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润玉：看来昨日润玉说过的话，锦觅仙子只当耳旁风了。

与聪明人处惯的后果，是润玉再也无法，与痴傻之人多作话语纠缠。话不投机半句多，想来便是如此。

旭凤：我与锦觅并无关联，旭凤自记身份，自当与兄嫂保持距离。

旭凤冷言缓缓道。

旭凤：小花妖，你切莫含血喷人。

锦觅：凤凰，你之前在凡间，不是这么说的……

锦觅捂住疼痛欲裂的胸口，愣愣地看着他。

凡间一世情缘，他们双双身死，他便是为救她而死在她怀里。死前约定，若有来生，非卿不娶，非君不嫁。

旭凤对锦觅说道。

旭凤：我和你在凡间时并无仙家记忆，又有叔父红线错绑，才有了一世闹剧。如今元神归位，凡尘之事已在凡尘了结，当自恃身份，谨守仙家礼教。

昙絮与润玉，皆不做声，冷眼旁观。昙絮看得一头雾水，并无参与兴致。润玉心细如发，且听只言片语，心下早已了然。

锦觅只觉得胸口疼痛难忍，她面色极其难看地退离几步，跌跌撞撞地离开。

*

魔界军情匆忙来报，北荒山凶兽再度复生，出现大规模暴乱。旭凤被一纸诏书，调往前线。锦觅自跌撞离开后，为胸口莫名疼痛之事，整日食不知味，于花界足不出户。

润玉守孝，天后同时送来天界丧服和龙鱼族丧服，命其二选一，实则逼他表态。若选龙鱼族丧服，便是认贼做母，当以谋逆叛乱之罪同处。

簌离未死，「守孝」一事便是做给他人看的，鼠仙李代桃僵、以死麻痹天后，如今他用守孝麻痹，有何不可？

润玉选择了天界丧服。

即使只是做戏，依旧感到屈辱。母神步步紧逼，欺人太甚。一口气不来，往何处安生？

然而到底是他错估了父帝的冷漠，和母神的残忍。

天后很快下令，对洞庭三万水族施以极刑。

润玉：父帝，洞庭三万水族是无辜的。我母……簌离既已伏法，天后所为为免杀戮之心过重。我求您救救他们，我愿为他们作保，日后绝不生事。

在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请求父帝开恩怜悯。

得到的，却是天帝的绝情绝义。

太微：天后也是顺应天命。簌离谋逆，十恶不赦，理应按律惩办。只是杀伐太重，本座也是于心不忍。天后主动代本座掌刑，本座断无拒绝之理。你身为本座长子，不可带头坏了法度。

润玉含泪离开，对天帝已是彻底心灰意冷。他穿堂而过，步伐急切，胸口的屈辱与愤怒，烧尽了脑中一切。

昙絮润玉。

九霄云殿的石阶前，昙絮裙裾飞舞，仿佛等候多时。

昙絮冷静些。洞庭水族，簌离旧部战力强悍的，早已十死九伤。如今洞庭不过剩些，手无寸铁的弱小生灵，对天后本就不足为据，便是尽数杀了，于她又有何意义？倒不如留着，用来牵制你、折磨你。

恍如当头棒喝，浇灭了他心中，全部的急躁。那些被驱散的理智，再度回归。

润玉：原来如此。

昙絮她的目的，所设的这场局，自丧服二选一开始，从头到尾只在你。若你请求放过洞庭水族，她便可以此为牵制，折磨你、逼你伏法认罪。若你不出声求情，她便当着你面诛杀水族生灵，实则为震慑你、警示你。

昙絮神情淡淡。清凌凌的眼眸，仿佛看透世间一切。

昙絮既然此局为你所设，你便有力量破解，无需跪求那薄情寡义的天帝。你只需要，让她意识到，洞庭水族留着的价值，作为你的弱点用来牵制你，远比杀了更大。

润玉：多谢絮儿提醒，润玉已明白。

润玉将昙絮揽入怀中，轻轻抱了下她。是他当局者迷，过于担忧洞庭水族，才一头脑热，差点被对手掌控心神。

昙絮此番一行，你必是少不得受些屈辱与苦痛。当日的我，也是这么过来的。所有的苦，熬过了，战胜了，也就不苦了。所有的痛，杀不死我们，就会让我们更强大。润玉，往前走，不要害怕，我会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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