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第十七章
《三界缘》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竹梅含泪分冬夏,茶酒贯杯醉春秋。
从双沟下了车,好似略有疲惫。
过几天暑假期满,就要开学,三哥问我暑假作业做好了没有?
好象唯有语文中的作文还少个结尾。
三哥知道我的暑假作文于酒有关。问了我一些前面的细节,知道有“酒鬼井”做主线,后面无非添花加叶。于是给了我一首他自己作的词牌格式古词,收了作文结尾。
那词是:
词牌:秋夜月。词名:《醉》
双鹅浮水。钓杆垂,舟罢渡,晚阳西坠。
隔岸枫林红染,柳丝残翠。
亭楼处,临鹃鸟,和声零碎。
停步、久目斗芳金蕊。
悬天新桂。伴游云,携夜幕,客星群汇。
旅雁啼鸣南去,似成人队。
露珠寒,梅竹寂,泪中品味。
酌词、唯在酒中迷醉。
此中爱恨情仇,酸甜苦辣,由这古词文字道来,美中有伤,醉中有泪,悲欢离合中,五味杂粮,实难品味。
作文的事,算是解决了,可我仍觉还有不足之处。细细想来,确又并非作文有缺,而是尚存关心那《三界缘》中女主人兰衣六仙子之结果。
因为从双沟到五七干校,还要步行五六里路,有一些闲暇时间,我便缠着三哥,接着东方飞宇返回凡尘,见过黄毛老道后的故事,继续讲了开来。
三哥也不吝色,向我笑了笑就开讲了。
因为性急,东方飞宇当晚,剩月朗星高,别过黄毛老道,施展驾云之法术,向南行来。越过汴水河,跨过柳山湖,并无多常时间,就来到了洪泽湖西岸的花园庄。古庙废墟,依旧破败不堪,至上一次战后回来寻人,又过了许多时日。因怕惊扰乡邻,故而夜半而至。
弦月,还是那个弦月;星空,还是那个星空。湖水,还是那片湖水;村庄,还是那个村庄,犬消虫寂,除湖水时有微波荡漾,乡村道也安宁。经过一处柳堤,几根残竹低垂。西侧数米处,一支梅树,因季节缘故,无花,唯零星绿叶,闲挂乱枝。那枝头叶片,漫无目的,闲散无聊的摇曳着。故里重游,直向旧地,只是宅院虽在,确早已面目皆非,人物两空了。
院墙倒塌,屋脊塌陷,门窗空无,残墙断壁,特显凄凉。
往日极为茂盛的老榆树,早已门户大开,缺枝少臂,但胸怀坦荡,傲骨独立,若绝峰傲立院中,好似院中唯存的一点生机。正有那七绝古诗,《盘根傲立》诗曰:
虬枝九曲若游龙,独立禅宵戏绝峰。
任尔奔雷冰雪啸,昂头向宇自从容。
东方飞宇,习惯性的,由那早已没有了大门的门口走进宅院。那往日里再熟悉不过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如今满目疮痍,破败不堪。无顶的房舍,已轮为蛇虫出没之地。那棵幽径通天的老榆树,虽尚存生机,傲骨独立,确是似乎失了灵异之气。最为伤心的是,那相依为命,风雨同舟的爱人,至今杳无音讯。你在哪儿?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啊……?
