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何艺瑟的妈妈长得很漂亮,从小时候起每次去开家长会,都有别的小朋友对她说:“何艺瑟,你妈妈真好看。”何艺瑟漂亮的外貌遗传自妈妈,个子高的优点遗传了爸爸,所以,她从小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那这种漂亮却曾经给她招来一段难堪的往事,直到现在,想起来都是糟心的回忆。
那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下学回家的路上,突然从路边冲出来一个阿姨,揪扯着她大声咒骂,骂的特别难听。惹得好多行人都围观过来。何艺瑟发誓,她真的没招惹那个叔叔,却无力辩解。何艺瑟被人群指点着,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那些人的目光,言语都像一把又一把的小刀,看不见,这一下一下的刺着她,让她无处躲藏。
妈妈终于来了,因为单位加班来晚了。妈妈冲进人群,想要保护她,想要带她走,可是那个凶阿姨骂得更狠了,连妈妈也骂了。妈妈想拉着她离开,还被那个凶阿姨推了一把,母女俩走了好远,还能听到身后传来骂声。
那真是何艺瑟的记忆里最糟糕的一笔。她对自己的身体更加敏感与在意,几乎听不到一星半点儿别人对自己身体的议论,即使是听到只言片语,她都会难受好几天。
回去的路上,何艺瑟一直都在哭。妈妈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只轻声的说了几声没事了没事了。然后何艺瑟发现,妈妈扭过脸去,也在悄悄的抹眼泪。何艺瑟还记得,那天妈妈回家后搂着她哭了很。最过分的是,爸爸回家后,妈妈诉说原委,爸爸不但没有安慰她们,反而叫她们以后低调点儿,让妈妈给何艺瑟穿朴素宽松一点儿的衣服。
从那之后,妈妈都不怎么爱打扮她了,甚至妈妈自己,别打扮的朴素了很多。
何艺瑟不明白的是,难道妈妈还不够低调吗?明明丈夫很有能耐,家里有钱也有车,但却天天骑自行车接送她,做的也是很普通的机关办事员工作,工作上遇到难处,从来不会向丈夫求助。其实,以爸爸的职位,妈妈完全可以做一位养尊处优受人尊敬的官夫人。何艺瑟直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会那么害怕与迁就爸爸。就好比妈妈明明不愿意让爸爸调来个格城工作,她若是提出反对意见,作为丈夫的爸爸理应考虑妻子的意见,不是吗?
但是,妈妈即使不满意,也总是忍着,什么也不说。久而久之,何艺瑟就变得更懂事了。因为她不想妈妈变的更开心。
何艺瑟到家没多久,送煤气的就来了。是一个壮实的少年,他大汗淋漓地问:“是何博海家吗?送煤气的。”
午饭时,妈妈感叹,乡下的孩子就是比城里的孩子能吃苦,那么一大罐煤气硬扛上楼来了。何艺瑟心里有点儿生气,觉得妈妈好像意有所指,暗示之前她不愿意马上跟着爸爸调动工作也转学来小县城,间接导致父母分居几个月。何艺瑟不喜欢妈妈将妈妈和爸爸感情冷淡的原因归结到自己身上。
经过几天的匆忙与慌乱,何艺瑟一家三口总算在这座叫做格城的南方小县城安顿下来。幸好,格城地方虽然偏远,但是天气与省城并无太大的区别。
所有南方的夏天,都有一种闷在蒸笼里的热,三不五时还会下暴雨或者刮台风,只是暴雨和台风在格城里会以天气预报或迟一些或早一些,有时候严重一些,有时候轻微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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