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州。
“主上,帐外有人求见。”
昭王闻言,头也不抬的问道:“何人?”
“来人说,他叫景辞。”
昭王动作一顿,接着长叹一声,道:“……他到底是来了……请他进来。”
“是。”
帐外,景辞身着蓝色衣衫,外罩一件藏青色大氅,明明身形单薄,整个人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面对昭军的重重关卡和泛着寒光的长矛,景辞神色漠然,气势竟不输昭军半分。
不多时,昭军突然齐齐给景辞让开了路。城门口,站着李弘规。
看着昔日的景公子如今竟以敌国使者身份前来,李弘规心中感慨万千。但他知道,景辞既然已经回到了雍国,那他于昭州,便是敌人。
“景公子,请吧。”
景辞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带着身后两名带着帷帽的白衣女子走进了城门。
昭王已经设了棋盘,沏好了茶,等着景辞的到来。景辞瞥了一眼棋盘,对着昭王拱了拱手,淡然道:
“昭王。”
“阿辞啊,好久不见。本王正念无人对弈,颇感寂寞,你就来了。不如我们对弈一局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
看着景辞落了座,昭王忽的就想起他曾经最爱这般与他对弈,只是那时他还是昭王宫的景公子,还唤他“义父”。
昭王长叹一声,“阿辞啊,也算是我把你抚养成人,昔日你也唤我一声义父,只是今日,我却听到一声特别生疏的‘昭王’。”
景辞手执白棋,在黑棋旁落了子。
“昔日种种,我一刻也不敢忘怀。后来诸般,我虽然想忘,但昭王的所作所为着实令我终身难忘。”
昭王动作一顿。
“阿辞啊,你所谓的‘后来诸般’,是什么意思?”
景辞从容地应对着棋局,语气平常的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比如,昭王赐给小晚的那坛毒酒,雁蓉断我双足的那一剑,还有,母亲留给我的那块玉佩。”
“啪”的一声轻响,棋子在昭王手中碎成了两半。随后,昭王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随手丢掉手中的碎片,重新拿起另一枚棋子。
“聪明,竟全被你猜到了,真不愧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人。”
“字字句句我都铭记于心,不知昭王教导我的这些话,还记得多少?”
昭王无声地笑了笑,“真是长能耐了,居然教训起我来了。现在雍国内患,纪国又虎视眈眈,而我昭王顺应天命,应势而起,结束这乱世,还天下一个太平。这百姓们岂能不安?”
“多年来,雍帝待你以礼,你却暗中操控,设法挑起雍国诸多事端,又在大雍朝中安插眼线。如今,你又要举兵犯雍,不知道义何在?”
棋子被扣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看来,你猜到的还真不少啊。”
景辞冷笑了一声,“最可笑的怕是邺王,为了安插自己的心腹,谋害了那么多人,最后却被你偷梁换柱。长公主亡故,长驸马惶恐难安,他掌管文官的考课及举荐,你只需稍加利诱,他自然把持不住。”
“邺王以为自己掌握着一切,其实是你在背后操控着全局,他自卑偏激,但并无野心,却在你的暗中怂恿下为所欲为,甚至气死了雍帝。若我猜的没错,邺王的得力臂膀乔立,也是你的人。他处处策应邺王,只是为了实现你的野心。”
“你早就盼着雍国大乱,把则笙送往雍国是希望雍国众皇子因她而起纷争。如果雍国内乱,你就有机会攻打雍国,甚至吞并雍国。这盘棋,昭王步步为赢,听着甚是精妙。”
昭王缓缓抬起头,将目光移到景辞身上。“听你的口气,好像你已经有了办法,可以破我的棋局?”
“江北大营这一支兵马,如今由小贺王爷慕北湮所领,可算得一支奇兵。”
昭王嗤笑一声,“一个乳臭未干的纨绔子弟也算得奇兵吗?”
景辞丝毫不在意对方语气中的不屑,继续道:“大将军杨世厚入京勤王,尚未离开,休整回来的亳王兵马已跟他们汇合,决意一起效忠新皇,可算得奇兵。”
“杨世厚入京,可是他的主力兵马都还驻扎在魏州,守卫北疆,有将无兵能奈我何?亳王兵力有限,更是不足为虑。而且,我也有一支奇兵。”昭王顿了顿,语气更加沉缓,“你可知道我这步棋要下在哪里吗?”
“如果我这步棋你破解不了的话,那么你和你的大雍,必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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