正有那七律古韵可述此心,诗曰:
此生若错在相逢,理本安泊向善终。
怎奈根元难定处,谁知造化弄残羹。
闲来冷坐三缘尽,无趣禅观一念空。
苦辣酸甜尘怨事,湖前树下泪诗中。
发呆间,朗月无影,繁星隐形,天空淅淅零零吹起了风,还伴有几滴雨点飘落。风吹树枝左右摇摆,雨打树叶沙沙做响,偶尔还有无声闪电亮起。
那真是:
清零雨夜坐孤丘,乱叶婆娑闹不休。
本问垂云伊梦否,谁知老树竟摇头。
仙侠东方飞宇,记起那罪尼残笺谒文:“青阳宝塔封天路,废庙老井通龙宫”。
情不自禁来到平院东南角,古井之旁。井旁,尚有一处院墙残角独立。灰破残砖四散,茅草稀松不齐,蟋蟀似泣,蛇影蜿蜒游漓。
飞宇来到老井旁,左脚前踏井床,弯腰向井中望去。正有未鸣闪电亮过,井中也随之闪了几下微光。尔后,黑洞洞,重归阴暗。
东方飞宇看不出井中有何机关,只得回身四顾。
又随着一个闪电,飞宇似乎看到一块砖上似有异状。拾起细细辩来,在闪电下,他看到了几行文字,刻于砖上。再行查找,同时找到多块类似灰砖,只是有得残缺不全,有得尚有完句。几经努力,终于由多块残砖拼出一首小诗。连摸带看许久,方认出四行诗句,即:
井市消衰败故楼,通天无果又新愁,
龙宫汴水伊人去,府庙门前荡叶舟。
诗意道是明了,只是刻于砖上是何用意?又是谁将其刻在了砖上?何时所刻?为什么要刻在砖上?疑云重重,不得其解。
有罪尼残笺谒文在先,如今这砖上诗文,东方飞宇,不得不多加考虑。
东方飞宇懂诗,善做,所以知道做诗有几大特点。其中有一种极具游戏的手法,那就是藏头,比较大众化。这一想法,让仙侠步入佳境。经他细品诗文,从中译出“井通龙府”四个字。
“井通龙府”,再由那“废庙老井通龙宫”相应,其意再是明了不过了。
笺与诗,皆指向龙宫。而这龙宫,不论是湖中龙宫也罢,河中龙宫也罢,皆与此井相通,唯有一探,方得迷底。
东方飞宇再不犹豫,展折扇,平地飘至井口,正欲施能入井,确听得井内有蛙声响起,只是其声非正常蛙鸣“咕呱,咕呱”,而是“回吧,回吧”之独特之声。
仙侠不即多想,徐徐而下,施以避水功法一直向下探去。
正如所料,井,虽小,但深不见底,且越是向下,越是宽广了许多,且有微光,由深处透来,越近越加明亮。至近处,忽然到得底部,打横处,别有洞天。凌波荡漾,珠光璀璨,又是一番水府泽国天地。
山石花草,亭廊楼台,鱼蟹虾蛟,清波徐流,水天世界,景致别样。
香泉横渡溢清流,伟岸雄峰问乳鸠。
沐浴琼津如梦象,心仪润玉似神游。
云倾雨露淋漓致,雾涌春风切意收。
笑卧巫山消暖夜,逍遥欲海戏红楼。
好所在,多了许多清静祥和,少了些许纷乱争斗,竟然是一处世外桃园之地。
向北走来,一坐溶岩巨石,掺杂着些许水草,似一副影壁般挡住去路。至近处,确又左右有路,各向通途。仙侠由左旁漫步走来,至巨石之后,见有暖泉一处,徐徐涌出暖流水珠。泉口处,锦鱼喜戏,蛙斗群游,水草如绫,龟蟹嬉斗。偶有水鸟,水翔于空水之中。
水响处,一群锦鲤游过,其后,一条三五米大魚,背上驮着一个半裸小童,赤胸裸背,光脚露指,身上只穿着一件寸丁裤衩子。那半裸小童,由仙侠面前游过。见有生人至此,骑着那条大锦鲤,转头又游了回来。
“你是何人?来此是为何故?”
看那小童,只不过十来岁,年龄虽是不大,皮肤确是生的黝黑,身体也是长的结实,一脸憨态,也不失活泼之天性。人虽黑,背上确有一处胎记,呈肤黄色,尺余大小,呈上小下大文扇状。与那黑色皮肤对比,显得特为耀眼。
仙侠正看间,见那鱼童问话,近得鱼前,折扇右于前胸笑回道:“我乃水府上邻,古庙旧主,姓东方,双名飞宇。不知此地为哪位仙人雅居?”
那鱼童听道来人叫东方飞宇,原来较为严肃的表情顿然放松,既而面带笑容说道:“原来是仙侠到了,我家龙母,方说有客将到,让我前来看看,这不,就接到了,快随我来,龙母正于龙宫候驾”。
听得如此说话,仙侠疑惑,此为何处龙宫?他们怎知我来?莫非仙子真的在这里?
仙侠急问:“敢问小童,此为何地?”
那黑肤鱼童见问,也不见外,爽声回道:“此地为汴河水府龙宫,地域不大,确很幽静,是淮乡水囯的一个凌波泛舟,疏流航运黄金水道龙府,南北水运道冲,帝相国运兵征要地,乃富足一方之汴河水晶宫。”
仙侠问:“水晶宫主何人?”
