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暗了,雷动了。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狂风穿过梧桐树嫌隙,院子里的门窗被吹得摇摇晃晃。
暴雨撒入,湿了帘幕。
电闪鸣鸣,剑光流转,大雨中,十一二岁的少女拿着把长剑舞转着。
长发湿透,紧紧的贴在身后,一张小脸在冷风暴雨中变得惨白,发红的眼角似有晶莹的珠子滑落,却辨不清那究是雨水还是泪水。
轰隆一声,一道雷光似是要直直的劈向院落。
啪啦一声,陈渝手里的剑直直摔落在脚旁。
轰隆声,抽泣声,她再也忍不住那恐惧了啊。
“阿爹,我怕…”陈渝蹲在院庭里捂住耳朵,无助的哭泣。
雷声骤停,唯有闪电划过。头好疼啊,陈渝捂着脑袋,艰难的提起剑,却又是一个踉跄,长剑再次掉落,那强撑着的身子终于倒下…
“倒真真是个傻瓜啊…”雨中,不知哪来青衣少年撑着把纸伞将陈渝抱起,带进屋子里。
雷声微停,天已黑,守梧院中烛火摇动。
陈渝蜷缩在锦被里,小脸通红,嘴唇却是发着白。
少年拿着湿布替她擦试着汗水,陈渝微微一转头,却是避开了少年的擦拭。
那双不安分的手撕扯着衣衫,嘴里喃喃道:“好热好热。”
少年慌忙握住陈渝的手,替她拢住那被微微撕开的衣衫。
少年微微叹气:“还真是一点都不老实。”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渝才安然入睡。少年也因折腾半天累了,靠着床沿浅浅的睡着了。
“阿娘,阿渝害怕。”睡梦中的陈渝虽是小声低吟,可少年还是被惊醒了。
“阿娘,你说阿爹为何要对我那么苛刻?”
“阿娘,今日是阿渝的生辰…”
“阿渝是不是再也收不到了守岁铃…”
“阿娘…阿渝想你了。”
少年那双被陈渝紧紧握住的手,突然覆上了她眼眸,温热的泪水粘满了少年的手背。
少年望着哭泣的陈渝心疼不已,修长的手指替她将泪水抹去,安抚到。
“阿渝不要哭,你哭的话,我便会疼,若你不哭,以后你的生辰由我替你守岁可好。”烛火下的少年展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天亮了,陈渝那发烫的额头也终于不烫了,朦胧的双眸缓缓睁开。
陈渝披了件披风,穿上长靴,下了榻。
“叮铃铃,叮,叮铃铃。”清脆的风铃声传入陈渝的耳畔。
陈渝本以为是自己失听,可晃了晃脑袋后,还是听见了风铃声。
她缓缓推开屋门,眼前的一切令她无法相信。
往日那低矮的梧桐树如今竟长得出奇的高大,那枝繁叶茂的梧桐叶也几欲要将那天空遮盖。
陈渝站在梧桐树下,微微昂起头,便望见了熟悉却有些陌生的风铃…
“守岁铃,是守岁铃的吧。”陈渝喃喃自语道。
悠扬的箜篌声伴着清脆的风铃声竟格外好听。
陈渝顺着那箜篌声走到了梧桐树那粗壮的树干旁,微微往前一凑,便望见了位青衣少年。
陈渝望着少年张了张口:“你是谁啊,这曲子弹得可真好听!”
少年似是被身后的陈渝吓到了,竟是弹错了个音符。
少年却慌忙拂袖将脸遮住,另一只手匆匆抓起身旁的青纱斗笠带上,这才将手放下。
陈渝有些摸不着头脑,指了指少年的斗笠:“你这是?”
少年开口,却好似有些紧张:“在下戴着斗笠只因在下怕会吓着姑娘。”
陈渝笑了一声:“公子的气质如此温润高雅,又怎会是粗鄙俗客之人?”
“可在下怕姑娘看了以后便不再愿与之交谈了。”
“自是不会。”陈渝冲他笑了笑。
少年低着头将斗笠缓缓摘下,抬头看向陈渝。
一双眼睛似有星屑在其流动,格外的明亮好看。
陈渝呆了呆,傻乎乎的说到:“公子当真是面如冠玉,目似朗星。”
少年的耳根几欲红得滴血,陈渝说完,这才发觉自己有些突兀了,便随便扯了个话题。
陈渝:“对了,你可是阿爹请来的人?”
少年:“并非。”
陈渝:“那你是谁啊?”
少年摇摇头,道:“在下不是谁,在下只知是姑娘你的人,名唤林杝。”
陈渝的脸骤然一红,慌忙转过身去,结结巴巴的说到:“你,你你你胡说,我才不认识你,你,我,我我夸你两句你就在这,在这…”
林杝一听,微微脸红,解释到:“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救了我,而我是因你而活,自然也是你的人了。”这番解释下来,二人更是尴尬了。
陈渝红着脸问:“我就过你?”
林杝颔首,伸手指了指梧桐树,到:“姑娘可记得这梧桐。”
陈渝:“记得。”她盯着林杝看了看,有些难以置信,道:“你是妖?”
林杝:“是。”
陈渝微微往后退了退,有些紧张:“那你可会害我?”
林杝慌忙解释到:“不会的,若是如此,在下又怎会为你守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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