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那树上稍等一会儿,墨砚也回来了。手里捧着一捧卷宗。
他没有像上回那样到我站着的树上,反而直奔树底,把手里的卷宗往土里随意一丢,靠着树干一边缓缓坐下,一边喘着粗气。
我一看他对那些卷宗怎么随意,一下心疼不已。飞身下树抱起卷宗抖了三抖,卷宗上的泥沙成片往下掉。
墨砚黑着脸靠在树上,语言劲量平静,但语气里还是能听出他强忍着的怒火:“这卷宗还是我帮你找到……你心疼卷宗也不来关心关心我,卷宗不会累死,我可是会累死。”
“你这不是还没累死嘛?”我犟着回嘴:“这卷宗我有大用处。”
“对你有大用处与我何干?”墨砚浑身散发着怨念,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嘟囔了一句:“反正左右和我没关,我回天庭休息去了,大半夜的把我叫起来……”
“诶诶诶……你等等!”瞧着墨砚这会儿便要走,我连忙拉住他。看着背影,一个念头突然在我脑海里形成。
墨砚的脸渐渐难看起来,脸如浸入墨池里的宣纸一般。
……
墨砚不愧是我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我仅仅是在他临走时拉了他一下,便马上领会出了我的意思。这样想着,我不禁面对着清空夜风感叹了一番。
墨砚哭丧着脸跟在我身后,听了我的这番感慨他也忍不住骂道:“我那次走你不是高高兴兴的笑着送我的?这次还挽留,无非是让我帮你做事罢了,你真当我会以为你这嘴里会说出什么离别啊不舍的“胡话”来?”
“那可不然?”我呲笑:“你若是不帮我这忙,我定是不舍的。”
“冤孽!”墨砚在背后骂道,我也笑嘻嘻的装作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说话间,一户考生的家便到了,我打开卷宗照着一对。这是一个名唤作沈仰止的考生,早年丧父,独自和母亲生活在这个穷人聚居的清粥巷里,靠着他代人写信和母亲替人浣衣做女红艰难为生,不曾娶妻生子。
卷宗上写到:这沈仰止的父亲不曾读过书,是纯纯粹粹的粗人一个,给这考生原先取做沈高山一名。后来进了学堂,那教书先生见沈高山少年意气风发且才华绝伦,便给他改了名叫做仰止,取字景行,典故便是高山仰止、高山景行两成语。
若是我没记错,这沈仰止也是那群考生里带头喊的最凶的的人之一。想到这儿我眯了眯眼,这沈仰止必然会被那狡猾奸诈的知府举和阿谀奉承的县令头一份注意到。虽然目前贾府和县衙没什么动静,但保不齐接下来他们会做出些什么,能快些转移最好。
我赶紧加快脚步就要往沈仰止家里头走,墨砚一把拉住我的手问道:“你就这幅打扮就要进去?”
什么意思?我迷惑的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接着凹凸不平的青泥地里的水洼看了看自己的头饰——一身青色的麻布衣,一双粗布鞋,头上使用木簪和方巾挽成的。朴素大方,既不过分富贵也不过分破旧,平平无奇,哪里不对的?
墨砚似乎看出我的疑惑,扭身一变成了一个书生模样的,给我做了个示范:“扮成同窗的书生最好,你一个姑娘来找沈仰止岂不惹人嚼舌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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