小童笑回道:“龙主母是仙侠旧人,见后便知”。
东方飞宇行侠仗义,交游甚广,三界中,道也有过诸多相识,只是在这汴河水府,有何故交,道也一时未曾想起。好在前面已见有一处水玉琉璃宫殿,遥遥映入视野。
凌波中,鳞光四溢,紫雾辽绕。鱼龙横渡,琼枝飘逸。大有仙境幽蓝之势。
一处由溶岩巨石砌成的龙门牌楼立于近前,水草玉带缠绕间,横幅牌匾内,“汴河水府”四个荧光大字相镶其中。两旁条岩一副对联:
上联曰:落雨幽幽水粼粼,人心荡荡意冷冷;
下联道:凝霜瑟瑟风浩浩,胆魄雄雄魂潇潇。
看其对联,似有曾遇风雨,确又迎难而上的意味,很投东方飞宇的情趣。
过得楼牌,来到一处水晶宫殿前。玉台高筑,蓝波微荡,琉璃珠光间,似有琼浆玉液之芳香源源溢来。可知,这水族世界,竟然也有这绿蚁落居,实为难得。
至阶前,鱼童翻下鱼背,随手披上一件红蓝相间的披风,向仙侠施礼后说道:“请稍候,容我先行通禀。”
“请便”。折扇于胸前向上合掌还礼。
小童在凌波中,向殿中漂去。而那大号绵鲤,则带着锦鲤群,悠然游向来处。
飞宇闲暇细看,只见玉石砌阶,珊瑚琉璃成殿,鲸鲲巨牙斗角,龟骨成桥,玉枝成栏,异草柔姿处,千奇百怪的鱼虾游漓其间,贝蚌科斗间,鳞光红绿成束,四处摇滚映照。酷似前些日,在天宫舞厅所见霓虹彩灯一般。东方飞宇不由得想起一首七绝小诗,诗曰:
霓虹炫目醉千杯,饮罢提壶酒又催。
问令寻拳频逗笑,朋来友往几轮回。
生活虽显惬意,但愿莫要奢侈。
正胡思乱想间,由那殿中急急奔出一位丽人。蓝色衣巾,蓝色长绫,就连系束秀丽长发的丝锦也是蓝色飘带。只见她平张玉臂,含情脉脉,虽有倦意,道也神彩奕奕。
仙侠见后,人未动,两行热泪,早已如注涌出。
故事讲到此处,我和三哥已到干校前面的“酒鬼井”旁。干校的大礼堂,已近在咫尺。
是的,我们到家了。
南北向的青砖小路,静静的向前延伸着,草木正盛,林荫正浓。高大的干校大礼堂略显孤独。
走在这条每日必走的青砖小路上,虽然有着到家的感觉,今日确倍感冷清。两旁的学员宿舍,人去屋空,教室也是紧锁门窗。园区内,虽然尚有三两个人员走动,确是明显比往日稀少了许多。
未至家门,已听人说过,干校迁走了,一干人马,包括何叔叔在内,尽数移至县城,这里从此改名“小农场”。
路过卫生室,物以易主,其内已换成一个南京口音的男医生。可见雯雯已经随着父母亲搬走了。
再路过秋童家时,门已上锁,隔窗向里看去,屋里已空空如也,显然已人去屋空。
回到家,妈妈和姐姐哥哥们上班,还没有回来。三哥拿了个凉馒头,一口几步的去找大哥去了。我只喝了杯凉水,就关了门,准备到财务室去找妈妈。半路上遇到了二哥,他问了我一些上县城的情况,就带着我向回赶,说是我的好友秋童走时,给我留了样东西,二哥让我跟他回家看看。
听说秋童走时给我留了东西,喜中多少觉得有些眼眶发酸,总算没有流泪,只是默默的跟二哥向回走来,并猜测着能是什么。向二哥问了几遍,他总是笑一下,并道:“到家你就知道了,是你特别喜欢的一样东西,看到后,你会爱不释手的”。
只是还未到家,我猜测着秋童会给我留下什么礼物。一支笔?一块象皮擦?一个练习笔?或者是一个文俱盒?当然最终被我否定了,因为那时的文俱盒,对于一个学生而言,太奢侈了,毕竟大人们的经济收入很低。
猜破头皮,终于,什么也没有猜出来。
半路遇到了姐姐,姐姐刚收工,扛着把锄头,头上顶着个毛巾,一脸疲惫的样了。
我迎上去,问了声:“姐姐,累了吧?”
姐姐笑了笑,点了点说:“嗯,有点”。并回问:“回来了?看见爸爸了?”
