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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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修功法？”云帆默念一遍，旋即问道：“一定要重修功法吗？云家云戎是很多散修一辈子都求不到的上级功法啊！”

虽然知道这个叫自己茉儿的人拿出来的功法不会太差，但是云帆还是不觉得有什么功法能比云戎更适合自己。毕竟，云戎他已经修到了半步仙王，如果更换功法，那一切都得从头再来。

“对，你重修我土族功法，我便认你为土族后裔，至于云家……”茉儿盔甲一荡，利剑迅速刺入云帆肉身的仙印，仙印应声破碎，“算什么东西？”

云帆大骇，原先此人只是灭了一道仙印遗漏出去的劲气，充其量不过仙尊全力一击，现在完整的仙王仙印被他轻松写意的一击泯灭，刷新了云帆对此人实力的认识。虽然对他诋毁云家有些不满，但此时的云帆，并没有与之抗衡的实力。而且，说实话，云家让他怀念的，无它，唯有他的小姑云灵儿一人尔。

话虽如此，但他云帆还毕竟对云家老爷子抱有一分尊重，对云灵儿怀有一分思念。他若不是有云家老爷子当初拾他养他，这世间早已没了他云帆这号人物。

可茉儿并未理会云帆的心思，大步跨出，一座巨鼎凭空落下，无根之火熊熊燃于其内，而云帆肉身也被他丢入鼎中。诡异的是，那不足以抗过仙印劲气的肉身竟在这鼎中完好无损，要知道，茉儿这位大能，可比给云帆仙印的云家老爷子强的不是一星半点。而他的火焰尚不能炼化云帆肉身，只能说控火之术登峰造极。

“这个世界，你抱怨也好不抱怨也罢，你云家弱小，我便可以肆意辱骂，甚至我灵身出动，就能灭你云家片甲不留。”茉儿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似乎只是陈述一个微不足道的事实，“若你重修功法，为我土族之人，以族规向我挑战，败我之日，我自会道歉。”那轰鸣巨响再度出现，“入鼎！”

声音回荡，云帆只觉得仙念几欲消散。但还是强忍着跟着声音入鼎的冲动，面向铠甲，道：“前辈肯赐机缘，是晚辈福祉。但云家毕竟养我云帆十七年，还望前辈，莫要诋毁云家。”茉儿并未出声，只是轻挥长剑，那云帆仙念便没有半点抵抗的能力，落入鼎中。

“等你修成了，再来给我提条件。”茉儿那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再度出现，而此时的云帆虽然听到了，却没有任何回应的想法。

因为这鼎中之火，竟是要灼烧他的生魂！云帆肉身已死，仙念在破除凡障之时与肉体加固，从而使得他仙念甚至比那杜老鬼梅老头都要弱小。若是生魂被灭，莫说重生，就是仙念也保不住！

云帆心中暗暗叫苦，因为除了相信这铠甲说的话，他也没得选择。

此时，茉儿，也就是那穿着铠甲的人关上了殿堂的大门，拿下了头盔。瀑布般的长发飘扬而下，垂至腰间，下一瞬间，她已然不在原地。

“噗通——”

物体入水的声响传来，茉儿蜷缩着坐在满是灵液的玉池之中，佩剑铠甲散落池边，仔细看去，颈背处金色的‘土’字闪闪发光！

“五千三百纪元……赌一个可能……”茉儿笑着摇了摇头，眼睛瞟向那不知多远的殿堂：“这个可能还是一个小小的凝体七境修士，爹爹……女儿只能希望这古地不会认错人了吧。不然，灭族之仇，拿什么报。”语毕，茉儿紧抱双膝，池外，雾气遮掩，隐隐约约的可听见女孩的抽泣声。

而云帆此刻对这些一无所知，面对这无根之火的灼烧，他除了闷哼就只能拼命吸收天地灵气，但能够吸纳的灵气却极为有限。又是一段时间过去，云帆似乎觉得这火焰，比刚开始那会儿强了不少。此消彼长之下，云帆只觉得生魂快被烧至虚无，浓烈的无力感充斥全身，一刹那间，放弃的念头冒了出来，并不可抑制的扩散到全身，侵蚀了他全部思维。

幻觉乍现，云林捏着他的天灵道：“放弃吧！你只是寄生在云家的小杂种，你凭什么掉下无尽深渊还能不死！弟弟的仙王战场资格，你不配拥有！”

“云……林！”似乎是想到了被逼死的惨状，快被泯灭的仙念再度振作，可不过几秒，便再度羸弱下去。

云灵儿冷着脸，说道：“若不是那老爷子糊涂，我怎会看上你这废物！你不过是他人产下的野种，也配与我云家之人结秦晋之好？”

“灵……儿？”云帆想伸出手，却被那‘云灵儿’一掌打开，跌落深渊。

茉儿出现，却是去了铠甲的模样，狞笑着看着拼命挣扎的云帆，嗤笑道：“区区平民，也妄想登途仙道！”

