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唾，万人骂

“魔尊辰巫，嗜血杀戮，惨绝人寰，心狠手辣，滥杀无辜……”

“咳咳……”

“要杀就杀，墨迹起来没完了。不过也是，杀人前找尽各种借口。”一男子红衣惊艳地被一根根长着黑色倒刺的鞭条缠了个彻底。

鲜血也同时一滴一滴地低落。

“魔尊辰巫，依我所述，你可认罪？”一看着声音雄厚开口道。

“我是魔界至尊，辰巫。我嗜血如命，负命累累，一日不闻血腥，功力大减。杀人手法惨不忍睹，心情好的时候回把人做成人彘，心情不好直接碾成齑粉。”

“滥杀无辜！”一旁有人补充道。

“嘁~”辰巫嗤笑道“我都已经在诛魔殿上了，该认的我都认。”

旋即，他脸上挂着的淡淡笑意消失，双目一片猩红，不远处一个修士顿时被甩出诛魔殿。“我杀尽人间为恶者，何来滥杀无辜？”

“噬骨箭准备！”

只见一只黄金箭矢自高空中划破周遭直插入心脏。

“咳……”辰巫当场吐了一口血。

“怎么，要学人类死牢里屈打成招？”辰巫道。

“别将谁都想象成你们魔界那群十恶不赦的魔修。”

“哈哈哈哈哈……”讽刺至极。

“十恶不赦？人类十恶不赦的时候，百姓跪下来求你们清高无私的修仙人替天行道的时候，你们在哪？我们不过完成了人类的夙愿，何来十恶不赦、滥杀无辜一说？”

“那些人自有他们的宿命，你杀人便是不对。”

辰巫抬头，俊逸的面庞对着远处立如岩松的人。

“苌轸，说到做到。”

“魔尊尽管放心，仙界绝不做有违信义之事。”苌轸自始至终闭着眼睛。

“师傅，你跟那恶人说什么，直接杀了便是。”苌轸身旁一位老态尽显之人道。

“离尘，你跟我斗了这么久，到头来，你也没讨到什么好处。”辰巫唇角带血，平添几分魅惑，让在场的女修有些情动。

“你闭嘴！无论你怎么否认，都无法掩盖你滥杀无辜的事实！”也是为了掩盖，他输给辰巫的事实。

“啧，‘滥杀无辜’这个词你们说了多少遍了？说到底，魔族的杀戮又比仙界多多少？我们敢认，敢于释放杀戮的天性。仙界呢？打着为民除害的名声屠杀我魔界众修，满足你们那颗被‘皓月’般的纯洁心灵。”

“辰巫！”苌轸睁开双眼，喝道。

“我不多说，你要你们说到做到。”

“放心。”

远处，白云下落下道道惊雷，威力不可小觑。

诛魔殿外，战火纷飞，黑色的魔气和流溢着光芒的宝剑交错纵横。

“交出魔尊，否则我势必屠尽仙界众人！”是竹阙。

“竹阙，你先闯进去，救你师父要紧。”玖逸一身魔气横扫四周，杀出血路。

不想，最后一道守关人……

“站住。”话语平淡异常，这是……

“那群人可真聪明，派你来拦住。我。”竹阙道。

派清淼来拦截他。

“你师傅。”

“对啊，我师傅才知道……”为什么不让他就他，就算恨他，也不该这般……

“可是，清淼，在你拦截我的同时，我也知道，什么能困住你。”

幻术。

“我只负责拦住你。”清淼独臂一挥，二人同时进去幻境。

远方的惊雷似乎近了很多，仿佛可以劈到人身上。

诛魔殿内，一声“落”，彻底停息了这场战火。

仙魔大战，以仙界折兵惨重，魔界魔尊覆灭而结束。

尚在幻境中的竹阙强行脱离，也落了伤。

但见诛魔殿上空，数把用鲜血祭过的宝剑经过雷电的洗礼，裹挟着闪电和灵光略过。

他们将分毫无差地落在辰巫的身体上。

诛魔殿内，黑云瞬时炸开。

殿外，清淼也无需再拦着谁了，覆着面具的脸上没有半分情绪波动，眼睛只撇了一眼从幻境中脱离的竹阙，便离开了。

他喃喃道：“落什么？落什么…”

有不怕死的开口：“诛魔剑落，魂飞魄散。”

“嘭！”

说话之人瞬间四肢炸裂，随后而来的是滚滚充斥怒火的魔气。倒有几分毁天灭地之势。

“住手。”有人开口拦着他。

声音虚弱至极，竹阙霎时望向他。

万剑穿身，体无完肤。

竹阙第一次这么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两个词的含义。

“师……”

辰巫咧嘴一笑，鲜血瞬间从牙缝中溢出。辰巫颤颤地用双手从身上抽出一把剑，魔气再无。

竹阙记得，他夸过他师傅穿白衣更有儒雅气质，所以离开的时候，穿的是白衣。

清风拂过，艳红的衣袂翻飞。

随后面前人，再无生气。顺着手中宝剑，跪地，魂飞魄散，不入轮回，从此，世间尘埃无他。

眼中星辰大海，亦再无他的身影。

竹阙右眼红色的瞳孔骤缩，吐了一口血，腐蚀了一块地面，也倒地不起。

竹阙脑海中只有一个字，“屠”。

“父王……父王……醒醒！”

竹阙瞬间从梦中惊醒，发间一片湿润。一个面容姣好的女童映入眼帘。

“父王……哭什么？”女童道。

“梦到了一些从前的事罢了。韵儿有事？”

女童摇头道：“韵儿没事，只是今天又是父王每年一次的日子，母亲让我来提醒你。”

竹阙伸手揉了揉浅韵的头，又到了这一天啊。

竹阙笑了笑。

师傅，如今，记得你的，只剩下我和你的仇人了，你会不会怪我？

你不是说，我想你了，就能见到你吗？

四百年了，魔界我守得很好，却远远不及你半分。

别人都议论说我理应遭受“千人唾，万人骂”，我觉得他们说得真对。

可你的徒弟被欺负了，你为什么不出现，保护他了？

他每天都会在心里说一遍，可没人回答他，也不会有人回答他。

“魔尊，衣服准备好了，您现在出发吗？”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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