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催魔

萧落枫微讶，他丝毫没有感觉出这人出现时应有的能量波动。

“道友的灵力竟掌握的如此之好，在下佩服。”萧落枫微微点了下头。

“兮冥真人谬赞了。”

“你认识我？”萧落枫眼中浮现了一丝警惕之色。

“不认识，猜的。”那人的自信一笑，“是道是魔，修士一打眼就能看出，而无法看出是魔是道的功法只有龙渊咒一种，而像道友这么年轻，就已经是结丹期的龙渊一脉更是少见。”

萧落枫淡淡笑了笑，“道友如何称呼？”

“在下杨翊疏，道号轩尘。”

“师承玄祯宗靖彦长老的杨轩尘？早有耳闻。在下俗名萧落枫”萧落枫再次抱拳，这位也是年少成名，心术极正，不比凌朝晔，他对此人还是印象很好的。

修士之间自报姓名，便是有结交之意了。

“萧兄若是没想好去哪儿，何不就地截杀妖修呢？”杨翊疏提议道。

“我对妖丹没多大兴趣，倒是很想和鬼修过两招。杨兄怎么打算？”萧落枫玩弄着腰间的玉佩。

“尘轩四处游历惯了，去哪儿都一样。萧兄说了算。”

萧落枫四下扫了一圈，“去西南，和鬼修杠一下！”

二人见天色已晚，便在沿途的一家酒馆歇下。

“我们要两间房！”萧落枫对柜台的伙计说道。

伙计低头看了眼账本：“二位，我们店只剩一件房了……”

萧落枫斜瞥了杨翊疏一眼，修士都很注重自己的隐私，他是无所谓，但是这杨翊疏……

“一间就一间吧！这附近也没有别家酒馆。”杨翊疏对着萧落枫苦笑了一下。

二人点了几个菜，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萧落枫半靠在椅子上，抿了一口酒，打量着四周，扫过不远处二人时，有些疑惑了。

这两人动不动就向他们看来，似乎在私下传音。

萧落枫的神识远超于同阶修士，只要稍微留心，是能知晓其他人的传音内容的。

“那个白衣的，是不是杨轩尘？”

“是他！他对面那个青衣的是谁？看着气宇不凡，玉树临风，定然也是个不俗之辈，怎么以前没见过啊！”

“我听说那个姓杨的是个断袖，出世多年，却从未传出与哪个女修交好，刚刚他俩还只要了一间房，没准这人是他的……”

“瞎说什么呢？我可是听到了，这家店是只剩一间房了！”

萧落枫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咳咳咳咳咳咳……”

杨翊疏下意识用袖子挡了一下，“萧兄……”

萧落枫顺着气，眼神异样的看着杨翊疏。

不远处的二人的目光齐齐落在萧落枫二人身上。

杨翊疏站起身，甩了甩被酒浸湿的衣袖，“萧兄可是有哮病？”

萧落枫伸出右手，隔空对着杨翊疏的衣袖一弹，一簇红光没入了他的衣袖。

杨翊疏的衣袖瞬间干了。

“当赔礼了！我没有哮病，运差气了。”此时，店小二也将菜端了上来，萧落枫面色平静的吃了起来。

杨翊疏孤傲的脸上，有着一瞬的僵硬，心道：“运差气？骗鬼呢？谁吃饭喝酒还得运气啊！”心里虽是不信，但还是没表现出来，坐下开吃，似乎在对面前的饭菜撒着气。

萧落枫的目光不自觉又看向刚刚传音的二人。

目光交接，一股火药味一闪而过。

萧落枫瞪了二人一眼，悄悄传音：“别瞎嚼舌根，我们今天才刚认识，再说了，谁规定不与女修交好就为断袖了？”

二人的表情微微一愣：“道友莫不是不了解，外界传闻尘轩真人是个断袖，道友长得如此俊逸，还是小心为妙，同住一屋，别出什么事。”

萧落枫有那么一瞬间想要仰天长啸一声。

那二人停止传音后，忽觉一事：“他怎么知道我们嚼舌根了？”

吃过晚饭，二人走进房间。

萧落枫看着还算宽敞的床铺微松了口气，来看不用打地铺。

二人随手设了一个隔绝神识的阵法，这是修士的习惯，在外出行，还是要保证个人隐私不被探查。

杨翊疏将白色外衣脱下，他的衬衣也是白色的，没有衬出仙风道骨的味道，反而显得孤傲轻狂。

萧落枫向窗外望了一眼，刚刚他感受到了一丝细微的魔气波动，若不是他修的是龙渊咒，根本感觉不到，眼下，他没有明确归道还是归魔，自然是不会对魔修动手，也就没在意。

萧落枫随手将束发的发带摘下，却是摸到冰凉的一物，摘下一看，是一根冰魂玉制成的发簪。

“哟！小姑娘给的定情信物啊？”杨翊疏颇感兴趣的凑近观察起来。

萧落枫将神识探入发簪，里面留了一句话：“兮冥真人，这是我一位好友炼制的一次性天阶法宝，可以帮你抵挡比你高一个大境界的修士的一次攻击，当是帮我脱离婚约的报答了。”

