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琴

好吧，宁曦露承认自己是过于计较物质方面的价值了，但谁让她是穷人呢？她也是怕受如此贵重的馈赠心有不安而已。既然老师的话都说到这样了，她也不好再矫情。

“那我就选这一张‘凤栖琴’吧，看起来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老师。”

白子画将外间的‘枯木龙吟’拿进去，吩咐宁曦露将凤栖琴摆上。“你来试试看。”

“现在？可是我还没练习过……”宁曦露很为难，她现在就想回去练一练，可现在什么情况，老师要亲自教自己吗？感觉手都不是自己的了，还怎么练啊？

“好好回想一下书上说的指法，慢慢来，你可以的。”白子画回想到他在山上看到小东西空指弹琴的样子，很想看看到底她能让他惊讶到何种程度。她的第一次弹琴，会是什么样呢？

宁曦露壮着胆子，将手搭在琴弦上，依着书中所讲左手按弦取音，右手拨弹琴弦。如叮咚的泉水，声音清脆活泼，却不成曲调。依着记忆中的曲谱弹了起来，可是手指却总是不听使唤，曲调断断续续。

白子画讶然，初次接触能达到如此水平也算难得，于是便在旁边点拨，“挑的时候，不可过急，动作应平滑；勾的时候应如野鸭的脖颈一样，弯曲而不可生硬有角，弯曲过度则触弦过急。扫弦要宽广而有分寸。”

耳中听着老师的指导，宁曦露的手指却愈加僵硬起来。丧气地放下手，实践操作果然和理论有着很大的距离。

忽觉背后一热，一双手从后面握住了她的手，放在琴弦上：“手臂放松，手腕自然舒展，手指跟着我一起做。”

干燥的掌心附在宁曦露的手背上，有点凉凉的感觉。宁曦露顿时僵在当场，整个人忘记了呼吸。

脑子里乱七八糟，不知今夕何夕，电闪雷鸣间，忽闻耳畔一个声音：“可记下了？”

宁曦露回过神来，白子画已退至她的身后，耳边似乎还残留着温热的呼吸，忽然觉得有点热，手有些颤抖，“记……记下了。”

“再弹一遍试试。”

宁曦露硬着头皮又弹了一遍，比起第一次，稍微好了一点，但刚才白子画所教的要点，却丝毫没有领会。

宁曦露心虚地偷看白子画，那人的眼神淡漠而又疏离，有一瞬间，宁曦露觉得自己刚才所经历的不是真实的，老师怎么可能会手把手地教她弹琴呢？可手指上残留的温度告诉她，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白子画蹲下身，再次将宁曦露圈住，两只手搭在宁曦露的手上，“我再示范一次，你需用心体会。”

宁曦露楞楞地，这真的不是梦，这一次，她不敢再分心，细心感受着白子画手上的每一个动作，原来就只是看手，便可以看到音符的跳动。难怪那么多人都说，弹琴是一件很高雅的艺术。

离开的时候，宁曦露问：“老师，如果有同学问这张琴的来历，我可以说是家里给买的吗？”宁曦露一早就想过这个问题，若是老师赠她琴的事情被同学知道，在不了解自己对老师有过救命之恩的情况下，同学们一定会乱传一些不好听的话，可是说谎又怕老师会多心。

“这样甚好。”白子画不以为意，他明白小东西的心思，他没有将自己常用的琴给她，也是因为有着这方面的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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