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之行（4）

几人进殿面了皇上，在偌大的宫殿之中，几人跪在地上，皇上不严而威，与他们初次见到他不一样。只听他先开口：“吕家丁家的事情我已经知晓，对此，朕深感心痛。二家护国有功，朕已经命人将他们的尸体运回来，按军礼安葬。”

他说得情真意切，似乎真的惋惜众人的死亡，他悲痛一般地从上面走下来，直直走到吕竹苓的面前，伸出他那双干枯的手把她扶起来，对她说：“朕愧对你，你的父兄姐妹都因国而亡，朕把你许配给李沧浪，只希望你们余生能好好的。”

“皇上，臣女从外地赶回来的时候您说，臣女嫁给谁，谁就是太子。臣女已经嫁给他那么久，您打算何时把太子废除，立他为太子？”吕竹苓身后已经没有顾虑，她也不怕再得罪别人。如是以前她断然不敢这么说，惹怒了龙颜，对吕家不好，可而今没有吕家了，全死了，留下来的只是李沧浪的王妃，没有人疼爱的可怜人。

“朕自然记得，只是太子并没犯什么大事，朕还没有理由……”

“轻薄弟媳不算吗？臣女成婚当日，太子私闯新房，还妄想撤掉臣女的红盖头不算吗？十三每每入宫，太子总或教唆其他皇子或自己欺他辱他，不算吗？一个不懂爱惜弟妹的皇子，以后如何会以民为本？自己平日无交集的皇弟都能下手，如何能保证他会是一位好皇帝？”吕竹苓说，“臣女身后已无牵挂，也无心与其他皇子挣太子的位置。只是希望皇上明白，一个不懂得爱护弟妹，恃强凌弱的人是不会懂得去爱护百姓的。”

“你说的朕会考虑……只是当时没有废除，现下……”皇上还是犹豫了，太子是他与皇后所生。皇后早几年病逝了。皇后跟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不起眼的王爷，他们二人伉俪情深，一路走来历经了太多大风大浪，生了不少孩子就活了一个大皇子，皇上平日里十分纵容他，也是对皇后的亏欠。

“不废除也可以，但是臣女想见两个人。”吕竹苓乘胜追击，跟他谈条件与交换。

皇上迟疑一下，目光顺势落到白虹身上，白虹的模样与付落暇有几分相似。他想起许多年前他派人把付落暇强行带入宫中那段时间，她总是寻死，说要回去，可时间长了慢慢就消停了，再也没有提过要回家的话。就连皇上允许所有妃子可以回家看家人一日，她也没有回去，其中是什么原因，皇上比任何人都清楚。

“见付落暇是吧？”皇上冷笑，胡茬都跟着动了起来。他从他们一开始进殿面圣就该知道他们的目的，一开始就不是太子之位，是见白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的母亲。

“是。”吕竹苓说，“臣女今日要见她，还有泽妃娘娘。自甘霖死后，泽妃娘娘被废，打入冷宫，也没有人去看过她。也不晓得有没有思念女儿成疾。”

“去吧。”皇上派来几位公公带他们去了后妃宫殿。

一位看起来最老的公公说：“两位娘娘皆在冷宫里待着，只是二位娘娘都沉默寡言，不交谈，以至于就算冷宫有人居住，也是萧条冷清。”

几人在一个名为“停宣阁”的宫殿门口停下脚步，只听公公尖厉地喊了一声“到了”，便有丫鬟急匆匆来开门，大门打开的时候正看见泽妃娘娘在大大的石子上，在树荫下端着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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