再次抬头，看到杨翊疏眼中不符合他孤傲的八卦之火。

萧落枫嘴角一抽，心道：“传闻有误，传闻这杨轩尘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中人，这反差也太大了！”

“萧兄，你脸上的嫌弃之色能收一下吗？”杨翊疏转过身，宽衣解带起来。

萧落枫叹了口气：“罢了，虽然自己不喜多说，但是身边要同样是个闷葫芦，还真容易憋出病来。”

杨翊疏丝毫没顾及萧落枫，直接躺在了床铺中央。

“杨兄，你这是让我怎么躺？”

杨翊疏抬起头，露出了一个原来你还在的表情，向里挪动了一下。

萧落枫

萧落枫侧躺下，背对着杨翊疏：“我一个人在山穴里住惯了，若是睡觉时踢到杨兄，勿怪。”

杨翊疏似乎是轻笑了一声，“说点实话吧，你想放飞自我，我可不会拦着。”

不知为何，二人明明初识，但谈吐之间，似是相识许久的好兄弟。

不久，身后传开均匀的呼吸声，萧落枫轻轻翻身，看着杨翊疏的睡颜。

莫名的，萧落枫忽有一种想杀人的感觉。

萧落枫连忙坐起身，这种随时可能对身边人下杀手的感觉很不好。

天地魔气在这一瞬间疯狂在萧落枫的身边汇集，“糟了，不会被强制性催入魔道吧……”

他还没有想好修道还是修魔。

萧落枫晃晃悠悠的站起，从窗子一跃而下。

杨翊疏缓缓睁开眼，迅速从储物袋拿出一件黑衣换上，也从窗子跃下。

此时，白天繁华的街道已经萧条，甚至还有有些阴森森的。

杨翊疏顺着魔气的波动路线，很快就看到了萧落枫的身影。

萧落枫拔出冥柒剑，对着面前的树一顿乱砍，似是要将体内的混沌之力耗光。

“咔嚓”一声，树倒了。

萧落枫眸子通红，魔气不断涌入他的体内，这时，一个人出现在他的眼前。

“魔道有什么不好？为什么这么抵制啊？”来人一身红衣，在夜色中格外显眼。

萧落枫手中的剑颤了颤，似乎要落下。

“把剑放下，好好的转化魔气吧！”红衣人再次开口。

“滚！”萧落枫右手一甩，冥柒剑向红衣刺去。

“哼！现在的你可不比从前了！”红衣人拔出剑，只是轻轻挥了一下，冥柒剑便掉落在了地上。

萧落枫最后的一丝理智也耗尽了，双膝一软。

一道藤蔓从萧落枫的身后射来，缠住了他的腰，将他向后拖去。

杨翊疏收回藤蔓，看着躺在地上明显是要入魔的萧落枫愣了一下。

“你是何人？”杨翊疏看向红衣人，想要看清她的脸。

“他的故人——红衣……”

杨翊疏下意识扫了萧落枫一眼，再次抬头时，红衣人已不见了踪影。

“唉，怎么把你体内的魔气化掉呢？”杨翊疏想试着把萧落枫扶起来，却发现只要他的手碰到萧落枫身上，就会有魔气钻进他的手掌。

杨翊疏也放弃了，直接一屁股坐地上，搜索起储物袋里的所有玉笺。

“………用法器在入魔者身上划一道可放血的伤，放半个时辰的血，再在伤处以灵力滋养。”

杨翊疏从腰间拔出匕首，对着萧落枫的胳膊划出一道伤口，血汩汩流出。

“……划的有些深了，放半个时辰血，都容易放干咯！”于是，他从萧落枫的衣服上撕下一条，将伤口包扎上，又在他

的另一条手臂上比划了半天，随后找准力度，又划了一下。

第二日，萧落枫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并没有在室内，而是在一条胡同里。

他坐直身子，看到杨翊疏靠在不远处的墙上睡着了，二人周围有点点灵光围绕，是防御阵法。

萧落枫站起身，回忆起昨晚的情况，“怎么好端端的就进入了择道的状态呢？而且择道是由修士主动才能进入，修道修魔可以自行选择的，可昨晚明明是强制的要催入魔道……”