云帆没有出声，意识模糊的他没有失去判别是非的能力，固执的吸收天地灵气，想要抵御那无根之火越来越强烈的灼烧。

突然，惊雷般的声音乍现，一股浓烈的能量团灌入云帆的仙念当中：“意志坚定，奖励土族功法！”不由得云帆拒绝，那土族功法自行在他的仙念中运行一个周天，破空而去。

虽说只有短短一次，但那功法流遍仙念时，路径已经牢牢地刻印在了他的脑海当中。此前虚弱的感觉消失了，再次面临无根之火的灼烧，云帆感觉到的只有舒服和温暖。

“看样子已经初步成功了，若是这一关你自己过不去，我也帮不了你。”不知何时茉儿又出现在殿堂当中，却不是方才身着铠甲的那般模样。

一袭长裙裹体，瀑布般的黑发垂直腰间，小巧但精致的脸颊上略带一丝红晕，一根丝带别过剑鞘，而佩剑正是云帆之前见过的那一把。那具冰冷的铠甲之下，竟藏着如此惊为天人的女子。云帆心中暗赞一声，此时的他已不再被那无根之火所困扰，听得女子声音，运转功法之余，也不禁多看了几眼，在心中暗暗与云灵儿对比，却发觉此女更甚云灵儿之美。

人间尤物，云帆感叹一声。又想到了她那惊天实力，连忙收回眼神，继续吸收灵气，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似是没有发觉云帆的注视一般，茉儿淡淡的说道：“土族功法你已拿到，如果这第一道坎你自己过不来，我是没办法救你的。土族贵为大崩坏前十二大族之一，只有直系的土族子弟才能进入古地。可就算进入古地，也不能拿走功法原本，而是和你感受的一样，由这座宫殿的守护意志引导，在你身体中游走一遍。当然，他们也一样会受到火焰炼魂之痛，不过，你单凭留下来的一点残魂就能撑过去，挺令人意外的。”

云帆听罢，出了一身不存在的冷汗。感情这姑娘自己都不知道他能不能挺过去，这算是救他一命还是让他魂飞魄散？

“你本不是我土族子弟，更妄谈直系，不过我身为土族族长之女，必须得承担起复兴土族的责任……同样，老一辈的规矩，也会有一定的变动。”茉儿直直的盯着云帆，不带一丝感情说道：“既然你已经习得我土族功法，便算我土族之人，五千三百纪元以来，入神期修士来过两名，造化境来过一名，而凝体境……只有你一名，他们都未成功抗过试练……”说到这，茉儿话语中终于带上了一丝感情，“云帆，凝体七境，肉身尽灭，残魂通过入族试练，倘若你死而复生，会遵守承诺吗！”

云帆很想知道凝体七境是什么意思，而造化，入神又是什么境界，他本是半步仙王，可老爷子的仙王仙印在这个女子的手中都不堪一击，他收起心中的疑惑，沉声应道：“会！”

似是解脱，有含有几分复杂，茉儿定定的看了几眼云帆的肉身。在无根之火中，那具肉身可谓被雕琢的晶莹剔透。随手一拍，云帆便感觉到一股大道之力将自己的仙念击散，又遵循土族功法，引导着云帆的肉体，重获生机。

云帆重获肉身，看着丹田处的淡薄气旋，云帆暗暗苦笑，自己又重新回到了十年前的起点，炼气期。

“凡硕一境……真是弱小的可怕。”茉儿看着重生的云帆，“虽然说你本来实力，也弱的可怕。”

云帆起身，向着茉儿深鞠一躬，说道：“前辈再造之恩，晚辈定当牢记。答应过前辈的诺言，若晚辈有那个能力，也尽全力做到。”

茉儿眉毛一挑，朱唇轻启：“我允许你叫我前辈了吗？还说诺言，自己练个小事都记不住，期待你的诺言实现，是我蠢还是你蠢？”

云帆一愣，他本以为茉儿会高冷的点点头，然后消失，却没想到又在这个小事上纠结不清。

茉儿冷笑一声，“救你之前的三个条件我可是说的非常清楚，你若是想反悔，我倒是不介意帮帮你……”

云帆没有吱声，虽然他知道这女人费尽心思救他不可能又轻易把他宰了，但是这毕竟是上古时期的老妖怪，有什么怪癖谁都说不准。于是硬着头皮说：“云帆不敢，只是方才承蒙前……茉儿搭救，心中一时激动，口不择言，还望茉儿姑娘海涵。”

茉儿轻哼一声，徐徐道：“好好记住那三个条件，若是时候到了，你做不到，我就……”

云帆忙道：“晚辈知道。”

莲步轻移，茉儿衣袖一挥，两人便是到了那方才茉儿沐浴的灵池边，两人对桌而酌，云帆不敢动，却是茉儿自顾自的喝了一杯又一杯，不一会儿脸上便红霞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