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剑气

幽冥之地，九州之南，星云大陆。

凤凰村，如果只是听其名，那么，这绝对是个相当令人惊讶的名字。可实际上，这只不过是星云大陆南面一个只有几百余户的小村而已。之所以名为凤凰，是因为万年前这里曾经走出过一位真凰级强者，而他的妻子也是真凤级强者。这也代表了凤凰村对前人的无限敬仰。

凤凰村外，尽是大片的农耕之地，这里出产的粮食和蔬菜都是自给自足。凤凰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村落，但这里毕竟是先贤的故里。也自然是神兽之乡重点保护的村落之一，凤凰村因此而繁荣。附带的，周围妖族的生活也比其他地方要好的多。

天刚蒙蒙亮，远处东方升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色。凤凰村中央的一颗只有百余米高的梧桐树上，却已经多了一道瘦小的身影。

那是个只有十五、六岁的青年。显然，他经常在这里锻炼。皮肤外表柔软，实则充满力量。黑色长发看上去很利落，但加上那一身玄色的衣服反而突显出他的邪魅之气。

对于他这么大的人来说，攀爬这百米高的梧桐树或许没有什么困难。但奇怪的是，当他来到梧桐树的制高点时却气喘吁吁，一副命不久也的样子。

青年在树顶上坐了下来，他的双眼紧紧闭着。突然猛的一睁，一抹亮光自其眼中射出。他又伸出右手企图控制那抹亮光，但不料一缕黑气自其手中暴射而出，瞬间便将那抹亮光吞噬。

正在这时，他的眼睛突然瞪大了。远处那抹亮光竟与黑气融为一体，黑气之中也散发出淡淡光亮。如果不是有着惊人的目力和足够专注的话，是绝对无法发现它存在的。

光亮的出现，令青年满脸疑惑。他尝试着控制这抹融合的黑气，同时双眼紧紧的盯视着那抹黑气之中的淡淡微光。

微光出现的时间并不长，当黑气将微光完全覆盖时，微光便已经完全消失了。

青年这才缓缓闭上双眼，同时长长的呼出一口体内的浊气。一道白色气流如同匹练般从他口中吐出，然后再徐徐散去。

静坐半晌，青年才再次睁眼。不过奇怪的是这时他眼眸中竟然闪烁着一层淡淡的金光，尽管这金光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就悄然收敛。但当它存在的时候，却是那么清晰。

颓然一叹，青年做出一个无奈表情。随即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还是不行，法则一层名曰仙人，现在我已经完全领悟，可为什么还是无法突破二层仙士。这已经整整五年了，就算光明法则是最难修炼的法则也不用这么难吧?要知道哪怕是需要常人几年才能学会的剑气外放，我都在短短几天就领悟了十分之一。法则九重，怎么这第一重就如此麻烦?难道是因为我比别人多了那抹黑气吗?”

来到这个地方修炼已经五年多的时间了，眼前的这个青年正是当初在“诸神”崖燃尽光明的秦斩天。

他还记得，在他开始拥有意识的时候，虽然还无法睁眼观看，但却听到了一男一女的对话。当他学会了语言后，凭借着过人的记忆回忆时，也只能记起，那个男人似乎在说：“凤凰涅槃，魔神降世。黎明的曙光，五彩的神石。刀剑齐鸣，神戟天降……希望我做的是对的……”至于那个女的他还真就回忆不起来。而那个男人，就是收养他的人，同时也是寄居凤凰村的外来凰族人。他在这个世界出现时便是没有意识的婴儿，因此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当然，他自己也是一无所知。

因为婴儿时就不爱闹，他便被取名为慕容绝言。村里同龄的孩子经常会以此来取笑他，可绝言心中却十分满意。这毕竟是与他相符的名字，单是相符这一点就已经令他早就喜欢上了这两个字。

不知为何，来到这个地方他没有表现出吃惊、恐惧，甚至表现的异常平静。对此绝言认为上天给了他冷静的头脑，一定是为了让他将来干出一番大事业，这也是他热衷于光明的原因。

相比其他同龄人，绝言有着最大的财富，那就是直觉。身为最强光明法师，即使他自己什么也不知道。那些前世的经验也全部烙印在他脑海之中，也就是所谓的直觉。而自从他亲眼看到光明圣庭的使者施展强大的光明之力时，他便喜欢上了光明。因此，绝言希望能够在这个地方成为一个光明法师。

