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不用偷偷喜欢我

高考在即，大家都在铆足了劲儿复习，谁和谁的心思已无闲暇顾及。周书言一心扑在学习上，知道他不差，可成绩依旧在卫斯理后面。

班主任自然深感骄傲，认为今年高考他们班铁定能够出个状元。他老人家心情一好，脸色更加光泽红润，就连教训周书言若干人等都变得温柔起来，同学们疙瘩起了不少，不过也更加喜欢温柔版的班主任。

“书言，你知道老师是器重你的，谁家没有本难念的经，再厚的墙也有耳，你与你母亲的事情外人多少都知道一些，只不过周克势利雄厚，谁也不敢惹，白道黑道都得让他三分，所以......。”

“老师，我今年高考一定要考去外省，带我妈一起走，我明白您的意思。放心，我会把英语成绩再提升的。我们班肯定给您老人家长脸。”

“好，你的母亲会为你感到骄傲的。这段时间我安排卫斯理给你补习补习。你等会儿，他就快过来了。”卫斯理得知要给周书言补课，紧张得跑进了厕所平复会儿心情。不想推掉，但又有点紧张。对着镜子练习表情，微笑。要不要握手的问题也能抖落出来。又敲自己脑袋，“又不是第一次见面。”班主任的微信语音催得急了，好几条信息飞来。

深呼吸进去，怎么也是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同学，干嘛紧张？

“卫斯理，你来了，周书言英语补习就请你帮忙了，互相学习嘛。”

“好的老师，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需要任何资源就跟我们班的Alice老师沟通就行了。总之我不希望我们班的成绩落差太大。偏科的同学我都安排一对一互助小组了，回去让班长把座位调整做一下，这一次就不需要抽签了，安排可以互补的同学一起。或者大家组个几人团体的也可以，大家自行决定吧。好了，没事儿可以走了。”

从头到尾，卫斯理都在偷偷观察站在一旁仔细听讲的男生，藏了无数疑问，预测无数答案。

“谢谢，”林荫小道上很凉快，偶尔有学生三三两两抱着书匆匆路过。这声谢谢未免对他来说好像过于炙热，手心沁湿了，卫斯理努力表现得一如往常的高冷，双手插在裤袋里，没抬眼。面无表情，“我帮你完全是班主任的指令，还有，肯定是温诗雅的提的，她就是个多管闲事的婆娘。”

心里本来藏了无数想要的的肯定回答，到了此刻却拐了好大一个弯儿，恐怕是圆不回来了，他此刻心里一定骂自己没有个男人的样子，不就问个喜欢还是不喜欢吗？怎么就嘴瓢了呢？

周书言没有反驳他如此又把温诗雅扯进来，不管他出于什么意愿而帮助自己，不管是被温诗雅逼迫还是听从长辈安排，都无所谓，他想，“唯有高考才是出路。”

所以只是再一次笑笑，“无论如何谢谢你。”

卫斯理反而错愕的镇定了不动，“怎么感觉他变了，恩，有点多愁善感。”

走了一段才发现身边缺了个人，转头喊，“干嘛不走啊？”

“哦，来了。”才又如梦初醒般被拉回现世光景。

距离高考的数字每天在翻页，退去的每一天都是学子们努力奋战的历史见证。自习室，图书馆，咖啡厅，教室，卫斯理的公寓，或者英语老师的宿舍。无论何时何地，除了吃饭睡觉，都能见到二人形影不离，或是走在路上，或讨论，或背诵......。终于到了周末也不放过。

卫斯理的妈妈周末来公寓，在冰箱里储存满满的食物，见温诗雅和周书言与儿子三人在客厅复习功课。关于周书言早，她就在温诗雅嘴里听说很多了，自然而然很喜欢他，一向觉得儿子独来独往，除了温诗雅，也该多交点别的朋友，一个男人总是必须有几个称得上兄弟的人不是？

