铃兰绽放（16）

五月十四日夜。临近十五号子时，丁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还是不能够接受，铃兰要出嫁。她回想往日情景，不免感伤。

丁香深吸一口气，长叹，还是忍着想要见她的心。没有去打扰她。她站起来，拿起自己带来的包袱，里面有一件红色的长裙，时间匆忙，她来不及去准备嫁衣，只能去布庄找人匆匆忙忙做一件朱红色的裙子，上面绣着红色的丁香花，看着并不漂亮。

丁香放下长裙，走到庭院去，里面的铃兰花已经全部开放，丁香则全部死亡。她蹲下来，抚摸枯萎的丁香花，说：“知道铃兰要绽放，就乖乖枯萎，不要打扰它。”

丁香采下一株铃兰，带回房间里。才放下花，就听见外面放爆竹的声音，十五号了，铃兰要出嫁了。所有的话，说与不说都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她乖乖站在门口，听外面喧闹。她跑到铃兰的房间里，她已经穿好嫁衣，打扮好了，盖着红盖头，她的身旁没有一个人。她在等待那个人来娶自己，等他带自己上花轿，拜天地，入洞房。

“姐姐现在就盖盖头，是怕我看见什么吗？”丁香略生气道，“姐姐出嫁的模样，我看不得吗？”丁香走过去，想要掀开她的盖头。

铃兰站起来，一脚踢过去，丁香绕到她身旁，伸出手，眼看就要碰到盖头，铃兰双手捂住盖头，后翻一下，踩到了桌子上。马上想要会不吉利，立即就从桌上跳下来。

“我不掀开姐姐的盖头，姐姐陪我喝酒。”丁香说道，随后给两个酒杯倒满酒。烛光下，恍惚间，觥筹交错，两杯酒，一份情，入喉，入心。

“真会耍小伎俩。”铃兰拿下盖头，盖头下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涂抹了胭脂与腮红。倒是锦上添花，更是宛若铃兰成了精，清纯而娇艳。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丁香不知道这是什么妖，估计也是铃兰精，附了铃兰的身。才让她做出平日压根不会做的蠢事。

“阿香，你看我是不是很丑？”铃兰忽然问，可是一直以来就没有人说过她丑。都是夸她漂亮的，跟庭院灯铃兰花一样漂亮。

“姐姐说笑了。”

铃兰忽然来到丁香身旁。

朱砂相传，红晕相隔，近在咫尺，远在天涯，似真似假。

心如雨季涨水，澎湃；脸如朱砂涂抹，红晕。

铃兰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我的心是丑的，没有花开。”

“铃兰长得好看，心也不丑，就算没有丁香花，也还有铃兰花开。”丁香说，眼神黯淡下去，谈笑间也是满不在乎，“铃兰可是世上最美的花，无论何时，在阿香自己的田里。”在阿香的心田里。

“铃兰浑身是毒，你到底靠近她干嘛？”铃兰不明白，她想了许久也不明白，她这样分明知道得不到，还要纠缠是为什么。

“铃兰是温柔的，靠近便会幸福。就算最后会枯死，来年还能再见到铃兰。”丁香说，只要能见到一面，就算是死又何妨？

“我将温柔都给予你可好？”

“不必，你给栗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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