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

*

可时羽依然觉得孤独。

她的围棋，是褚赢从小手把手教她的，教了她9年。而时光真正跟褚赢学棋的时间，加起来才刚满3年。

时光因为，渴望证明自己，渴望超越俞亮和姐姐，过于希望，拥有自己的棋。

上赛场时，他常常会对褚赢，在一旁的指导，感到不耐烦。他常常会，因为赢棋，而沾沾自喜，并不注重，赢棋后的复盘探索。

而时羽不论赢棋输棋，都会很认真地，接受褚赢的循循善诱，并结合自己的想法，在褚赢的鼓励下，加以试演和改进，探索着棋路的无限可能。

她并不在乎输赢，只享受在棋盘上，推演的无数可能，就像攻破着，一重又一重的智力谜题。

时羽对褚赢的崇拜和依赖，远比时光更强。对时羽而言，褚赢也是她的月亮，是她棋盘暗夜里，所依赖的光芒。

褚赢消失后，每当她拿起棋，她的脑海，会不停浮现褚赢幼年时光里，对她的循循善诱。棋盘上会浮现，关于褚赢在这9年里的，很多记忆。

换作是半年后的时光，眼见着褚赢在世上的痕迹彻底消失，乍然间发现，通过下棋就能，从棋盘回忆里，听到褚赢的声音───

时光一定会，沉迷在这种声音里，决定继续下棋，让褚赢活在他的棋里。假装褚赢，从未离开过。

但时羽从小，思维就很理智清醒，喜欢把问题，想得又远又透，她不喜欢自欺欺人，更不喜欢得过且过。

在她眼里，褚赢消失了，就是消失了，即使在棋盘里，触发关于他的回忆，仍没有解决，他消失的现状。

在棋盘里，听到褚赢的声音，会让时光得到慰藉，重新去下棋；但却会让时羽，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更加痛苦，从而更加抗拒去下棋。

正是这种痛苦，让她加倍地，感到孤独。

她清楚的知道，如果连她，都找不到办法。时光更不可能，找到办法。能真正找到褚赢的希望，就是彻底为零。除了自己，她毫无依仗。

*

俞亮在事后，替她清理了身体。顺带清理了，地板上的牛奶污迹。

时羽疲惫地睡着了。这个时候的她，睡得会很沉，人也会特别安静。

俞亮收拾完一切，就出门去超市，采购晚餐要用的新鲜食材。还绕路去了奶茶店，买了她最喜欢的，樱花奶茶配小蛋糕。

回来后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被子叠的很整齐，整个公寓房间，宽敞而空荡。

食材滚落了一地，塑料袋滑出了手心。俞亮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时羽的手机不通。

方绪对时羽不见的事，感到很惊讶。

洪河一问三不知。

白潇潇说，自己一早就回了老家。

俞亮问遍了所有人，都找不到时羽。找遍了所有，时羽平时去过的地方。遍寻无果，情急之下，俞亮只能跑去找时光。

*

谷雨、洪河、沈一朗等人，前前后后，三番五次，不停跑来劝时光下棋，却是徒劳而返。

时光被烦得不行，几乎夺门而出，遇到了喘着粗气，在楼道出现的俞亮。

俞亮：你知不知道，小雨现在在哪？

俞亮不由分说，一把拽住，时光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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