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皇城陷入沉眠。
三两雀鸟盘旋于夜空,只是飞了几圈便倦了,寻一大树歇息下来。
此时的宫中。一个幽静的院子里,名唤萨莎的少女从花丛边的桌案前起身。
小院花香四溢。晨起时花匠来报,她平素最为珍爱的几盆昙花会在今夜大约十一点钟盛放。可她此刻却焦灼得无心期待这一盼了许久的景象,快步径直向外走去。
焦虑的来源是皇城克拉维尔近日的境况,它也就在这深夜太平罢了,实则未有过一时安好。
就是这安静的夜里,也有一些扰人心弦的存在——白日焚烧尸体的气味尚未散尽,夜里的新丧又引发无边哭嚎,宫墙之外的她听不到,可在墙内,今夜又有妃嫔逝去。
是以叛乱初平,瘟疫又起,克拉维尔城中的居民与周边地区的百姓,这几月来早已是怨声载道,对于一贯敬畏的皇室也不若从前尊崇。
民间时常流出些许怨言,多是责怪他们无力保护民众;还有人质疑为何皇室中人未受灾祸波及。
甚至传出一种言论,指责十七年前那一场大规模囚犯处刑,是皇家的一个阴谋。然而具体谋在何处,却又不明说,让人平白无故生出许多遐想。
听到那些流言蜚语时,萨莎一直是表示嗤之以鼻的。
这段时间来她总是出宫安抚民心。
她告诉不安的人群,皇家怎么样,生活在这宫墙之内的她再清楚不过了。
瘟疫如此严重,皇室成员自然也受难了。不将他们染病的消息散布,只是为了安定民心,不致造成进一步的恐慌,为何就无人明白皇家的用意?
而当年处死那么多人,怎会没有缘由?那批死刑犯,顶着的可都是谋反的罪名啊。
企图用这件陈年旧事翻出些浪花来的人,真可谓别有用心。
先不论那些妃嫔之子与皇亲国戚,米伽国的嫡系皇室家庭成员,即每一代帝后及其子嗣,无论从政与否,都是宽厚善良,一心为民的。
讲完这些,她乘着轿子回宫的路上,自己总会继续想下去。
帝王勤政,皇后仁爱,而他们所出的两位子嗣——大皇子稳重大气,是最有可能成为储君的人选;二皇子英武善战,年纪轻轻就封了将军,是他大哥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相比起这两位,其他后妃的子女,资质便显得平庸了些。
那么,两位实力相当的皇子,未来究竟谁会登上帝王的宝座?
也许,会是二殿下吧?毕竟相较于能文善武的他,一股书生气的大皇子殿下似乎刻板了些,不太适合当执政者的样子。
如今,虽不在轿子上,可她的心思又…好吧,她必须承认,每每将二皇子与他人相比的时候,自己总是不自觉地在心底给他以好话加持,然后将比较的另一方贬低一些…这便是“喜欢”吧?
哎呀,自己还在多想什么呢?明明
想到这里,萨莎脸上浮现一抹嫣红的娇羞。只是当下有事迫在眉睫,她不得不暂时拂去因想到二皇子而有些起伏过度的心思,疾步向前,去往宫城西北角的占星塔。
在那里急切等待着她的,可是一国之君。
行到半路,腿脚有些酸痛之时,忽地被两个侍卫拦下。其中一人恭敬道:“兰切特大人,请跟我来。”
几步之后,拐过弯,眼前赫然是一辆马车。
这倒不算什么,关键在于车前马的品种——不是新买进宫中,预备给皇族子弟夏季围猎时骑乘的千里快驹吗?
只一瞬,她便明白了——
瘟疫情况不容乐观,陛下实在是太焦急了啊。所以才会如此大费周折,明明同在宫中,却先飞鸽传信要她赶去观星祈福,又派来快马接她。
不过,这瘟疫,与星象有何干?陛下首先该召集的是名医才对。
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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