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用二指夹着那黑色的旗子,凝神细思,时而点头又时而摇头,手中的旗子迟迟未肯下落。他用另一只手捋了捋自己银灰色的山羊胡子,最终他还是没有落下那枚旗子,而是将它放回了旗盒中。
洗墨真人:“不知这四个会不会如同我掌中的旗子一般退回原处。”
那老者放回旗子后瞟了谷梁四人一眼,他眼尖看到了一个女子一个女娃,这画仙可有多年没有女子了。这不多看几眼,他都快忘了女子长啥样。虽说画仙里还有几位与他们同辈的仙子,可她们都几百岁的人了,又不爱化形,没什么好看的。
泼墨真人:“这可说不准了,若他们退回,也算你输。”
泼墨真人忽而拿出他的拂尘留芳,在这亭中画出一副《紫藤缠枝绕》,紫藤虽爱缠绕攀附在他物身上,可那些枝叶总是好去除的。这人心弯弯绕绕,攀附这个,缠绕了那个,等成型后再去解,确是解不开的。
泼墨真人:“洗墨,你个老家伙到时可别私心了。”
原来那同泼墨真人对弈的老者便是洗墨真人,画仙共有六位真人,分别为白描、泼墨、破墨、宿墨、积墨和洗墨。其中破墨和宿墨为女子,这画仙中的弟子多称呼她们为破墨仙子和宿墨仙子。
白描为画仙掌门,其余五墨皆为代掌门,本身身份并无上下之分,但画仙门下弟子不好直呼他们几位真人的名讳,可又要分清他们几人,只好按着他们的年龄唤掌门,二掌门……六掌门。
《紫藤缠枝绕》的内容也简单,就是几棵紫藤缠着木枝绕来绕去生长开花。那紫藤繁茂至极,硬生生封了通往慕仙阁的四条道。谷梁山雨四人不知该如何,泼墨真人幻化出这些紫藤定不是让他们破坏的。可不破坏这些紫藤,他们也没有办法入这慕仙阁。
正惆怅之际,胡方腾被单独请入了慕仙阁,随后是谷梁生全,廖早,最后一个才是谷梁山雨。那三人从慕仙阁出来后皆像无事发生过一般。这让谷梁山雨很是疑惑那两个真人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得了准许入这慕仙阁内之人,紫藤自为他开路。即至亭中,泼墨真人递给了他一杯清茶。谷梁山雨不知其为何意,但恭敬不如从命,他也就接过喝了。
好在那两个真人并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在他饮完那一杯清茶后还问他可要再来一杯。谷梁山雨向来心思缜密,方才那一杯是他人所赠,他大可受之。而要再来一杯那就是自己向别人索取,那就会显得贪得无厌。因而谷梁山雨果断婉言推辞谢过。
泼墨和洗墨两人见他知晓见好就收,观他面相又是个大善且大富大贵之人,便相视一笑,这几个来画仙求仙问道人都还不差。
泼墨真人:“你为何寻仙?”
泼墨真人问的很直接,谷梁山雨回答的也很直接。
谷梁山雨:“只为长生。”
谷梁山雨的回答让泼墨和洗墨大为吃惊,这来求仙的人多为了长生,但没有一个人敢像他这样直接说出来的。
泼墨真人:“为何?但凡求仙者心中都有大道,你寻仙当真只为了修个不死之身?”
谷梁山雨: “修仙只为长生,我法不度众生。我若连我自己都救不了,奈何为众生谋福!父母离我而去,兄弟欺我,我想活着看着他们死去。”
泼墨真人听谷梁山雨说这前半句还挺中意,是个有个性的孩子。可这后半句一出口就变了味。
洗墨真人是和泼墨真人那老家伙打了赌的,这四个若全留下算他赢,若有一个没有审核过关,那他就又要输了。因此他有意提醒山雨说话不恰当之处。
洗墨真人:“咳咳……换个说法。”
好在山雨心细,很快就改了口。
谷梁山雨: “我想看着这世上的好人都活着,坏人都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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