我也点点头,回以一笑。
姐姐说:“你的同学雯雯走了,你知道吗?她走时问你呢,,听说你去了县城,当天回不来,于是,就客客气气的向我道了声再见。”
说完,带着我们向家赶。
二哥跑的快,先回去了。
一听说雯雯跟姐姐道了别,提了我,这心里总算有了些许的安慰,虽然不算似吃了蜂蜜,道也有一丝甜甜的感觉。
但是走了几步后,又倍感失落,好似丢了东西一样,内心深处,向外涌着一种苦涩的味道。
秋童走了,能感觉得到,是丢了一位好友,那种至交好友。眼圈酸而无泪,倍感失落。但可以向哥哥,姐姐,甚至妈妈述说。
而雯雯走了,确似丢了魂,心头空空,好似流了无数遍的泪,苦苦涩涩的,只可一个人独自伤神,无人可诉。
最为伤感的是,雯雯竟然连一句话都没有为我留下。
再一想,又觉得自己好笑。人家一个多大一点的小女孩,怎么好意思给你一个男孩留东西?天真,太天真。
再说了,我又给人家送了什么?没有,什么也没有。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一路上,姐姐因为累了,走的很慢,我跟在后头也不急。
纷乱春秋,咫尺天涯。突然就想起了一首词牌,曰:
“珠帘卷”:《梦冷》
金乌落,夜风凉。临窗月影如霜。
凝目高悬冰镜,纤尘飘桂香。
征雁颤声禽语,斑狸弱步轩廊。
君梦可曾安好,伊冷淡,我凄伤。
终于到家,还是二哥先到家的。秋童给我留下的礼物,原来是本书,是他哥哥从花园庄同学施克友处得来的神话小说《三界缘》,一本我祈盼已久的《三界缘》。
秋童的哥哥李洁,把《三界缘》拿回来后,被秋童看见。正在愁着要与我分手的秋童,知道我特别喜欢那里面的神话故事,早已希望能有一本《三界缘》,屡屡寻找,始终未能得手,今儿正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于是秋童缠着哥哥,软磨硬要,终于得成,毫无吝色,兴喜的送给了我。这般感情,可谓同生共死,实难言表。
至我见书,也是一番热流涌动,几乎难以克制。今生有如此至友足也!即将书,置于胸口,默默为秋童祈福。
只是手拿着“三界缘”,心中又想起了雯雯。一块儿上学,一块儿听课,一块儿听大人讲故事。尔今,已人事两非,各奔东西。
此时窗外,正好飞来一对花鸽子,双双落于恋树枝头,正“咕咕咕咕”叫着。其中一只,一边叫,一边围着另一个转圈,还不时的用羽翅触碰一下另一只。此景,将那五味尘杂,有些翻将开来。看看“三界缘”又想到了秋童,再想想雯雯,哪里克制得住,一双泪珠儿,早已流了下来。
姐姐看我手里拿着的书,知道是秋童送我的,知我见物思人,欲过来安慰。我一边流泪,一边摇手,并示意姐姐自去,莫来挠我,我要静一静心性。
姐姐心细,知趣走开。屋里留下独自的我,流泪涕零。
这正是:
独坐空台向雨天,愁眉紧锁又无眠。
何来不意摧残梦,暮色含悲苦泪涟。
不知过了多久,妈妈过来喊我吃晚饭了。
晚饭后,哥哥们早早睡了。我,简单的洗了个澡,灯下打开那本《三界缘》,静下心来,找到下午三哥收尾的地方,兴奋中,略带伤感的将《三界缘》故事,细细的看了起来:
东方飞宇涕泪,与六仙子重聚于汴河龙宫玉阶前。两双泪目相对,臂膀相拥,双肩颤栗,呜呜哽咽,哪里还能言语。
良久,由那阶上,走来一对龙衣夫妇,先是双双向这一对泪人儿行礼,见其略有克制,方启言道:“还请恩公宫内就坐,容我夫妇略表谢意,敬得地主之谊”。
听罢,仙侠情侣方知有人近前,即忍得泪水,双双向来者还礼,并在六仙子连连点头间,随那龙衣夫妇,双双进了水晶龙宫。
