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去请魔界魔尊来吗!谁能告诉我,他人呢!”一衣襟染血的女子道。
“公主殿下别急,属下派了一只猴妖去迎了。”一男子冲出众人隔着老远对那女子吼道。
“天簧,你们行不行,不行本公主来!”
天簧:“公主,您若是真担心属下,就别过来。”
说罢,又退回战场。
天簧身后,是魔气与灵力相交发出的碰撞声和利刃击打在坚硬兽甲上的嗡鸣声。
“黎笙!”那公主再一次吼道。
没有人回答。
远处……
“如今,我还动他不得。”雪花擦着竹阙的衣袂而过,而竹阙也不知何时换了一身银色衣装,与这茫茫天地间融为一体。
而他身侧,站着消失的黎笙。
黎笙:“那这畜生当如何?”
竹阙右手轻轻抚摸手中白玉扇的扇骨,道:“杀不得。”
黎笙道:“那就这么放任他……”
竹阙抬眼,望向战场:“不听话的东西,本尊自有决断。”
那边,睚眦节节败退,妖族率众人乘胜追击。
红色的雪地上,七零八落地散着兵甲,高峰上的雪反映着日光,晃了一下竹阙的眼睛。
黎笙开口道:“魔尊……您……”
竹阙已丢了方才那份胜券在握的自信,异瞳一眨不眨地盯着睚眦。
黎笙顺着竹阙的目光看了一眼,方才的形势,竟然……
完全逆转了!!
“这……”再回过目光的时候,身边哪里还有竹阙这个人。
黎笙抬脚,飞赴战场。
而已经落在血地上的竹阙,除了怔怔地看着眼前口衔宝剑的睚眦,没有其余动作。
绝对不会看错,就算他瞎了聋了残了废了,只要不死,那把剑的气场,他都会认出来。
“你是谁?本公主为何从未见过你?”竟是那妖族公主。
“…………”
见自己被忽略,那公主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就因为打不过一只魔灵心里憋着火,现在又来了一个目中无人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大脑充血,吼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无视本公主!”
那公主一句“你是个什么东西”非但没把竹阙骂生气,还连带着勾起了一些他很小很小时候的事,那时候的他,真的太“小”了。
那个时候,他已经是孤儿了,无父无母,一群大了他不知道多少倍的成人正在对他拳打脚踢,他既要拼命护住眼睛上的黑色眼罩,把自己的红瞳掩盖住,又要护住头部,以免被打死。
明明是该十五六岁大的孩子,身体却小得可怜,那群对他拳打脚踢的人里最瘦弱的那个都能一只手轻松拎起他。
那群人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不过对于那些无关紧要又不堪入耳的话,他记不得了也好。却只记住了一句话——“你是个什么东西!呸!”
然后,落在他身上的脚就没再落下来过。
一只一只被割下来。
十几个人,近三十只脚,一瞬间,“挣脱”自己的主人,甚至没有什么藕断丝连。
而他自己身上,除了之前的灰尘,半分血滴也没沾染。
他抬眼,四处漏风的破庙门口,一个人倚着脱了红漆的门框,眼睛里点缀笑眯眯的光亮,手里还有一团蹦蹦跳跳等待夸奖的魔气团。
“干得不错。”那人道。
好多年了,他孤身一人,没有人站在他身前,也没有人保护他。直到,他的那束光出现。
他甚至已经很久没哭了,但他记得清楚,那天,他把眼泪和鼻涕都一起蹭到了那人月色的袍子上,换来了一阵嫌弃和调戏。
其实,他攒着眼泪,只是在等一个人,愿意护着他。一下也好。
“喂!”那公主不合时宜不分场合的声音再次响起。
竹阙侧目看了一眼,又快速转回视线,盯着那把释放强大气场的裂炎剑。
一旁的公主泠朱却呆在当场。
这个人,可真好看。
很多很多很多年以后,有人问起她,“最后悔的事是什么”时,她只在心里默默道:“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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