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帝陛下睡了两日,听闻这两日都是那名唤“阿玄”的护法照料着。
玄凌:陛下终于舍得醒了?
冥帝陛下刚睁开眼,对上的便是玄凌阴晴不定的目光,语气凉凉的,听上去不大正常。
今日他难得穿上一身玄色云锦收腰长衫,如瀑青丝以一根玉带系着,容貌不知何时变回了本身的模样,眉目清俊,眸若灿星。
不过……连“陛下”这样的尊称都用上了,留善十分敏感的察觉到了不对。
留善我睡了很久?
她刚半撑起身,玄凌的手便迎了上来,将她稳稳的扶起。
玄凌:不久,也就两日。
对方的语气依旧与方才无甚区别。
留善的眼皮跳了跳,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心虚感,前所未有的因醉酒而感到心虚。
她随手捻了个决,将自己梳洗了一番,端正的坐在榻上,浑身上下散发着端庄正经的气质。
玄凌就这么坐在原处,直勾勾的望着她。
冥帝陛下扬起唇角,露出一抹温柔又乖巧的笑容。
留善我本不喜玄色,但这样一瞧,倒是好看。
他伸手停留在她整齐的发丝上,动作倒是轻柔。
玄凌:好看?
留善点头称是。
玄凌:好看的话,为何你还总是看别人?
贪念就像无底洞,得到后逐渐还会想要很多,他的贪念只源于眼前一人,得到了她的喜欢,就想将其转化为爱,就和他一样,眼里看不见别人。
他也希望留善眼中不会再有别的男子。不喜欢她与别人“饮酒作乐”。
留善向来对“危险”的感知力极强,又是个识时务的。
只见她双手环上他的颈,双眸若含水光,潋滟生波,凝视着他。
留善不一样,别人我都是用眼看,可你…我是用心在看。
玄凌:……
他刻意按耐着,没有去揽她的腰肢,由她抱着。
但这猝不及防的情话令他怔愣好半响,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的,仿佛醉酒一场后开了窍?
明知是假话,但心下还是生出丝丝甜蜜,回过神来时双手早已不听使唤的揽上了她。
玄凌:从哪儿学来的?
果然还是被一眼看穿了,这都是从子溪那本书上“偷”来的情话。
不过留善对此没有半点心虚,依旧端着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留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过。
玄凌:善儿近来骗人的能力也越发炉火纯青了。
对玄凌来说,唯有留善能令他生怒,却又能凭简单的几句话浇熄这怒火,哪怕是假话。
从头到尾…
三句话而已……
他都为自己的“知足”感到万分嫌弃。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没出息。
留善你来此间这么久,都没听说过留善向来目中无人吗?
这可是六界对她统一的评价。
玄凌:听过不少。
留善这么多人为我作证,你还觉得我骗你?
玄凌:……
理已经不是这个理了,不过确实无法反驳。
玄凌:好吧,只不过……
玄凌:酒是狂药,能移谨厚性,善儿已经长大了,要学会拒绝别人递来的酒。
留善默了默。明明他如今的年岁比她还小,却这样教导她?
思及此,连她都不得不感叹一声造化弄人。
留善我从前总说只喜欢年轻的小公子,没曾想如今面前还真有一位“年轻小公子”。
一个操着祖父般的心的“年轻小公子”。
玄凌:哦?你还喜欢什么样的年轻小公子?
留善只喜欢你这样的。
留善在感情方面还不至于蠢到连这道题都不会答。为表诚意,她特意收紧了双臂,拉近了二人间的距离。
对方自然不拒绝,伸手点了下她的鼻尖。
玄凌:君无戏言,说出口的话,要懂得负责。
留善嗯,会认真负责的。
留善目光真挚的抬眸望着他,正巧他也在看着她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中断了这恰到好处的气氛。
舒墨:阿姐你在吗?
不知为何,听见舒墨的声音,留善的眼皮徒然一跳。
玄凌:不理他。
留善表示认同,跟她想到一块去了。
“笃笃……”
舒墨:阿姐,我知道你在。
二人动作一僵。
舒墨:你快来看看,我带了几个小公子,这次一定都是你喜欢的类型,包君满意。
留善……
留善心下一沉,下意识的注意着玄凌的神色。
只见他缓缓地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脸色渐沉,微微地眯着眼。轻而易举的抓住了这句话中的几个关键词。
小公子,这次,都是?
