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成年

五

从李琦嘴里我知道，她叫黄新月。

我和她已经这么熟了，说了好几句话，但她的名字我还是从第三者嘴里听到的，好笑不？

曹老师介绍过她，但在曹老师介绍她的时候，我的脑袋是深度空白的，根本听不到什么。

我想写出她的外貌，但是我觉得自己有限的词汇很难达到目的，搜尽枯肠也不能描述出她的风致和美丽。转抄罗敷和洛神赋我又不好意思，咀嚼别人的唾余也非我所愿，我宁肯这段文字缺失，留给别人脑补的余地。

在转来这里前，她在二高中读书，我听见她跟赵廓说，是因为她爸妈认为二高中太垃，会耽误她成绩。

二高中本来就不是重点高中，在招收学苗的时候就有分数限制。她能够顺利转过来，绝非易事。

她说，她家住旺龙小区，离学校就十几分钟的距离。

啊？望龙小区，应该是靠市区里点的位置。这么说，我每天早晚坐的校车就经过她家附近的一个站点。她说转学第一天是她爸开车送过来的。果然，她也对赵廓说，晚上她爸会开车来接她。她爸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活动，从小学上学开始一直都是她爸坚持接送的。

换作别人或许不能，但做为她的父亲，肯定要多花一些心思，这样美丽的女儿谁舍得让她经风见雨，有一点闪失？

在高中，平时可能谁也不会注意，吃中午饭的时候就看出了，男女生半数以上都有cp，撒狗粮秀恩爱甜甜蜜蜜。我去餐厅比较晚，买一份饭找个位置独自在吃。我自己一个人独自，可能很多人都比较好奇，我也习惯了别人的侧目注视。黄新月已经吃了一半，看见我这个情况，就端盘子凑过来坐在我对面。她低声问我：哎，你女朋友呢？

我说：没有，她们都说我是个呆子。

她呵呵笑道：什么审美呀她们？我觉得你挺帅的。

我说：我没觉得，我倒觉得赵廓比较帅，遗传了祖上的基因。

她笑问道：赵匡胤？

我说：赵扩，赵匡胤算不上帅，他在话本小说里是个粗汉子。

她问，哪个赵扩？

我说：就是你说的，史记里的赵扩，纸上谈兵那位，据说他就是美男子，美的连他爸爸都怀疑。

她又笑道：你瞎说，我咋没看见司马迁这么写的？

我说：要不说，男人帅什么也不顶，不值得人羡慕呢！

她不笑了，说：赵廓没有说错。

我说：他遇到了战神白起输了长平之战，葬送了赵国几十万精锐，说啥都是错！

她说：我说的赵廓不是那个赵扩，是咱班的赵廓。

我明白了，是我搞错了，今人和古人弄混了。

我问她：赵廓说我什么？

她说：他说你有见识。

我不禁哑然失笑说：我可当不起，他呀，有时候好忽悠人，言过其实。

咱俩边吃边聊，在别人看来就跟别人一样，像处男女朋友似的，有几个人经过的时候态度都比较暧昧，看我俩的眼光都意味深长。孙兴库经过的时候眼睛就斜楞我，鼻子哼一声嘟囔道：这还换个屁座！

孙兴库虽然没有明确指斥我下手太快没有武德，却也用那样异样眼光看我，我觉得有点酸溜溜的味道，就像打破了酸菜缸似的。

李琦过来说：你们吃饱了没？

已经过去的王珏玉回身说：我等你放马过来呦，不来我可要睡了！

我说：天气太热了，不玩了，脑袋嗡嗡的！

李琦对我说：我不等你了，我走了，困劲儿上来了。

倒是刘红莲一屁股坐在我身边，歪着脑袋问我：刚来就腻！

我说：啥么？瞎联系！咱俩就是闲唠嗑。

黄新月说：我也看出来了，你们不像一般同学。

刘红莲问我：咱俩认识多少年了？

我说：十年？十一年？

刘红莲说：你记性吧，肯定是衰退了，都是背古文和英语单词背的！

我说：说真的，我真没认真数过，我记得咱俩是在幼儿园大班开始认识的。

刘红莲说：什么大班？刚入园就认识！你身上哪里有块胎痣我都记得！

然后她添油加醋地跟黄新月说：你不知道他小的时候可淘了，蔫坏蔫坏的，咱们女生的衣裳裙子没少让他祸祸。

我说：咋说这个！

她说：就是么，你自己说是不是！

黄新月咯咯笑道：聪明的孩子都淘，我妈就这么说，说我小时候也特别淘，不像女孩子，但如果不是犯了什么大错她也不怎么管我。

我有点奇怪地看她，想看出来她不是故意这么说。

但是，好像不是，她的神态不像开玩笑。

刘红莲说：哼，某些人有点王婆卖瓜呀！

黄新月说：这有啥好卖的？又不是啥光辉事迹！哎，你看门口那个人是谁男朋友吧，怎么老往这边看呢？

刘红莲转头看看说：他乐意等，等他的！

黄新月不以为然，仍然笑嘻嘻问她：他是在等你？

刘红莲说：别理他！

黄新月说：你们处了多久了？

刘红莲说：我可不能像寡妇似的掰着手指头数那些无聊的日子！

我说她：你就不会好好说话，这是啥比喻？

刘红莲说：确实没数，你让我咋好好说话？

黄新月说：你倒记得跟肖波认识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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