“该回去了。”绝言看看天色，瘦小的身体腾身而起，朝着地面跳下。如果这时候有人看到他，一定会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百余米的高度竟在他凌空虚度、翻身跳跃之间轻松度过。甚至连身边飞翔的鸟儿也没对他有任何影响，轻松的避让开。急速行进之间，竟不似先前的弱不禁风。

炼体的精髓是什么?百毒不侵、刀枪不入和肉身成圣。炼体者与练气者最大的区别，就是肉身的坚硬程度。练气者以御气为主，而炼体者以罡气为主。一往无前是练气者的精髓，而炼体者讲究不动则已，动如雷震。

练气者又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武器分支，讲究进可功，退可守。又可以以快打慢，以慢打快，更可杀人于无形。

至于炼体者多半都是佛教之人，又或者是重刀重剑等物的持有者。

跟修炼法则一样，绝言同样十岁多开始修炼体术。现在的他已经快要十六岁了，但他依旧在炼体一重徘徊。

绝言的家住在凤凰村北侧，一颗巨树之上搭建的小木屋，可以说是整个村子中除了一些人族修士外最简陋的了。正中大屋顶上，有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木牌，上面写着慕容离。慕容在这个大陆最广泛的代表意义就是凰族。

没错，慕容离就是收养绝言的人，同时也是村子里唯一的凰族人。

在这个世界之中，凤、凰两族可以说是最强大的种族之一。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慕容离只能寄居在凤凰村中。而一般来说凤、凰两族战士，寄居在凤凰村则代表离死不远或已然成为废物。

但是，作为这个村子里唯一的凰族人，原本绝言家是不应该这样贫穷的。但是，那点微薄的收入却大都……

里间的门帘被掀起，一个儒雅男子迈着有些悠闲的步伐走了出来。

那是一名青年男子，看上去大约接近二十五岁的样子。除了外表俊俏外，其眼中也带有淡淡的忧伤。

华丽的青衣穿在身上，上面绘有百鸟朝凤，其手中更拿着一把金黄折扇。不过他出来之时显出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加上那瘦削的脸颊以及呆滞而昏黄的目光就看的出他昨晚睡的不好。

这就是慕容离，现在被绝言叫做离叔。

从小到大，绝言就只是跟他相依为命。慕容离对他，从来都是不管不顾的。刚开始的时候，还会做点饭给他吃。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当绝言开始主动做饭之后，慕容离就更是什么都不管了。家里如此贫穷，甚至连像样的桌椅都没有，吃饭也成问题，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慕容离将那份微薄的收入都换了所谓的“功法秘籍”，以及所谓的“必需品”。

对于慕容离的态度，绝言并没有怨恨过。他是孤儿，尽管慕容离对他不好，但至少他在自己也有麻烦时收养了他。对于绝言来说，这已经让他十分满足了。

慕容离拿起桌子上的杯子，一口把酒喝完，睡意朦胧的眼睛这才看上去恢复了几分精神。

“离叔，你少喝点，家里就快没钱了。”绝言又拿起一杯酒递给慕容离。

很快，整整一坛酒就被慕容离一口一口的喝完了。长出口气，将酒杯在嘴角晃了两下。耷拉的眼皮睁开了几分，看向绝言。

“你修炼的怎样了？下午我也要修炼，我先睡一会儿了，没事不要找我。”

慕容离的作息习惯很有规律，上午都是睡觉，下午修炼，晚上喝酒。

“好的，离叔。”绝言点了点头。

慕容离站起身，喝了不少酒，他左摇右晃的朝着里间走去。

“离叔。”绝言突然叫了一声。

慕容离站住身体，扭头看向他，眉宇间明显多了几分不耐。

绝言指着角落里一把有一层淡淡乌光的刀道:“这把刀能不能给我用?”前世他是最强光明法师，对于光明之力的了解可以说无人能及。当然，现在的他什么也不知道。而到了这个地方之后，他虽然也修炼了几年，但实力还远远不足，并且他骨子里对光明的渴望也从未放下。

慕容离是一个经脉尽断只能以人形存活的凰族战士，由于不能使用天赋技能和修炼妖力。他只能借助人类的修炼方式自创功法，甚至他还需要人族的武器。因此，出于对凰族的照顾，村民经常送来一些捡的人族兵器。此时绝言所指的这把刀是昨天一神秘人送来的，令绝言惊讶的是，这把刀他竟有种熟悉的感觉，想来应该很适合自己。

慕容离的目光转移到那把刀上，“咦，这把刀……”走过去低下头看了看，再扭头看向绝言，“你想改练刀?”

这时，在他没察觉到的情况下，一抹剑气在绝言眼中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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