舒墨:阿姐,你在听吗?
留善深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按耐片刻后再睁眼的同时吐了口气。
舒墨:出来看看嘛,上次郁李兄你不是收了吗,这次的比他还俊。
留善冷下脸,怒气蹭蹭上涨,瞬间想抽他的心都有了!她那收的是给自己用的吗?!
这下无疑是在火上浇油,此时她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玄凌的情绪变化。
再让他说下去,她怕是跳入忘川都洗不清。
于是冥帝陛下气势汹汹的冲了出去,关上房门后一把揪起舒墨的衣领,咬牙道:
留善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
舒墨被她这“前世今生”的问题,弄的莫名其妙,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
最后只能彷徨又无辜的道:
舒墨:不…不知道……你…你不是能用时间轮吗……
周身寒意四散,让她来好好思考一番,眼前这细皮嫩肉的青年适合十八种酷刑中的哪一种!
舒墨:阿…阿姐,既然出来了就去看看?指不定看到了心情会好呢。
留善极力压制着内心想揍他的冲动,不断地深呼吸。
留善日后、不准、再提、小公子!
留善否则我会让你知道冥界各大小地狱的流程!
舒墨在经过短暂的惊慌失措后,突然间恍然大悟,他错了!
留善嘴上说着喜欢小公子,但这么多年来“喜欢”的类型一个是清九思,另一个就是玄凌。
这二人的类型天差地别,但却不妨碍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年岁大!
啧……他怎么就这么蠢,现在才想到这一点,果然六界之中不论哪一界的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就连冥帝留善也不例外。
舒墨:我明白了阿姐!我这就去把他们送走!
留善狐疑于他的转变。
舒墨:你等我。
舒墨伸手拍了她的肩,随后消失在原地。
留善捏了捏鼻梁。望着那道紧闭的房门,脚步有些沉重。
还没等她走近,房里的玄衣公子已经走了出来。
此时他重新变化了容貌,变回了“护法阿玄”的模样。
留善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说出来的话却难免显得苍白无力。
留善我…能解释。
玄凌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边的发丝,温和的道:
玄凌:嗯,等夜里再解释。
夜里解释?那岂不是要心塞一个下午?
握住玄色衣袖的手并没有放开,自顾自的开口道:
留善虽说这些年舒墨是带过不少小公子来,但我连样子都记不得,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玄凌由她拉着,眸色微凉,空荡的院中自舒墨离去后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玄凌:陛下乃冥界之主,即便后宫三千,也非属下能干涉的。
四下无人,他依然用上尊称,但留善却觉得并非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留善那个…后宫空荡,没有什么小公子,就收过一个鬼差入赏善司。
玄衣护法淡淡的“嗯”了一声,虽然面色如常,周身却散发着隐隐的寒意。
想揍舒墨的心越来越强烈,她有些后悔就这么放他走了!
留善从前这番话不过是用来搪塞先帝的,如今也就惯了用来当挡箭牌……
冥帝陛下凑近了两步,抬眸望着他,方才对待舒墨的气势一扫而空,看上去竟还有些可怜兮兮的感觉。
玄凌的心软了软,暗道她真是越来越懂得利用自身优势。
刚想说些什么,又敏锐的感知到这院中多出的气息。
四目相对,显然留善也察觉到了,眼底哪里还有方才那惹人怜的模样。
下一刻,叶笙出现在院中。
他们的住处离得不远,叶笙若想回房需得经过这院子。
好巧不巧的被他发现这太阳打西边出来的画面,即便他经历过不少腥风血雨也未曾有眼下这般震惊。
没错…是震惊!
自与留善结下仇怨以来,他从未见过她这好似柔弱女子般,神情柔和,轻声细语的模样,最主要的是……
她是不是眼瞎??
目中无人了这么多年现在居然看上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小护法?不,说是其貌不扬都是抬举眼前这位护法了!
难道说是他开门的方式不对?眼前一切是幻觉吧?
留善尊上有偷听人说话的癖好?
留善清冷疏离的声音将叶笙拉回“现实”,这才是留善!
叶笙:陛下在大庭广众之下谈情说爱,就该做好被人听见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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