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迷茫，你眼里的风景

离柳邕歌进宫那日，已经过去了两三月。

在这之间，楚尘未曾踏入柳邕歌的熙乐殿半步。

他和柳邕歌永远都没有可能，他们只是权利之间的联姻罢了。

这日，凤凰城里，有许多白兵又抓来了十几个夏凌氏的人。将他们绑在了长鎏殿外的广场之上。

楚尘再次拿出弓箭，射死了其中一个夏凌氏人。

场面一片血腥，刚刚路过长鎏殿的柳邕歌都忍不住一脸震惊。

她心里狂跳了一下，那些人都是得罪了楚尘的下场？

柳邕歌强行一脸镇静，走到了楚尘的旁边，行礼。

柳邕歌：臣妾……参见皇上！

楚尘放下作势要射杀的动作，看向她。

楚尘：你……来？有事？

柳邕歌：这些是……？

柳邕歌一脸茫然无措地看着那些被绑着的人。

楚尘：夏凌氏的族人。

柳邕歌：夏凌墨的族人吗？

楚尘：（点头）嗯……

柳邕歌：（小心翼翼地问）那……皇上为何要杀他们？

楚尘：仇恨，因为夏凌墨，害死了朕的皇后，所以朕要屠遍夏凌族，为风鸦，为泠夙，为母皇报仇！

楚尘一脸愤恨，心里怨恨颇深。

柳邕歌看着他，脸色忍不住惨白起来。她永远都不知道，黑化后的楚尘到底有多么的可怕。

楚尘：这儿冷，你先回去吧……

柳邕歌眼眸波动，她抬头看了一眼楚尘，自个儿笑笑。

柳邕歌：多谢皇上关心！臣妾没事，就让臣妾在这儿陪着你一起吧！

楚尘：（愣了愣）你不怕？

柳邕歌：（神色闪躲地摇摇头）不怕……

楚尘：好吧……

说着，楚尘再次拿起弓箭来，射向了那些夏凌氏人。

广场之上，凄惨的叫声，震慑全场，人心惶惶不安。

血腥弥漫，随风散开来。

如泠：住手！

就在此时，一位女子从空飞过。一袭红衣飘飘，清晰可人的容颜映入楚尘的瞳孔。

她熟悉的面孔，让楚尘久久未离眼。

她慢慢降落在地，站在了广场之上的正中央。

随后就一股强大的灵力将周围的士兵给震倒。

楚尘：！！！

楚尘看着广场中央，亭亭玉立的红衣女子，他是又惊又喜。

她终于回来了。她没有死。

他的泠夙又回来了……

楚尘：泠夙！！！

楚尘丢下了手里的弓箭，向广场上急急忙地跑去。

他满眼欣喜万分。激动得忘了他此刻到底在干嘛？

楚尘：泠夙，泠夙是你吗？

那位红衣女子目光冷淡的皱起眉头来。

如泠：那是谁？

如泠：你又是谁？为何要杀人？

楚尘：（蹙眉）泠夙……

楚尘：你不记得我了？

如泠：你是谁？

她并未回答他，只是一个劲儿的问自己的问题。

楚尘感觉她好陌生，眼里没有以前那般清澈明亮，没有以前那般呆萌乖巧。

可是他还是不放弃地说。

楚尘：我是楚尘啊！你的楚尘……

如泠：（一脸茫然）我的？

楚尘：泠夙，别闹了，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啊？还在恨我，让你等了那么久？

如泠：什么？

楚尘笑了笑，欲要伸手去拉住她的手的同时，她极速的躲开了。

楚尘愣住，随后就冷笑了一下。他不知道泠夙这十几年都发生了什么，受到了什么挫折，他只知道，是夏凌墨伤害了她，残害了她。

他更不确定，自己面前的这位女子，到底是不是泠夙。

若是泠夙，她怎么会对自己这般凉薄冷淡。

可是，她的眉眼，她的容貌，都跟泠夙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这让他有些慌了神。

楚尘：（冷声道）你既然不是她，那你是谁？

如泠：我不是泠夙，我是如泠…………

楚尘：（瞪大双眼）！！！

她和泠夙都有个泠字。

她们之间，到底紧连着什么关联？

楚尘：如泠……？！

楚尘：呵！

楚尘：你来这何事？

如泠：我下山历劫，路过皇城，见你这里的天空，布满血腥，你在杀人？

如泠：所以来阻你！

楚尘：（冷笑）呵！阻我？

楚尘：你……不知道，他们都该死！

如泠：该死？为何？

楚尘：夏凌氏族，灭了我的国家，我也要让他们夏凌族断子绝孙。

如泠：你好歹毒的心肠！灭你家园的人早已被你杀死了吧！可你为何还要杀掉这些无辜的人？

楚尘：不需要你管！

楚尘双眼布满血丝，他神色凌厉，傲慢。浑身上下隐藏着一股神秘而可怕的魔力。

楚尘没有理会如泠，他回到了长鎏殿外的楼台上，继续拿起弓箭，去射杀那些人。

如泠：你！

太过分了，这简直不是人！

如泠气愤至极。随手挥出一层灵力，将穿梭过来的箭支挡在了地上。

楚尘：你干什么？

如泠：那你又干什么？

楚尘：你敢阻我！

如泠：我还敢杀你呢！

楚尘：（勃然大怒）来人，将她拿下……

顿了顿，他想着什么，又说。

楚尘：别伤了她。

白兵：是！

柳邕歌：皇上！你没事吧！

一旁的柳邕歌连忙上前，关切道。

楚尘：无事!

