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丁踩着泥泞山坡,几乎是一路滑到渡口,一艘九十年代破旧渡轮安静停靠在渡口边。
“今晚天气真糟糕。”古丁吐出一句话,小心翼翼踩上踏板。
河渡口雾气很大,整条河面竟看不清十米外景象,古丁走上渡轮,稍皱眉聚目才能看清渡轮边,尚站着几个黑衣黑伞的人,面向河面沉默盯着水里,似乎能从水里看出什么东西来。
“老梢…老梢…”
古丁朝渡轮驾驶舱叫嚷,平时老梢都是站河渡口抽烟等人,今晚倒稀奇躲到驾驶舱直挺挺站哪也不知瞎操弄什么。
眼见叫唤几次老梢仍没反应,古丁脚步刚挪想到驾驶舱,提醒老梢开船。
驾驶舱里人影晃动一下,打开门走了上来。
老梢今晚没往日热情招呼,脸色沉沉先扭头看看渡轮边黑衣黑伞几人,才转首看着古丁说:“今晚这船你不能坐,等明吧!”
开玩笑,今晚不坐这趟船,睡山林呀!自己从七八里外乡镇赶到这,还得往回折腾。
古丁也有些生气,捞起袖子指指手表时间:“快12点了,你让我往回走,缺德不。”
“就是要12点了,你才不能坐,早一个小时,我也不会说这话。”
老梢说着就要赶他下船,古丁干脆一屁股坐渡轮边护栏上,耍起赖来,老梢真想一脚踹他下河。
“老人家,快开船吧!过了时辰,怕上不了岸。”
渡轮边几个黑伞人,也不知是那个发出的话,古丁得意待要回声,老梢猛然狠狠瞪他一眼说:“你坐可以,别和那几人说话,没到对岸千万别下船,记住没到对岸千万别下船。”
看着老梢说得很严重点点头,可转过头一想没到岸我下个屁船,难不成今晚这河有两个岸头。
船开得特别慢,往日嘣嘣响马达声,今晚倒像缺了油似的发出沙哑喘息般声音。
古丁发现自打开船以来,那几人没交谈过一句话,手上还吊着一盏煤油灯,只要灯往那转船就往那走。
古丁无聊望着雾沙浓浓河面,隐约中有点点灯光穿梭在雾沙里,有一艘船突然穿过沙雾擦过渡轮,船上站着黑衣黑伞人,有几个人古丁没看清。
这河平时就老梢一条渡轮,怎么今晚突然多了起来,古丁心里纳闷得很,想着回头问问老梢,不一会雾气里一座硕大黑影越来越大。
放近了却是到了岸头,只是这岸头陌生得很,有不少船停靠下来,待船上黑伞人登岸,船又立刻离开。
古丁这艘渡轮也在岸口停下,看着黑伞人下了船,他浑忘了老梢叮嘱过的话,也跟着黑伞人下了船。
岸头很大隐在雾沙里望不到边,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驶来一艘艘船,来时很慢,离开时却是跑的离开。
登岸黑伞人聚一块,排成长长队伍往岸头深处走去,古丁稀里糊涂也跟着排上队,左右打量周遭全是黑衣黑伞人,五官轮廓却是模糊看不清,再怎么用力盯紧看还是朦胧的面孔。
古丁忽然想起老一辈人说过,那些没面孔的人都是打上了死人的烙印,要到彼岸山排队进入黄泉,途中掉队没赶上黄泉入口时间的,都会成为孤魂野鬼。
古丁心头跳得跟刚跑完100米似的,想从队伍中退出来,却是被前后左右黑伞人夹得紧紧,根本动弹不了,张嘴要叫竟发现嘴好像被胶水粘住般,张不开嘴。
完了,我还没死怎么就上了彼岸山了,古丁心里大叫,捞开衣袖想看看时间,手表表面反映出一张模糊的面孔。
古丁崩溃得想哭,自己究竟几时死的,怎么自己一点也不知道,望着队伍将自己拥挤前行,黄泉入口深渊大门越来越近,他也认命的不再挣扎。
这时脑里忽然有人叫自己名字,越来越大声,从糢糊到清晰,他猛的睁开眼,看见老梢在自己眼前,正想开口询问。
老梢拍拍他胸口说起,他从山坡上一路滑下撞了渡轮船头,当时魂就己经被撞了出来,古丁自己浑然不知,上了船一直嚷着老梢。
老梢常年游河登岸,经常碰到脏东西,时间久了,一双眼睛竟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久而久之那些脏东西就和老梢达成个协议,每月每个时辰送一些刚离世的人到彼岸山,保他年年平安无灾无难。
今晚古丁无巧不巧撞出了魂还登上船,老梢是急得不行,几番暗语要他下船,古丁却硬赖船上不走,没奈何只好嘱咐他千万别下船上错岸头。
偏偏古丁还真这么干,看到古丁随黑伞人下船登岸朝彼岸山走去,吓得他立即开船出到彼岸山范围外,随即叫魂,管不管用姑且一试,果真还真给他叫回来了。
古丁听完也是一阵后怕,打那起古丁上彼岸山事越传越广,12点后的渡轮也没多少人敢再坐,特别是碰到船上打着黑伞身穿黑衣人时,无论多急的事也得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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