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里话音刚落,口袋里的电话便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
“喂?”青里开口问道。
“喂,请问是青女士吗?您点的中秋全家桶已经到了,我就在你们酒店楼下,麻烦出来领一下。”
“好,知道了。”青里挂断电话,留给池冶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一侧头出了门。
池冶:……?
青里走进房门的一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被青里手上的两大盒月饼吸引去了注意力,团团围了上来。
“卧槽,这什么?好大一个!”方余兴奋地抱住一盒月饼,迫不及待地跑到茶几前将盒子拆开,一块直径二十厘米厚度约十厘米的大月饼毫无保留的出现在了所有人眼前。
毫无疑问的,四周响起一阵惊呼,大家转过身去,向着青里肃然起敬。
曹舒尘率先发表言论,径直来到刚刚放好另一盒月饼的青里面前,重重鞠下一躬:“队长,我爱你!”
砰!
青里的房门被人重重往墙上一拍,一团残影以常人无法看清的速度直接出现在了青里面前,池冶警惕地看向曹舒尘,立马将青里搂进怀里。
“老婆,我的。”池冶十分认真地说道,真的十分认真。
曹舒尘:……
“啊对对对,你的你的你的。”曹舒尘深知自己杠不过人家,随意摆了摆手,表明完心意后急不可耐地跑到茶几旁,跟着大家伙一起分出一杯羹,当然,最大的那一块毫无悬念地落到了青里手里。
青里无奈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半块月饼,吃也不是扔也不是,再抬头看向面前几人,八个人一人叼着一块小得可怜的月饼,搞得她好像个笑话。
“你们一个个的,可真是……”青里苦笑着扶额,将月饼分开一半塞进池冶手里,开口道:“好好吃,吃完。”
池冶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硬生生将月饼塞满了整个口腔,腮帮子都被涨得肿大。
众人:……
青里尴尬且笑容不改,不着痕迹地走到池冶身前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尽量让自己不那么丢人。
“中秋节快乐,各位。”青里祝贺道。
孟妍笑着举起快被吃完的月饼,道:“中秋快乐。”
剩下的人纷纷见状效仿着,以饼抵酒,吆喝着:“中秋快乐!庆祝我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中秋!”
青里笑而不语,大家闹闹嚷嚷地,一个下午都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
等到黄昏之时,就餐完毕的众人换上一身轻便的泳衣,姗姗来迟。
此刻海边已聚满了闹腾的人群,人山人海,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同庄重寂静的大海形成鲜明对比。
黄昏之下的大海翻涌不断,海浪声自遥远的海平面上传来,跨越重重,击打在人们的心弦之上,撩拨起一片花白的浪花。
大海已被橙红色的光辉笼罩,落日半隐在天边,若有若无般,仿佛随时要离去。
青里同池冶十指相扣,挤过层层人群,这才来到海边。
浪花有一搭没一搭地击打在二人的脚踝上,时而轻盈时而猛烈。
天色渐暗,夕阳的最后一抹光辉褪去,迎接他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但事实上,真正的光明并未褪去,他不过是换了个方式,以另一种身份莅临人间,带给人类光明。
一轮婵娟高悬于空中,皎洁的月光与波涛遥相呼应,构造了一副唯美的夜月之景。
海岸边来的不仅有情侣,同时也有白头到老的伴侣、合家欢聚的大家、多年深交的挚友、以及等等……但即便面貌不同年龄不同甚至身上没有一处相似的他们,却在此时,有了一个共同点。
——他们都有着一颗颤动的心。
那心在月光下,在大海边,剧烈地跳动着,欢喜地舞动着,它在笑,它在哭。
它为团聚之笑而笑,它为离别之哭而哭。
人们前来观潮,从来都不是赏赏月聊聊天,他们看的,也从来都不是月亮。
他们目光所触及之处,满目皆是,那个亦或是那些让他们思念令他们感动的故人、朋友、家人。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用在此处倒也不足为过。
从古至今,古人对“月亮”这一物的理解总是日新月异,但在这千千万万个答案之中,总会有那么几个令人动情的词语。
月亮,故乡,团圆。
和家人一起,和亲朋好友一起。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几声清脆的瓷器碰撞声传入青里耳中,沐予森喘着大气从沙滩的另一头跑来,手里还提着满满一塑料袋的瓷质酒瓶。
“中秋节快乐啊各位!”沐予森边挥手边笑眯眯地跑来,塑料袋被他一股脑塞进了青里手中。
在不远处观潮的几人听见了动静,皆陆陆续续地走过来。
“这是…桂花酒?”徐成嗣好奇地从塑料袋中拿出一瓶画着三朵寒梅的酒瓶,开盖闻了闻,浓郁的桂花香顺势从瓶口钻出,伴着海风很快扩散开来。
“阿姝说了,小孩不能喝酒,你们大人的游戏我不奉陪。”童慕无情地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只想吃瓜。
“可以啊你,从哪买的?品质还不错。”宫寺谨也从内拿出一瓶,开盖尝了一口。
曹舒尘接过他的酒,刚打算一股脑灌进去,但立马被宫寺谨眼疾手快,给制止住了。
“宝贝,喝多了后果自负。”宫寺谨笑道。
曹舒尘听后,没好气地给其来了一脚。
“桂花酒还能把人喝醉?开什么玩笑!”