楚尘：你在这儿小心点，别被这妖女给伤了。

柳邕歌误以为他是在关心自己，就脸红心跳的笑了。

如泠：真是昏君！

她话音刚落，那群白兵就向她那边疯狂的拥去。

如泠面无波澜，她纵身一跃，凭空踩踏在半空中，随手挑起腰间一束红纱飘带，向那群白兵挥去。

白兵还未完全跑上前来，就已经被如泠手中的飘带一瞬间横扫倒地。

他们都重伤不起。

如泠这才心安地降落在地。

如泠回头看着楚尘，他露出一脸狞笑，浑身煞气围绕，刹那间就将弓箭轻轻一提，就朝如泠那边一箭射去。

如泠见况，迅速激灵地腾空而起，飞去半空，那支箭刚好从她的脚尖儿下，飞穿而过。

楚尘望向空中的如泠，他的唇角扬起邪魅一笑。随后，他就一手甩出一团充满煞气的黑光，向半空中的如泠飞穿而去。

如泠脸色一惊，立马出手使出结印手势，灵力正凝聚指尖的那一刹那间，那团邪恶的魔力就击中了她的心口。

如泠就一瞬间，指尖的灵力被他打散，她也被重伤。

她睁大瞳孔，口中溢出来一大口鲜血。

除了她的师父和师姐，谁都不知道，她的心口是她的命脉。

如泠感觉自己要死了，天空都从白色变得灰暗起来。

她的双眼微弱无力的睁眨着。整个身体恍然间沉重起来，往半空中下的地上仰去。

一滴滴血液，从她嘴角里，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滴嗒在地上。一直滴，一直滴。

她的心脏被魔气击中后，开始如刀割般疼痛起来。让她时不时在昏沉又无力中痛苦呻吟。

如泠：为什么……心……好疼……

她喃喃自语后，一滴泪水随眼角顺流而下。

楚尘恢复神智，收起了浑身的煞气，他抬头望向了，正往地上掉下来的如泠，和那地上一滴滴的血水。他整个人都麻木了。

他刚刚又失控了。

楚尘：如泠！

看着她掉下来，他心里既然有点不忍。甚至还有点难受。他不想看到她受伤……

楚尘：如泠……

楚尘欲要跑下去救她，却又被柳邕歌拉住。

柳邕歌：皇上，你别去，她要杀你啊！

楚尘冷了她一眼，说。

楚尘：杀就杀吧！朕不在乎，朕要救她，她……

说着，楚尘就从柳邕歌身边擦肩而过。

楚尘：说不定就是我的泠夙……

最后几个字，柳邕歌听得渐清晰渐模糊。

但是柳邕歌大概已经猜到了那个女子到底是谁了。

所以柳邕歌这才满脸怨恨的离开了。

楚尘此刻已经来到了广场中央上，正在如泠快要彻底落在地面上的那一瞬间，楚尘就极速飞奔上去，将如泠接住，搂在了怀中。

如泠：咳咳咳～

如泠躺在楚尘的怀里，猛咳不止。一口口鲜血再度从她口中溢出。

如泠：你……咳～你放开我……

如泠有气无力地拍打着楚尘的手臂。

楚尘：别动，你伤得太重了，别动……

如泠：你个昏君，……你若是敢杀那些平民百姓，我就跟你拼了。

如泠耗尽一丝丝力气，瞪着双眼，对他斩钉截铁地说。

楚尘倒是哭笑不得了。他轻轻地搂住她。

楚尘：放心，只要你答应朕一个要求，朕就不杀他们了。

如泠：（疑愣）什么要求？

楚尘：（看着她的双眼，认真地说）永远陪在朕的身边，做朕的皇后！

如泠：你！！！

如泠感觉无耻至极，伸头瞪他。一激动，心口如刀割般的疼痛又开始发作了。

如泠：啊！

如泠用的拧紧胸口的衣襟，心疼让她在楚尘怀里翻来覆去的拼死挣扎。

额间冷汗连连，如泠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疼得她一口气都难以咽下。

楚尘：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严重？

如泠扯了扯他的衣袖，嘴唇煞白，虚弱的开口。

如泠：我……我……我的心……口好疼……

她说话的声音，也因为太痛苦，都带着一丝丝颤抖。

楚尘：心口疼……

楚尘：这是为何？

楚尘：你都经历了什么？到底是什么把你折磨成这样的？

如泠：我……不知道……啊！！！

如泠的心脏瞬间被什么东西给撕扯，剧痛难忍。她的额间，颈项间，一层层汗水淋漓，湿透了颈边的衣襟。