行走间,见那一对龙衣夫妇,有些面善,似曾相识。因无邀造访,怕有失礼仪,也未有相问,只是随宫主向里走来。
好一个龙宫,富丽堂皇,奇丽夺目。龙案,龙椅,凌波水帘,尤其满厅散发股股醇香。正中近门处,一个一米多高的珊瑚礁上,一对锦鲤石雕上,正喷着清流,两尺高的蓝玉水池,水花微溅,绿波轻荡。
至近处,那龙宫王人,不知从何处取了一枚水勺,由池中取了少许,双手过头,呈于仙侠。仙侠以为是一种礼仪,便双手接过。不料,由那勺中,飘出浓浓酒香,这让仙侠尤为惊讶。见龙主示意饮下,便未做客套,昂颈喝了下去。好酒,原来这喷泉并非泉水,而是美酒,实乃奇特。
近的龙案,分宾主坐定,水果香茗,不在话下。言谈中方知,此龙主夫妇,真真是一对熟人,乃是当年水漫泗州城时的救人小龙女,和赶考书生文青。
原来,水母担圣水,水漫泗州城时,大水伤了不少无辜百姓,其中就有准备进京赶考的书生文青。善良的淮河龙宫小龙女,施法救人,其中就有书生文青。因为小龙女多看了书生文青几眼,惹得盱眙山上的大和尚吃醋,欲用寺中的灵瑞宝塔,中伤小龙女,结果,被追凶路经此地的东方飞宇夫妇镇了凶僧,救下小龙女和书生文青。
因泗州城漫于水底,文青无家可归而失意,善良的小龙女,谢过恩人,便携文青,隐居紧邻洪泽湖的汴河湖口,化渔家夫妇渡日。终困有缘,在一日的清晨,因文青醉饮双沟美酒,而化龙入道,成了汴河龙王。又因那花园庄古庙老井,近邻龙宫,且至初就于龙宫相通,忽在一日午夜由一阵惊雷,从老井龙口处,跌跌撞撞行来一位身受重伤的女子,至溶岩大石后摔倒,人事不知。终是因缘,幸好被因惊雷而至的文青小龙女救起,看后识得恩人,急至龙宫后殿,精心医治护理,经数十日调养,终于痊愈。六仙子伤好后,本欲回庙寻夫,一来因小龙女夫妇力劝,二来因有梦中高人示意,故,未能行成。但终日思念夫君,心怀不安。
前些日,小龙女来告,说是有一罪尼相告,不日仙侠将至,仙子夫妇将做团圆,只是尚有尘缘未净,尚有魔难,正可谓“百练成钢”。
仙子知后,哪里还管他什么魔难,现今分别,不就是最大的魔难吗?等至多日,今日终于盼得夫君。
说来也巧,那来报的黑肤鱼童正是酒鬼井旁,因戏水而失踪的,黄泥庄汤家大儿子大波。那日骑金鲤,归属龙宫,从此任值为骑鯉巡查。这几日,由小龙女吩咐,专候仙侠,得讯即报。
前因后果明了后,东方飞宇夫妇,千恩万谢,在所难免。小龙女夫妇,也是诚言彼此,善果恩缘。
因东方飞宇不愿再扰龙宫夫妇,问即今后打算。仙侠直言:“青阳镇南,黄台汴河旁邻,那黄毛道友为我备了一处居所,较为清静,近邻古镇青阳,又左邻汴水,以后往来,极为便利。今日便告别龙主夫妇,他日闲时,再来打扰。”
听后,小龙女夫妇知道,多言无用,只请多来做客,莫做外人。
仙侠夫妇罢茶,起身行礼告辞。千辞万送,不必多言。
仙侠夫妇,由老井原路回到老庙,那井中青蛙,一直在叫:“回吧,回吧”,确于别处“咕呱,咕呱”叫声大是不同。因触景伤情,再加之已是雷雨交加,未做停留,剩夜深不愿打扰乡邻,起云头,直向青阳黄台。
因有雨,一路虽然互含爱心,却也强忍无言。
且料,刚至居所处,雨更大,雷更急。少许,天开处,天兵天将又至。眼看着,又是一场大战。
原来,那“卷帘大将”,虽隐瞒了偷喝琼浆玉液一节,其他道也如实回禀了玉帝。玉帝调来千里眼顺风耳探寻,又派出风雷雨电跟踪,如今始于寻到机会,张下天罗地网,意欲事在必得。
见此,仙侠夫妇含泪苦笑,再不问周围万事,相拥相抱,只恋你我。
一场大战,在玉帝精心准备下开场。
老对手雷公电母雨伯风婆主阵,几经演绎,独成战法,四象阵法,炉火纯清。再有众多天兵天将加入战阵,以泰山压顶之势,布下天罗地网之局,纵有那齐天大圣之能也难脱得了净身。