“你们这一脉修炼的功法可真折磨人……”杨翊疏此时也醒了，双眼无神，明显没睡醒。

“多谢杨兄。”萧落枫没多做解释，因为他自己也没搞清状况。

“萧兄可认识一个叫红衣，或者常穿红衣的人？”杨翊疏想到昨晚见到的人，问道。

“我曾经有个师妹，叫红衣。怎么了？”萧落枫想都没想就说道。

“昨晚我跟着你来到这，有一个自称红衣的女子在催你入魔……”杨翊疏简洁解释。

“……红衣她修的是魔道……但是，她在三年前就死于殷家和清旗宗发动的战争中了。”萧落枫眼神异样的看着杨翊疏。

杨翊疏没来由的脊背发凉，“那我昨天看到的……是已经转为鬼修的她？”

“不会，我们这一脉的修士，如果选择了魔道，死后是不能转为鬼修的，但是可以带着死前的修为转世的。”萧落枫觉得这事有些怪异，却又找不到突破口。

“算了，你没事就行。走吧！”杨翊疏率先向胡同口走去。

二人到酒馆退了房，吃过早饭，便乘飞行法宝迅速向西南遁去。

“这里是……”杨翊疏看着下面白茫茫的一片，有些疑惑。

“无穷域，过了这里就是酆都了，咱们下去吧，乘飞行法宝散发出的光芒太明显了。”

二人收起飞行法宝，平缓的落了地。

无穷域虚无之气和混沌之力茂盛，杨翊疏行走在期间极其的费力。

相反，修炼龙渊咒的人体内的能量是混沌之力，萧落枫走起来和普通道路无异，甚至比平时走的还快。

“你等等我啊！”杨翊疏咬着牙，拼命的想快走，可速度依然那么慢。

萧落枫停下脚步，回过身看着杨翊疏缓慢的前行。

“外界传闻你是风灵根，怎么走路这么慢啊！”

杨翊疏翻了个白眼，“我是双灵根，风系功法！！！”

“哦……加油。”萧落枫说完，不顾杨翊疏的脸色，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要不……我背你啊！”

杨翊疏本就迟缓的步伐明显顿了一下，“你在开玩笑？”

“……嗯。”萧落枫此时想起了酒馆里那二人说的话，刚刚生起的念头瞬间消散。

“内个…

……呃……我不是断袖，刚刚也不是有意读心的……”

萧落枫整个人颤了颤，“你会读心？”

“咳……”

“不是断袖？”

“不是……”

“我不信！”

杨翊疏嘴角一抽，忍不住想要骂人了：“有病！”

“你以为我希望你是断袖啊！”萧落枫给了杨翊疏一个眼神杀，将一张符贴到了杨翊疏脚踝处，“这是我自己没事瞎画的，倒是有克服混沌之力的作用。”

杨翊疏忽觉脚下一轻，整个人重心在前，整个人没站稳，来了个平地摔。

萧落枫一脸呆滞的看着杨翊疏，没办法，这家伙和传闻差太远了。

出了无穷域，入眼的是布满晚霞的天空。

“不是说酆都城没有昼夜之分吗，怎么会有晚霞？”杨翊疏看着的晚霞，嘟囔道。

萧落枫抿了抿唇角，“不然呢？难不成你喜欢一片漆黑？”

杨翊疏露出自嘲一笑，“酆都城现在还算安逸，鬼修并不抵触人类修士，只是对妖修……”

“妖修杀了很多鬼修吗？”萧落枫常年在山上，闲少听到具体的战况。

“现在明面上是四方混战，实际上是道魔相战，妖鬼相战。”

“那这么说，无缘无故的杀鬼修有点触霉头了……”萧落枫不满的撇了撇嘴，“干嘛不早说啊？”

杨翊疏胳膊怼了萧落枫一下，“西侧有试炼场，试炼场里陪练的是犯了死罪的鬼修，就算在试炼时死了，也无所……”

话没说完，萧落枫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这才叫风灵根。”

萧落枫在试炼场登记后，在场外等着轮到自己。

试炼台上，正在和鬼修交手的是一位魔修。

此人举手投足间紫气萦绕，魔气和鬼气两大致邪之气的碰撞，让试炼台周围的防御阵法晃动的极其猛烈。

“咔嚓……”

“防御阵被打破了！！！”周围观战的人迅速向外围撤。

刚刚赶来的杨翊疏看到这一幕，一跃而起，挥出一剑，化解了魔修和鬼修之间的已经超过试炼范围的攻击。

鬼修已经明显占据了下风，魔修也丝毫没有在意外散的法力余威。

眨眼间，已经有三十多人被余威击伤。

萧落枫看着支离破碎的防御阵，心念急转，左手一扬，一张困灵符飞到了试炼台上，外散的余威停了一顺。

萧落枫皱了皱眉，他本就不擅长建阵，就算是布阵，也只会一些常用的阵法，像这种隔离余威的，还真没办法。

杨翊疏站到萧落枫身边：“看不出啊！萧兄竟不通阵法。”

