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为了你好

“也不知道小姑娘在哪里过夜。”

依偎着陆宁的肩膀，江菀低声说着，目光始终不离在前面不远处，手拉手并排走的一家三口，显然是外出游玩正要返家，在中间走着牵着联系着父母的小女孩走起路来蹦蹦跳跳，十分欢快，虽然听不太清楚，但她一定在和父母讲述一整天里收获的快乐与满足。

江菀不由得为十一感到难过，前面的小姑娘几乎和十一差不多高的个头，却有着后者脸上不曾看到的天真烂漫，这本该是所有的女孩抑或男孩都该拥有的懵懂状态，但十一面庞上能看到的只有小心翼翼，就像是生怕惹到身边的人不高兴一般。

“不知道。”陆宁摇摇头，揽着江菀的臂膀更加用力，几乎快要将她整个人挂在身上，“希望是温暖舒适，汤热菜香的地方。”

江菀知道陆宁是在宽慰自己，便说：“我现在没那么不舒服了，要不……”

陆宁，大手捏了捏江菀软软的胳膊，说：“你若不放心，我们还是报警吧。只要解释清楚，我相信警官不会在意我们善意的谎言，会不计前嫌寻找十一的。”

江菀想了想，那样的话，小姑娘耳朵的秘密就会变成启动了的定时炸弹，便仰起头说：“有没有可能，是我们想多了呢？是我的手机——出了问题？”

“也不是没有可能。”

陆宁说：“但要经过再次验证才行，否则不仅帮不到她，还会使得她暴露在众目之下。”

“那你还想再去报警？”江菀不解地说。

陆宁坦然说：“因为这已经超出了我们两个的能力范围，时间一旦过了今晚，我们都有各自的工作要忙，不可能抽出全部精力来寻找她，帮助她。”

陆宁顿了顿，说：“况且我们能帮到她的始终有限，万一因为我们的无端狐疑，使得小姑娘没有及时得到专业机构的援助，岂不是间接使她受到了本可以避免的伤害，好心办了坏事？”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陆宁说得不无道理，但乍一听上去，过于现实了点，人一旦在某件事情的处理过程中被告知“你什么也做不了，还是放弃吧”所遭受的打击，无异于人生价值观的一次小范围崩塌——因为人类，往往都有那么点自大心理。

“那就查监控吧！”江菀似乎想通了什么，眼中有了洒脱的神采，说：“既然我们帮不了她，那就做些力所能及的。在十一接触官方机构前告诉她，耳朵可以被摄像头看到，或许她自己就知道解决办法，就算最终没能避免被发现的结局，也好让她有所准备，假若她不愿意接受官方援助，那我们就尽最大努力协助她多隐藏一天也是好的。”

“你不怕她危险了？”陆宁玩笑说：“万一真的是个妖精，或许正在某个角落藏着引导我们走入僻静的地方，然后扑上来——吃干抹净！”陆宁做扑食状。

“那都是后话！”江菀气鼓鼓先一步离开了，这个臭男人竟敢嘲笑她摇摆不定？

陆宁一副得逞了的表情，引导还算成功，江菀终究是想通了其中关键。

归根究底，是处在这样一个“知情”境地，所面临的“拯救”难题。

但凡小姑娘奇怪的身体特征，江菀未曾知晓，也不会陷入这般困境，因为不知其相貌上的怪异，就可以放心地带她求助警官，寻求到福利机构最好的帮助，而不必有那么多顾虑。

“菀菀！”

陆宁笑着快走两步跟上，如牧羊犬守护心爱的小羊，时而在左，时而在右，生怕被假意生气的小羊顶撞，不敢靠近，在昏黄的路灯下，两个人渐渐消失在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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