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事后,皇上同皇后商议,二人已决定将四阿哥暂时养在太后膝下,待日后再为四阿哥择一位身份贵重的养母,才算稳妥。
四阿哥原本很是高兴,他带了一些点心来看望我。
我看着那些精致的点心,只是笑着与他说话,却一口不尝。
“余娘娘是嫌弃我带来的糕点难以下咽么?”四阿哥似乎与我稍微亲近了些,说话时不自觉便带了一点儿撒娇的意味。
“阿哥能回宫是好事儿,但也不完全是好事儿。”
“此话怎讲?”
“阿哥想必也听说了,好几位贵人的孩子都没能活着来到世上。所以,回宫之后,一切饮食皆要亲近之人尝过之后,方可食用。饿肚子不要紧,要紧的是自己的性命。”
四阿哥面露惊慌,“我一定会遭遇这些吗?”
我叹了口气,点头回应。
“可……我亲近的人并不多,若真有人下毒,一日三餐下来,很快就会无人可用了。”
“那就想办法,找个安稳的靠山。让你靠山罩着你。”
“余娘娘说的是太后?”
“四阿哥一点就透。”
辞了我,四阿哥便赶去皇后的桃花坞,说早就听闻太后身子有恙,求皇后让他回紫禁城替父尽孝。皇后还未把四阿哥的举动做别的分析,她告知了皇上,便将此事定了下来。
我回清凉台的路上,正看到周宁海领着一个布衣进了华贵妃的客厅。
听曹贵人讲,那是年羹尧派进宫给华贵妃治疗不孕不育的。
这年羹尧真是嫌命长了,居然对皇上的家事指手画脚。
我撇撇嘴,回了自己的屋子,忽然见高臣正把一捧杨梅塞进一只雪白的瓷罐里,并在里头撒了一层砂糖和一撮儿桂花,接着密封起来,四处找地方存放。
“高大人,藏什么好吃的呢?”
“听说这次从南边运来的杨梅有点酸,我怕它坏了,拿糖腌上,过后当果脯吃。”
“直接吃腌好的呗,还亲手做,不嫌麻烦啊?”
“味道肯定不一样的。”
说话间,便到了用午膳的时间。谁能想到最初因一顿饭、几两钱针锋相对的我俩,现在居然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吃了饭,我得回宫一趟。”
“做啥?”
“安置四阿哥。”
“哟!这差事儿落你身上了?”我惊讶地盯着高臣,他给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回道:“是我见你挺喜欢四阿哥,才主动请缨的。”
“你说的不错,我是喜欢四阿哥。所以,这差事儿你要好好地干噢。”
“嗯。我保证——”
“闭嘴!吃饭!我最讨厌临行前做什么保证了。戏文里那些保证了的,全死路上了。”
“呸呸呸!我遵命行了吧?”
“哼!”
饶是我知道四阿哥最后继承了大统,在他回宫的这段时间里,还是不免担忧。四阿哥是活到最后了,但他身边的人能不能活,还是两说。
“答应,您在担心高大人么?”
“我……我担心他差事儿没办好,让皇上怪罪。”我给自己找着借口,有些结巴。
“那还是一个意思啊,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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