“……你行你上啊！”萧落枫回手敲了他一拳。

“嘿嘿，我还真行。”杨翊疏挑衅的对着萧落枫一笑。

杨翊疏斜挎一步，挡在了萧

落枫身前，“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萧落枫听着杨翊疏口中念的话，顿了一下，“古籍上记载的北斗七星的威力只在夜里发挥作用。你现在布置的，是自创的？”

“你身上除法器外有什么灵物？”杨翊疏用白色粉末在试炼台下的空地处点下了七星方位。

所谓灵物，及是本身具有灵性或后期被强行注入灵性的事物。

“有符箓和符纸，你要哪个？”萧落枫下意识摸了下腰间。

“都可以。”

萧落枫随意抓出一把符箓塞给了杨翊疏。

杨翊疏一挥手，将其中的七张贴到了七星方位上，点点灵光闪现。

阵法已经布置好了，台上二人的战争还没有结束，鬼修被逼的步步后退，不过，这就和萧落枫二人没有关系了。

杨翊疏观察着手中剩下的几张符，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深：“萧兄，你这符箓用什么画的？似乎并不是用朱砂或血液。”

“上面的绿色线条是用植物汁液所画，红色的是女子用的胭脂。”

“胭脂？”

萧落枫眼中的光芒微暗：“这符是红衣画的……”

“你似乎很在意她啊！话说你知道她是被谁杀的吗？”杨翊疏意外的看了萧落枫一眼。

“你师父和羽衣晟。”

杨翊疏似乎是僵了一下，“你……想报仇吗？”

“没有，这根本不算仇，只是立场不一样罢了。她是修魔的，而那次是道魔双方的战争，都是履行自身义务而已。”

“他们二位联手才打过红衣？”杨翊疏表情有一瞬呆滞。

“嗯，虽然魔修进阶本就很快，但是她貌似是后来用一定的条件修炼了什么逆天的功法。”

“她后期没有再修炼龙渊咒？”杨翊疏手指无意识的敲着剑柄。

“她修魔后就没有再修炼龙渊咒，据说是用自己的一半寿命换取修习某种逆天功法的条件。”萧落枫抿着唇角，看着魔修将鬼修逼入绝境。

“那你想修什么道？”杨翊疏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现在的局面，道修占优势。道家讲究万物皆有灵，归于本元；而魔修讲究我命由我，内盛外亡。我……觉得各有千秋，还真没想好。”

“少侠，你对魔修的见解很独特啊！如何称呼？”场上魔修将鬼修灭掉后跃下台，站到了萧落枫面前。

杨翊疏下意识后退了一下，他是道修，眼前的这位是魔修，要是被人断章取义却是不好了。

萧落枫露出一个微笑，“鄙人与阁下不过萍水相逢，若问姓甚名谁，岂不有失风度？”

“嗯？受教。”魔修也没有生气，微微颔首，“有没有兴趣过两招？不伤及性命。”

“可以。”

萧落枫二人跃上台，相对而立。

隔离阵已经恢复了，一但入场，在战斗结束前是无法出去的，除非能将阵法击溃。

霎时间，魔气环绕，萧落枫在昨晚差点就催魔了，此时确实不敢将体内的混沌之力魔化，只能将其化为攻击力不如魔气的灵力。

看着对面轻松调动魔气的魔修，有那么一瞬间动容。

杨翊疏忽觉情况不大对，魔修的眼球有些泛红，明显此时周身的魔气已经超过了他本身的控制范围，那他调来这么多魔气做什么。

阵中，萧落枫感受到丹田的异动，暗骂了一句，“魔修终究是魔修。”

丹田的极速运转，此时在萧落枫体内已经有三分之二的混沌之力被魔化了。这不是萧落枫控制的，而是外界强烈的魔气，已经和转魔道时需要的魔气相差无几了。

“你对魔道的评价那么好，为何不直接入魔呢？你们修习龙渊的人就是磨叽！”魔修脸上云淡风轻的神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厉色。

萧落枫叹了口气，“罢了，要是被催魔成功了，那就修魔吧。”

心里虽是这么想，可是还是忍不住压制魔气入体。

杨翊疏只能是看着阵内干着急，隔离阵如果要强行突破，只能是由内而外的攻击。

萧落枫深吸了一口气，“沉心气，悟尘埃，独孤寂，莫沾身……

一遍又一遍的清心法诀，可还是阻止不了魔气入体的速度。

“枫儿，咱们这一脉的功法极其特殊，只要体内还有一丝混沌之力，魔气灵气皆可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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