缔结良缘（6）

二人收拾好东西，便出发去爬山。其实倒也算不上要收拾什么东西，只是一人多拿了一件衣服。至于爬山，也不是什么高山，只是浔阳外的小山丘。山丘上满是四季松，还好看着没有那么荒芜，有些山丘，入了冬就是光溜溜，一派凄凉景象。

山涧有小泉水，泉水靠着山上的泥地留下来。这些泉水非但不浑浊，还异常清澈。用手颤颤伸进去，而后迅速捧出来，放到嘴里。又冷又甜。蒋辰月把手上未干的水，抖到方絮的身上，方絮也只是打个哆嗦，盯着她笑。吃到甜头的蒋辰月不肯罢休，她又把自己手伸进他的衣服里，只听方絮一声叫，蒋辰月赶忙拿出手，溜之大吉。

方絮也跟着追上去，到了山顶，俯瞰下面，倒也看不到什么。都是被树挡住。

阳光穿过树缝打在山顶上，山顶上明一块安一块，就像黑白相间的棋子。在这儿可以听见鸟鸣，若是能在这里搭个小竹屋，就像黄醅他们一样，也是安逸。她狠吸一口这里的空气，是青草嫩芽是清香，是湿润泥土的腥味，还有空中的冷气。

“辰月，你说假如就我们两个人，在这儿安家是不是也很好？”方絮问他，眼睛却看着山下，他知道现在辰月正兴奋地在树荫上跳来跳去，好不活泼。

“我也有这样的想法，我们两个人，生儿育女。”辰月停顿一下，又往前跳了一下，跳着转过身，走到他的身后，说，“我看雪想起你，看书想起你，就连吃个饭也会想起你，你说是怎么回事？”

方絮的耳朵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冻成这样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为什么。他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她的手抓住，步步把人逼到一棵巨大的松树下，说：“小娘子，我也不想破防，你说话最好小心一点。”

“呐，小郎君，我是说了什么，你要破防？”她用空出来的手去捏他的耳垂，说，“小郎君来跟我好好说，我以后就多说点，我看小郎君的忍耐力极好，我就看看你多能忍。 ”

“我有多能忍？”他思量一下说，“你看我对黄醅的态度，你看嘉月对黄醅的态度，你就知道我有多能忍。”他就是不去承认辰月的意思，不过像他这样性子的人，更是一个恐怖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线是什么。可是辰月不怕，她知道自己就是方絮的逆鳞，被偏爱的永远有恃无恐。

“小郎君，入春了，动物也知道要繁衍生息，难道小郎君不想吗？”蒋辰月拉过他空置的手，放到自己小腹前，轻轻摁下，又说，“你就不想这里面有一个你的娃娃子吗？”

“小娘子，你在挑衅我吗？”方絮的手直接绕到她的背上，把人拥紧，却迟迟没有下一步。他只是这样看着她，他没有不好意思，倒是辰月把脸扑倒他的怀里，说道，“干嘛一直盯着我，我脸上又没有雪。”分明是来看雪的，怎么就来看自己了。真是榆木脑袋，怎么撩拨都没有用，要是换了嘉月，早就放出心里的狼了，早就把这块投怀送抱的肥肉吃个干净。这个人真是不解风情。

“我来看雪？我看什么雪？”方絮反问，“与你独处，孤男寡女，在这样偏僻的地方，你说我来看雪？”

“那你想干嘛呢，小郎君？”

“我不干嘛，我就只觉得在下面无趣，也不知道要干嘛。”他正要松开她，她却不松手，在她的身上蹭蹭。这时候的辰月更像求偶的小狗，遇到了另一半，就黏在他的身上不达目的不罢休。

“小郎君，你看你身上真冷，不如我们来做一些可以取暖的事情？”

“有道理，我们来打猎吧。”方絮不假思索道，“不过我手里没有工具，不过也不要紧，就凭我，要擒拿一只小兔子，小鸡还是可以的。”

“你这人平日里吊儿郎当，好不正经。”蒋辰月生闷气，还是松开他，“怎么每次到这种时候就一本正经，说什么也无动于衷。”

“哦？小娘子说我无动于衷？”方絮反问，拽过她的手，触碰到蓄力待发的狼的时候，她的脸颊更是像被六月的太阳灼烧，她眼前一花，脑子晕乎乎，咋呼着，“禽兽，你这个禽兽。”

“小娘子不是说我无动于衷吗？”方絮冷漠扫一眼周围，说，“在成亲之前，这匹狼都不会吃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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