楚尘：放心！朕在呢！都是朕不好，是朕伤害了你，从此以后，朕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话音刚落，楚尘就将如泠打横抱起，迅速往他的寝殿那边匆匆忙走去。

楚尘将如泠安置在了未衾殿。

而后，他还请来了宫里的最有名御医，为她诊脉。

御医：皇上……

那位御医收了垫枕和盖在如泠手腕儿上的手帕，就对皇上一脸认真的说。

御医：这位姑娘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落下了此病，这是旧疾，只要一咳嗽，或是心脏受损都会呕血不止，而心脏也会剧痛难忍。这姑娘像是在这之间，并未发作此症状，今天是旧病复发吧！

楚尘：（心里一凉）……………………

楚尘：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好她吗？

御医提起药箱，理了理胡须，说道。

御医：别让她受太大的刺激，别让她太累，或者受到其它什么巨大的伤害，就好。她这个病啊！本就无药可医，只有慢慢治理情绪，看看有没有好转了。

楚尘：（心灰）好……

御医：那，老臣就先行告退了！

楚尘：嗯！

待楚尘点头后，那位御医就离开了未衾殿内。

楚尘来到如泠的床边坐下，看着她那张苍白无色的小脸，他就一脸心疼。

楚尘：泠夙，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如泠：皇上怕是疯了……

如泠突然就睁开了双眼，看向坐在床边的楚尘。

楚尘：泠夙，你醒了。

如泠：我可不是泠夙……

楚尘：你不是泠夙？

楚尘：对，你怎么可能是她呢？她没有你这么冷漠，没有你这么勇敢，没有你聪明……

如泠：那你还会爱她吗？

如泠突然就问他。

楚尘：爱！当然爱，正因为她傻，她很呆，很弱懦，很单纯，所以我才爱她，才喜欢她，因为她需要太多太多的安全和保护……，我也很喜欢做她的依靠……

如泠：是，你这么说，我……都快感动了……

如泠未曾感觉到，自己眼角却莫名其妙的流下了一滴泪来。

如泠：可是……我是修仙者……，我不可能留在人间太久……

楚尘看着她那清澈的眼眸，他脸上划过一抹轻笑，说。

楚尘：又是仙……她也是仙……难道朕娶的所有皇后，都这么跟仙者有缘吗？

如泠：我……

楚尘：朕不管，反正那天朕都说了，你若是留下来当皇后，朕就赦免夏凌氏所有人的死罪。

如泠抬头怒视他。

如泠：我没有答应……

楚尘：对，所以你现在答应。

他再度笑得一脸邪魅。

楚尘：不然朕就立马杀了他们。

如泠觉得自己简直是忍无可忍，然后就毫不顾忌地对他破口大骂。

如泠：你卑鄙无耻下流，臭不要脸！王八蛋，死无赖！！！

楚尘：哈哈哈！

楚尘不气反笑。

楚尘：你这点倒是跟泠夙很像。

楚尘：所以你不是泠夙，那是谁……

如泠：（怒吼）我不是泠夙！！！

楚尘看着她这暴躁的性子，自己也跟着担忧了一下。

楚尘：你呀！安分点不行吗？大夫说你不能太激动，不然你的心疼病会再犯的。

如泠：哼╯^╰

如泠充气地撇过头去，不理会他。

楚尘：嘿，你哼什么哼？你就说你做不做这个皇后？

如泠：（果断开口）不做！

楚尘：行……

楚尘扬嘴一笑，立马就向殿外作势喊道。

楚尘：来人啊！去把那个牢房里的夏凌囚徒给朕带来。

如泠：喂喂喂……

如泠看他样子像是动真格的，当即就急了，连忙扯着他的衣袖说。

如泠：你别喊了，我嫁，我嫁，我嫁还不行吗？真的是，小气！

楚尘：对……

楚尘伸手屈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一脸宠溺的笑。

楚尘：这就对了。

真的是，老天跟她如泠开什么玩笑呢？师父跟她说，自己从小就有修行成仙的梦想，结果，却要嫁给白凤凰城的皇帝做皇后？！

逗她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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