沐予森也从内拿出一瓶开盖,刚要喝,立马被身后的柏喻抢了去。
“这我买的,你这还管?还给我!”沐予森叫嚣着挑起来去夺。
“你酒量不好,少喝点。”柏喻高举着手臂,酒瓶明明近在咫尺,可奈何身高差的缘故,沐予森怎么都够不着。
青里袋中的酒被一抢而空,只留下一瓶画着青竹的酒瓶寂寞地躺在里头。
青里从袋内拿出酒瓶晃了晃,悦耳的水声自内传出。
青里侧头看向自己身旁这个好奇宝宝,很明显,从来没见过酒的池冶,好奇性质再度被激发,这么一下子,他的眼睛半天都没再离开酒瓶。
“想喝啊?”青里打趣道。
虽然内心的确很想,但池冶抬头看着青里那副“敢喝就揍你”的表情时,很明显僵了两秒。
青里知道自己表演过度,迅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酒瓶被很随意地丢出,安稳地落进池冶怀里。
“我可以…喝?”池冶眨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看向青里。
“可以,不过你最好少喝,酒这东西,喝多了容易上瘾。”青里理了理被海风吹乱的发丝,将手腕上的皮筋褪下,披散的发丝被齐齐扎起,成了一个低马尾。
池冶认真点了点头,抱起酒瓶往嘴边探去。
青里满意地点了点头,有目的性地朝曹舒尘那走去。
正准备喝酒的曹舒尘再次被人打断,她回头看去,发现是自家队长。
“队长?你怎么来了?”
青里笑意更浓,她抬起手拍了拍曹舒尘的肩头,道:“成年快乐,舒尘小朋友。”
曹舒尘被她这一番话弄得摸不着头脑,顿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什么,沉默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队长,我生日早就过了啊,你现在才来说……”曹舒尘不好意思戳破人家,却又忍不住开口。
青里毫不自知地笑着,道:“在没遇到你之前,我没有给你过生日,这是我作为队长的失职,但今天,请让我弥补这个失职,好吗?”
曹舒尘垂下头去,克制住自己因为感动而想要流泪的冲动,缓慢开口:“…谢谢队长。”
青里摆了摆手,道:“不用……”
话音未落,一股强硬的力道立刻将青里往后一带,青里重心不稳,只得顺势撞了进去。
一大阵浓郁的桂花香气突如其来涌入鼻尖,青里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
“你全喝完了?不是说了让你少喝点吗?”青里扭头看向池冶,发觉对方低敛着眼,神色有些奇怪。
一股不好的预感自青里心底腾起。
以前的池冶抱她都像是在护着一个易碎品一般,稍微紧点都会问她疼不疼,整个人都自责到极致,可今天……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青里尝试去挣扎,但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挣脱对方的桎梏,池冶这力道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子里一般。
“阿青…阿青…”池冶低下头,在青里耳边低语着,唇瓣若有若无地触碰到她的耳垂。
心中的猜想得到证实,青里整个心都冷了下来,喝醉了,池冶第一次喝醉了。
池冶从前从来没有接触过酒精,青里对其喝醉后的影响大小也并不知情,可他突然来这么一出,总之…绝对没好事发生。
青里尴尬地笑了笑:“抱歉,我有点事,离开一下。”
“啊,好……”曹舒尘刚要挥手告别,谁知自家队长竟逃也似的奔走了。
青里拼尽全力往酒店处跑去,顶着一路上行人奇怪的眼神,总算是安全到达目的地。
开门的瞬间,对方像是再也忍受不下去一样,青里刚一关门立刻被其抵在了门板之上。
池冶粗暴地将她的两只手腕抓住扣在门板上,重重地一吻落下。
青里挣扎着想去握六芒星项链,奈何这力道,根本就没辙!
“池…唔!”唇瓣短暂相离,青里刚要开口立马又被堵住。
这一吻缠绵了很久,直到青里感觉自己大脑缺氧快要窒息时,对方才停下了动作。
安静的房间内只能听见急促的呼吸声与心跳声交叠,再无其他。
本以为事件到此就要告一段落,等青里提起胳膊想要离开时,池冶忽然行动起来,直接将人拦腰抱起朝沙发上走去。
“池冶,喂,你!”
……
观潮持续了很久,直到深夜人群才陆续退去,几位队员们结着伴往酒店走去,时不时有人提问。
“哎你们说,青里这时候跑哪去了啊?”方余挠着头看了周围一圈,还是没能看见熟悉的人影。
“应该是和池冶先回去了吧。”曹舒尘不知内情,随口说道。
众人赞同地点点头,孟妍上前率先将房门给拉开。
入目,一派祥和。
客厅内吊灯亮着,照亮了房间的每一处角落,池冶和青里正坐在沙发上,一人坐沙发的一头。
青里面无表情地翻着某本哲学类书籍,池冶脸上也没有一丝情绪,但如果不是他脖颈处那道类似于刀划的破口十分明显的话,大家可能真的以为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俩这是…吵架了?”徐成嗣小心翼翼地走进门,冲身后几个队员问道。
“…不确定,再看看。”
“池神怎么惹嫂子了啊,竟然被虐的这么惨。”
“…我家队长,一直很牛。”
听到门口悉悉索索的动静声,青里合上了手中的书籍,刚要起身,谁知腰间一痛。
她表情僵硬了两下,很随意地重新坐了回去。
“下次,谁都不许再给池冶喝酒。”青里冷道,视线很直接地落在了沐予森脸上。
沐予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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