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妖决战,秦放昏迷。
司藤抽去白英大半妖力救秦放,但看着白英近乎癫狂的模样,蹙眉,抚上其额,窥探了她九年过往。
大婚那夜,邵琰宽许下无数誓约,譬如“我既看了你,我的眼里又能再容下谁?”譬如,“我的心里只有你。”再如,“永远——永远——”
画面陡转,邵琰宽迎娶沪上舞女。
那时白英仍是司藤眉眼,却端的一副深闺怨妇神情,司藤靠近她,凑过去透过床盯着她,又惊又气,难过且愤懑。
她勉强想,只是见她顶着自己样貌,摆出这等丢妖族颜面姿态,叫她甚觉羞愧与耻辱而已。
然而下一霎,她猛地察觉,方才是自欺欺人。她不恨白英,看她愁上眉梢便会带上遮掩不住的怜惜。
她是清醒的妖,不过糊涂日子。
司藤和白英不是仇人,只是敌对。
……
天染上墨,夜幕降临。
白英唱道:“邵琰宽,你往哪里跑——”
司藤生来凉薄,对某些戏曲的无病呻吟颇无好感,然而白英是惯喜这些的,且常自导自演,伤耳,也得受着。
如丝线般的雨斜斜打下,极密极紧,院内两位在呼吸之间已被淋透。
雨渐有转向倾盆瓢泼的趋势,两人两妖都被这场雨冲得发寒。
“你都做了什么?!”
邵琰宽震惊地看过地上仍汩汩冒血的女尸,那本是他今日的新娘!
他抬手,身穿戏服的女子缓缓转过身来,望着那张陌生的脸,他惊惧地问,
“你!你是谁!?”
“相公,我是你的妻子——白英哪!哈哈哈哈……”
暗红鲜血沾上白英面庞,花旦服饰、漂亮戏妆染上深紫藏青等丑陋色彩,伴着阴森笑声,使她整个人显得诡谲妖冶,如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隔着雨幕,跨着时空的震撼让平日泰山崩于前而不露声色的司藤表现出明显的诧异来,她定然望着白英的侧脸。
她,换了张脸。
为何?
等等……
邵琰宽总那样说话。
“我怎觉得,司藤更好听呢?”
“我记得你以前,不爱听戏的。”
“我记得你以前喜欢的,是清新素雅的旗袍呀。”诸如此类。
所以,白英改成这名字,不惜换作另一张脸,都是为和她司藤划清界限,告诉她司藤,她才是邵琰宽的挚爱,跟她司藤,毫无关系。
思绪万千不过刹那间。
司藤惟觉荒唐,她想扯出一个讽刺的笑来,却怎么也牵不动嘴角。白英以为在与她划清界限,殊不知这亦是为爱迷失本真丢弃自我的表现。
司藤暗笑,这雨真是及时雨,挡住了所有人的各色眼神。
只是她知道,这场雨里,清醒的一人二妖,都润了眼眶。
——————题外话——————
你在落魄失意的时候,会爱上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吗?
我的回答是,会。
水仙吧,就像是你自己爱上了自己。
浪漫莫过于你拯救了你自己。
“生如长河,渡船千艘,唯自渡方是真渡。”
这句话,我是这么理解的。
所以也就有了《朱砂痣的白月光》。
谁说朱砂痣不能和白月光是一个人。
谁说自己不能拥有自己,爱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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