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一次甩手掌柜的留善觉得……
有点不错。
舒墨别无他法,转身对着玄凌弯身行了一礼。
舒墨:祖父在上,十八万年前事出无奈,不得相认,如今波澜平息,各归其位,舒墨在此正式拜见祖父!
被迫受了一礼的那位面色不改,在他起身之时悠悠开口道:
玄凌:舒墨君此话何解?你我相识于年少之时,且我膝下无子,这声祖父在下是万万受不起的。
舒墨:我父叶笙已寻祖父多年。
舒墨半点不受影响,不在他们的时代也就罢了,这在他们的时代,辈分绝不能乱。
玄凌:舒墨君慎言,叶笙乃魔界之尊,如今年长我万岁有余,我岂能有这般大的孩儿。
舒墨嘴角抽了抽,再看他如今的模样的确与十八万年前无异,猜也猜得到这位祖父估摸着也是借着时间轮来此的。
这样一来,他无法反驳,别说叶笙的年岁比他大,恐怕就连留善与他都不及他“年少”。
舒墨:祖父,年岁绝不是问题,您就算再年轻,我与阿姐都会同样敬爱,绝不会看不起您的。
玄凌:……
这是看不看得起的问题吗?
留善与我何干,我又不是叶笙的女儿。
舒墨:你莫不是觉得当我阿姐不够过瘾,想换个身份当我祖母?
舒墨:你不是说好了只是逢场作戏,不会喜欢他的?
一席话下来,实打实的把留善出卖了,她已经很久没有想揍他的冲动了。
留善没敢看玄凌的眼神,但眼角的余光瞄到他的目光正放在她身上。
留善舒墨!闭嘴!
她甚至都在怀疑这厮是不是故意害她。
原本差一点就能解开半身修为,多日来劳心劳力,好不容易才让玄凌相信她那么一点点,如今他这番话,不但将她打回原点,甚至比从前更甚。
舒墨:留善,你这个骗子!说好只喜欢年轻小公子的。
留善的脑袋泛疼,再让他说下去,估计能掀了她老底。
于是她冷声下令道:
留善将他拖下去。
该拖人下去的那位愣是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似乎还没能接受这一系列的消息。
留善玥?!
玥回过神,因着留善端出一副冥帝陛下的气势,尽忠职守的小白大人下意识的准备将舒墨拖走。
舒墨:玥!你站哪边的?
舒墨咬牙提醒道,他不该叫小白大人,该叫小白眼狼!
小白大人一时间左右为难,他的目的只是想迎冥帝陛下回冥界而已……
今日听了这些“宫中辛秘”,他都开始怀疑自己这两万多年来的无常生涯。
他所了解的留善莫不是假的?
连仙界天帝都不屑的冥帝留善需要与别人逢场作戏??
留善小白大人何时与魔界站在一边了?
玥:没有,玥永远站在姑姑这边。
留善那还不将舒墨君带走?
玥:可是……这次舒墨君没错……
多年来不少人大献殷勤,留善都是置之不理,如今她突然对别人“大献殷勤”,玥心里怎么都觉得别扭。
他所知的冥帝留善,就该是高高在上,六界四海,任何人都配不上她。
舒墨:你为难我就好了,为难人家孩子做什么。
留善深吸一口气,他此时倒是会护着玥了?往日也不见他们感情这般好。
玄凌:舒墨君究竟欲以何为?
舒墨:祖父,原本我此行只欲寻阿姐回去,但您若是愿意随我们一起便再好不过了。父君对您很是挂念。
他一口一句“祖父”、“阿姐”,不放过一切机会提醒玄凌与留善之间的关系。
当年能接受的如今未必可以,毕竟这是他们真正存活的时代,定下了关系便会成真。
玄凌面色一沉。
玄凌:舒墨君,我与善儿签下婚书那日你也在场见证,我们夫妻二人成婚不久后便分别两地,如今得以重聚,暂且膝下无子,你不愿唤我一声“姐夫”便罢了,这祖父一称,着实无理。
舒墨:可她当初签下的是凤族清音的名。
玄凌面不改色。
玄凌:随着时光飞逝,签下的字迹已褪去不少,但指印却十分清楚,这做不了假。
留善抬眸对上玄凌的视线,略显惊讶,他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能力不比他们任何一个人差,仙界帝后的婚书都有灵力加持,字迹哪是说褪就能褪的?除非有意为之。
其实她也一直认为他们的婚书做不得数,所以才会说出补办大婚的话,如今看来,难怪玄凌无意与她再成亲……
这签下的字迹已“褪”,只余下指印,便是作数的,他的确无需多此一举。
舒墨显然也无言以对了。
这两人……简直就是在耍赖啊。
这样一看,他都不得不承认他们简直“绝配”!歪理一套一套的,明明是他站理,却无法反驳,更主要的是……
玄凌说的还句句都是实话!不惨半点假那种!
