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之卷 · 第四章 · 乍暖还寒

搀扶着楚子航回到车中，冷玥也已经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在从楚子航口袋里捞出汽车钥匙开锁后直接把楚子航丢在了后座上，顺带扯掉了楚子航的衣服免得染上血迹。冷玥直起身子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楚子航的脸。

“师兄，醒醒。”

楚子航疼得眉毛都在颤，脸色苍白如纸人，他勉强睁开眼睛，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少女。

“我没事……”

“鬼才信，好了懒得和你废话。”

冷玥的语速很快，她按住楚子航的腰，想了想，把从自己身上脱下来的工作服团成团塞到楚子航嘴里，“有点疼，咬着。”

楚子航咬住了衣服，其实不用冷玥说他也知道，他几乎可以感受到那块玻璃随着自己的肌肉在自己的身体里摩擦，像是长在身体里的一块骨头。

冷玥深吸一口气，只留下一盏小灯方便看清，然后撕掉了楚子航用来阻挡校工部视线的胶带。刚一撕掉就有一股鲜血涌了出来，冷玥熟练地拿过酒精棉球擦拭，可是这样的伤势用酒精消毒无疑是在伤口上再割一刀。

楚子航的肌肉反射性的收紧，他疼得眼角都在抽搐。冷玥已经用镊子探到了那根玻璃，她捏住后伸过手按住了楚子航免得他乱动，然后迅速拔出。细小的血丝溅上了玻璃，楚子航的身体下意识地一弓后松弛下来，他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过了好一阵才回复过来，少女已经弯下腰在替他擦拭伤口和涂抹药膏了。

楚子航歪了歪头，看着少女低垂的眉眼，少女的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有些被刚才楚子航的伤势吓到了，那双手轻柔温暖，将云南白药抹在药贴上后贴在楚子航腹部，然后替他一圈一圈缠上绷带。

少女抬了抬头，才注意到楚子航从刚才起就一直在盯着自己看，挑了挑眉毛，笑嘻嘻凑过来拍了拍楚子航的脸，帮他去掉嘴里的衣服后继续缠绷带，

“别心疼自己被看光啦师兄，你看我这么有义气。”

“谢谢。”

“救过你了之后就是我的人咯？”冷玥笑嘻嘻的，“怎么？感动的说不出话了？以身相许的话我还要考虑一下……”

“你也受伤了，对不对？”楚子航突然开口，打断了少女的话。

正在包扎的手顿了一下后继续工作。

“你脸色苍白不是因为被吓到了，是因为失血过多，”楚子航言简意赅地分析道，“你刚才在包扎时手在抖。”

冷玥挑了挑眉毛，“那也是不可能当着你的面包扎的师兄你不要想了。”

楚子航沉默了一会，“我送你回家。”

进到房间里后冷玥终于疲态显露，打开灯后示意楚子航随便坐便有些脚步虚浮地走进了房间，关上门后上锁。

楚子航本想将冷玥送到楼下后就离开的，但是冷玥坚持天气不好，也表示家中没人楚子航不用担心。对此，楚子航一阵语塞，这种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的感觉让他在本来就不擅长语言表达的情况下变得更加说不出话。

坐在质地柔软的沙发上，楚子航原本一直紧绷的神经也终于略微放松下来，他环视着这个不大的家，这个环境与楚子航家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空气中浮动着的温暖的气息，靠近阳台的地方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楚子航可以想象天晴时温暖的阳光投射进来落在大理石地砖上的模样，此时虽然窗外狂风暴雨，震得那玻璃都在颤抖，但是却并不让人觉得寒冷。

楚子航心中有些触动，想来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起来的孩子，一定成长得光明磊落。

楚子航的目光落在了摆在茶几上的那张艺术照，照片中的女孩穿着粉色的的和服站在纯白的花树下笑着转过头来，看过照片的人都会相信，这将是美好的相遇。

“师兄？看什么呢？”冷玥从房间里出来，手里面拿着一个针管。

她看见楚子航正望着窗外发呆，替他倒了杯水后坐在了沙发旁的木椅上。

楚子航摇摇头，将目光收了回来。

“你的伤怎么样。”

“不太严重，只是被玻璃划了道口子，只要不留疤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啦，”冷玥弯了弯眼睛，“我帮你把破伤风的针打了吧，不然伤口感染发烧了就麻烦了。”

打完针后冷玥问他“你妈妈知道你暂时回不去吗？”

“刚才打了电话，没接，可能在睡觉。”

“真好啊，”冷玥抿了一口手中的热可可，有些出神地望着窗外，“有人在家的感觉真好。”

楚子航略微一愣，才想起刚才冷玥说家里没有人。

“我自己一个人住，因为一些原因。”冷玥如是说。

楚子航点点头，其实他倒不太觉得父母不在家有什么不好，他已经习惯了，“爸爸”忙于应酬妈妈每天热衷与和她的姐妹玩，喝酒，泡吧，不在家倒也没什么。

冷玥站起身，走到厨房里翻了翻冰箱，“师兄，你饿不饿？家里只有面包，要不你凑合凑合吃一下吧？哦……还有鸡蛋。”

楚子航走到厨房，看着已经自顾自敲开鸡蛋开火倒油的女孩。

“单面还是双面？”冷玥头也不回地问。

“……双面，”楚子航停顿了一下，“其实没有必要，我回家家里有阿姨做饭。”

“知道知道，食材简陋做不出满汉全席就请楚会长赏个脸咯？算我谢谢你每次任务这么照顾我。”冷玥回过头笑了笑。

其实冷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下他。

也许是一个人住久了想找个人一起说说话。

也许是自己受了伤，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安。

因为只要和他在一起，哪怕不说话也能感到心安。

楚子航默默看着少女消瘦的背影，却第一次觉得少女的身上染上了一丝烟火气，或许是因为食物的香味弥漫开来的原因，少女原本看上去锋利的棱角都显得柔和起来。让楚子航没由来地想起了那个男人还在时的光景，那个家那么小，却藏着强大的温暖的力量。

冷玥铲起那个荷包蛋放到面包上，装在保鲜袋里后递给楚子航，

“趁雨小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吧，记得我嘱咐你的事。”她也该收拾自己的行李准备回学校了。

刚出锅的荷包蛋透着暖意，熨帖着掌心，楚子航点了点头，声音里带了点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暖意。

“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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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弥：下一章就可以和玥玥见面了，开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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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鸟：我以为昨晚能更，结果设错日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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