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打得没那么重,还不至于一掌把人拍死,他们就是那样吊着慈正一口气,一点一点的折磨他,一寸一寸的打断他的经脉,再一寸一寸的打碎他的骨头,最后再一寸一寸的拍裂他的脏腑。有折颜在,没让他受尽折磨,他又怎能死得那么快。
就在九重天上,最最神圣的凌霄宝殿里,三位上古神祇当着百千仙者真皇的面,硬生生将慈正一寸寸折磨,一掌掌夺命。
有大胆者偷偷抬头看了眼东华,待看到他一脸狰狞伤口,和广袖下包裹了数层布条依然浸出赤金的双手,再没觉得三位上古神祇如此作为有何不妥。
慈正大约受了有一两百掌,像个血人似的趴在玉石地面上,跟一坨烂泥一样,鼻子里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墨渊、折颜、白止三人合力,最后一掌重重拍到慈正身上,一声极致沙哑的惨叫之后,慈正连元神并仙身,消失得无比彻底,在这六界当中荡然无存,只留下一地腌臜鲜血。
“去哪儿?”三个上古神祇回到东华身边。
“去桃林吧,小白见不到我会更加心疼,瞒着她一点儿,我的伤别全告诉她,太疼了,她受不住。”
折颜以为这个“太疼了”是他太疼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东华只是担心她太心疼他。
“好,走吧。”
折颜、白止、墨渊和青丘一大家子带着东华到桃林之后没多久,白凤九和白滚滚就一前一后醒过来了。东华就坐在白凤九床头,折颜、白止和墨渊守在他身后,其余青丘一众都被三位上古神祇赶回了青丘狐狸洞,白真也难得自觉地跟着住到狐狸洞去了。
“东……华……”睁眼便见到了东华,她被东华面颊上狰狞的伤吓了一跳。
“是不是有点可怕?抱歉小白,吓到你了。”
折颜问她:“你睡着前在做什么,记得吗?”
她抬手按了按脑袋,眯眼回忆了一会儿,道:“我好像……在画凉亭的图纸……太困了,就睡了。这里是桃林?我怎么这儿?”她睁了眼,急急将目光落回到东华身上,上下打量“你脸上,怎么伤的?怎么会伤的这么厉害?还有你的手……”
东华下意识朝后缩了缩手,却引得指尖一阵锥心刺痛,他倒是一点儿痛意没露:“你中了慈正的禁术,被他控制了半日。我不慎伤了滚滚,你便要将他抱走,正好阿离来碧海苍灵寻滚滚玩,慈正便控制你伤了阿离。”
“父君没有伤滚滚,是滚滚自己撞上了父君的法术。”东华同白凤九解释的时候,白滚滚也醒了过来。
“后来呢?”
“后来,慈正带人来说要抓你上九重天治罪,我晓得他的目的在我,于是施了结界罩住昏迷的你和滚滚,还在结界上留了传音诀。我跟他去了九重天。”
“是他伤的?你……你明知道自己法力没恢复多少……还伤在哪儿了?这些都是怎么伤的?你的手……疼吗?是不是很疼?你告诉我啊,你还有哪儿伤了?”
晶莹的泪珠“啪嗒啪嗒”滚落,她一门心思都落在东华身上,旁的那些什么慈正的谋划她哪里还听得进去半分。她伸着手,东华也缩着手,她始终没敢将手指落在东华面上,连抚一抚他面颊上的伤都不敢。
“哪儿都伤了。”他望着她,眼底满满柔情,末了,总算添了一句实话,“很疼。”
她看向折颜,她咱向他求证。
折颜点点头,不置可否:“确实哪里都伤了。”
白止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帝君罢了慈正的天君之位,他已经死了。小九,好好照顾帝君。”他转过身,揽着从进门到现在皆一字未说的墨渊离开了。
“我去煎药,煎好了给你们送进来。”折颜也出去了。
“给我看看你的手,好吗?”她颤着声音,既心疼又害怕。
东华摇了摇头:“别看,不好看。”他缓缓侧了身子,往白凤九怀里靠,“让我靠一会儿,我太累了……”他其实想说“太疼了”,但他想着小白那么会心疼人,他不想她那么心疼。
心疼,也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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