言语上他是占不了便宜的,指望玥也指望不上,于是舒墨只好改变策略。
只见这位魔界少主脸色一变,摆出一张标准的笑容,标准到不多不少,只露了八颗洁白的牙。
舒墨:好嘛好嘛,多年不见姐夫,甚是挂念,如今我与玥二人也无落脚之处,阿姐姐夫是绝不会介意我们暂住于此的吧?
玄凌:……
他们从前的交集并不多,玄凌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挂念的。
不过这声“姐夫“听着心下十分熨贴,比“祖父”好上千万倍。
若不妥协,这二人大概是不会离去的。
玄凌也不介意此处多两个人,反正他们也做不了什么,更加带不走留善。
试探过后,他早晚都能收拾了他们,不急于一时。
于是舒墨君与小白大人便在这府上住下了。
留善对此也颇为惊讶,他还以为玄凌会极力反对,没想到几声姐夫就把他“讨好”了?
还费心为他们安排客房。
送二人入房后,留善跟在他身后往回走,同时揣测着他心中所想。
不大可能。
想来肯定是有什么“阴谋”。
然而在他的目光悠悠转向她时,留善升起了一丝不详的预兆。
回想起舒墨方才当众所言,她轻咳了一声。
玄凌握住了她的手,动作十分轻柔。
明明是一如往常的温和,她却总能品出一副秋后算账的模样。
果不其然,白衣公子开口了,嗓音温柔中带着些许寒意。
玄凌:逢场作戏,还喜欢年轻的小公子?
留善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留善这我都能解释。
玄凌:嘘…
玄凌:回房再说。
玄凌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并牵着她往回走,每一个步子都恰好比她大一点点,令没有修为的冥帝陛下跟的有些吃力,却又不至于十分吃力。
留善也不敢再多言,心里却把舒墨骂了个天翻地覆,就是可惜了他听不见!
呵……解开封印,遥遥无期……
事实也如留善想的那样。
玄凌十分明确的表示了,解封印是不可能的,但解衣裳可以。
翌日一早,玄衣少年与白衣公子狭路相逢。
二人打了声招呼,可玄凌却未能再听到一声“姑父”,玥对他的称呼则改成了“祖帝尊上”。
想必也是舒墨告诉他的。
玄凌本以为再见到他心中定有不快,却没想到能像如今这般平静。
大约是因为如今的少年还未长成他该成为的模样,加之留善一声声“姑姑”“姑父”的称呼。
#玄凌:小白大人初来乍到,昨夜睡得可算安稳?
玥:甚好,谢祖帝尊上关心。
玄凌温声笑了笑,如今这位“小白大人”,倒真像是“白大人”留善培养出来的孩子,半点清九思的影子也没有。
#玄凌:那就好,善儿前几日才跟我提过你,想不到这么快便有缘相见。
显然,玥对“善儿”这个称呼很是陌生,他知道留善曾用过宝儿这个小字,却从不知道还会有人唤她“善儿”。
不过他也不知道是谁唤她“宝儿“。
舒墨:祖……
舒墨:帝尊上。
舒墨匆匆赶来,本想脱口而出的一声“祖父”,在对上玄凌的眼神时,生生的转成了“祖帝尊上”。
#玄凌:舒墨君。
舒墨:怎么不见阿姐?
#玄凌:善儿尚未起身。
舒墨内心暗自嫌弃,堂堂冥帝陛下竟然还睡懒觉,难怪她不肯走。随后细想一番,不由觉得惊悚异常。留善尚未起身,玄凌怎么知道的。
不行,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找留善谈谈。
舒墨:这都日上三竿了,她还没起身?
舒墨:玥,喊你姑姑起来。
#玄凌:她昨夜歇的晚,左右今日无事,由她再睡一会儿。
舒墨深感事情不妙,却又不敢问出口,因为他怕自己的猜想是真的。
那简直要“天下大乱”了。
玄凌倒是满不在乎,嘴角上扬,如沐春风。
手中摆弄着茶具,动作娴熟,背脊直挺挺的,一袭白衣,清风霁月,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不得了……
不得了……
舒墨:堂堂冥帝陛下,睡到这么晚成何体统。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玥已经一言不发的提步向留善的睡房走去。
玄凌的目光落在二人离去的背影上,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
清香扑鼻,甘而不涩,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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