风,出奇的大;雨,超级的猛;雷,超强的响;电,无与伦比的凶。内无帮手,外无援兵,双拳怎敌四手,恶虎难拒群狼。昏天黑地间,风雨雷电中,同舟共济,患难于共。
仙侠和六仙子,用尽两仪太极之功,舞绫挥扇,投银针,施铜伞,用尽变化万千之法,终难脱出困境。最终,东方飞宇,在疲惫不堪中,伤痕累累下,折扇撕裂不齐,衣衫暴破不整,皮肤血肉模糊,力气待尽。
而蓝衣六仙子蓝色衣衫,早已血红如染,一棵玉树,几经震天风雨,临风飘遥,好似随时都会倒下。
而那天兵天将中的主将雷公电母,雨伯风婆,都已重伤退出战阵,丁甲众将,确后发制人,顺风顺水。
正在那众天兵天将,齐施兵器如雨打向仙子的一瞬间,东方飞宇用尽最后一分气力,抛出铜伞,护住仙子。
自已却在一声惊天动地的响雷声中,若断线的风筝,向西飞速飘去。
那铜伞收拢处,六仙子,连同那伞,也在瞬间消失于无形。
雨,慢慢停止,天晴风息,天阵收去。晨霞若晚霞,将东天染的血红。洪泽湖中的辉波,于晨霞互应。柳岸边,一只无人小舟,空荡在那水岸之中。
正有那七律可鉴:《魂殇》
悔恨尘缘苦雨狂,怀伤忍屈又冰霜。
成因业果徒争命,復始循环竟瞎忙。
虚度光阴今世废,枉延岁月此生殇。
曾临业海寻闲醉,却让愚朦葬梦乡。
泪水,在不知不觉中,已湿透枕巾。我合上《三界缘》,不忍再看。在昏昏沉沉中睡去。
又过了两天,终于开学了。
备好一切所需,挎好书包,孤零零,一人独步,走上了上学的那条老路。
青砖路的尽头,是那片桃林,早已硕果累累。桃林的尽头是那口“酒鬼井”,传说悠在。“酒鬼井”的旁边,是那几棵小树,绿正浓,只是如今已物是人非。
无聊间,走近酒井,竟然在那东南角的海棠树上,看到似有花开。早时候刚来过,只是前两天路过时,因心情不好,没有在意。我知道,现在是九月了,海棠只有绿叶,不应该有花。可是,那儿明明有几个红色的东西在闪着红光。走进方见,那海棠树上,霍然挂着两只用红彩精纸叠成的纸鹤,两只。绿叶微掩,确又遮不住那欲飞不能的红纸鹤。
泪目,不约而至。那两只红纸鹤,昂首高尾,平展两翼,被两根红头绳系着挂于树上,微风吹来,摇羽欲飞。在那晨阳照耀下,尤若两团盛开的海棠花,为实喜人。可以断定,此鹤,非雯雯,无二人可成。往年,每至花开,雯雯必有此做,只是以往都是用作业本取纸而成,且时在三月春暖花开时节。而今,红彩精纸特此所做,虽为九月,更显别离之情。
真真是:
抱朴自清纯,金蝉不染尘。
红冰含泪结,纸鹤却怀真。
…………
五十年,一晃即失,如今再重游故地,旧事如在昨日,不曾远去。
生吞苦果断风琴,历乱迷茫泪染襟。
浊酒残魂杯碎处,壶天问醉恨痴心。
晨霞初映,百鸟争鸣,我那沉睡许久的诗心,随晨莺涌起。蓝天为纸,我身为笔,激情而发,诗碎那飘忽不定的白云:
七律:寻找旧时乡音
晨莺闹晓扰清平,旭日含羞映玉英,
慢步涵桥寻旧梦,闲庭野径忆乡情。
先逢李卫途临笑,又见陈萍偶遇惊,
土井邻栏亭尚在,塘前树下已无卿。
《三界缘》尽未终了,青阳镇上的灵瑞塔,早已随烟消去,如今再次重立高塔,后人为其取名“千禧塔”。只是此塔已非彼塔。
这正是:
沉迷业海荡扁舟,困守尘缘做苦囚。
砚墨笺毫无尽泪。千章万节实难休。
本故事至此终了,欲知仙侠东方飞宇和蓝衣六仙子后来如何,人生百味,尽在其中。
(全书完)2021年4月1日
下接《书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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