嘱咐一通之后准备回家了，家里一堆事情等着她处理，温诗雅是个有眼力劲儿的人，“阿姨，我太久没见您了，周末陪您逛街如何？”卫斯理妈妈可是个购物狂，穿着高跟鞋能走一天不带喘气的。“哎呦，好呀好呀，叫上你妈妈一起来，我们这女儿国也是好久没聚 了，可是你不需要复习？”阿姨，我这么聪明伶俐，偏科是不会的啦，只有周书言偏科。”

“好，那我就放心了。”

温诗雅好像比卫斯理妈妈还急着出门，临走时还歪瓜裂枣的跟卫斯理使眼色，五官都在舞蹈。又用手指了指周书言作了个ok的手势。卫斯理没领悟到温诗雅的意思，也是五官都行动起来帮忙理解，头顶冒出的问号或许比爱因斯坦还多。

温诗雅不理他，出了公寓，到了车里拿出手机，卫斯理妈妈在副驾驶跟管家交代事务也没空找跟她继续唠嗑。

卫斯理的信息足足有一百多条，一看都傻眼了。这个温诗雅果然鬼点子多，里面全是给他支招如何搞定周书言的。

“好啦，你不要再发了，够了，再发把你拉黑了啊。”

“你敢，我可是你的御用军事。今晚不成的话，明天有你兜着走。”温诗雅最后发了把刀。

卫斯理不禁咒骂，“温诗雅死女人。”

“你说什么？”被周书言听到了，“糟糕，”“没事儿，是我妈还有事给我交代，刚才她跟我说忘了买手抓饼了。呵呵。”

“一会儿得把冰箱里的手抓饼藏起来才行。”内心戏一直在卫斯理这边预演着。

“中午了，我去做吃的，你先把这套题做了，一会儿一起讨论错题。”

“嗯，好。”

午餐煎了牛排，吃的时候周书言夸赞他的牛排做得刚好，一点也不老。

“多谢夸奖，待会儿你还是睡在原来客房吧，被子都换洗过了，你知道我妈有洁癖，日用品每隔三天就换洗一次，就差没跟酒店一样天天换了。”

“你有这样的妈妈就知足吧，对了，作为感谢，我把我最珍贵的东西给你。”

“什么珍贵的东西？”（什么都比不上你珍贵）又被自己的内心戏吓了一跳，即便轻微摇摇头也如拨浪鼓，捣碎刚才的幻想。

“是比利.哈乐黛Billie Holiday 的唱片。”

“没想到你竟然听爵士乐”。

“是不是觉得好古董？”

“倒不是，觉得跟你的年龄性格反差太大。”

“为什么喜欢她？”

“或许是因为她的一生都非常苦涩晦暗吧，她来自一支破碎的家庭，一个人在挣扎中长大，最后孤独离世，或许也正是她坎坷凄惨的一辈子，她的演唱总是有着浓郁的感染力。给人一种生命的悲壮幻灭之感。这是我托班主任找了很久的，还好他也喜欢收藏各类唱片。”

卫斯理似乎更加了解了坐在对面的这个男孩子，原来少年内心已不再少年。

午睡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的去偷看他，总觉得只有在他睡着的时候才可以光明正大的靠近，凝视。温诗雅的上百个鬼点子一点没用上，还是偷偷地，不敢越雷池半步。

“我们就是好朋友，对，好朋友。”

“喂，卫斯理，你又在偷偷看我了。”

“啊，我，你，怎么突然醒了？”

“还不是你，我刚要睡，你就盯着我看。之前也是。”

“你都知道？”

“当然了，以为你会下不为例呢，就没揭穿你，谁知道你还上瘾了。”

“额......对不起。”

“你怎么磨磨唧唧的，喜欢我就喜欢好了，不用偷偷的。”

“啊？”又惊又喜不知所措。

进退两难，“不用偷偷的话，那么......。”

“真是啰嗦！”“啊？”如雨后惊雷的一吻。彻底把卫斯理内心的剧幕打乱。

“发什么呆呀，知道我刚才对你做什么了么？”

“嗯——知——道——。”三个字倒像是深中毒箭之人发出的气若游丝的最后遗言，整个人呆若木鸡。

“喂，周书言一只手在眼前缓缓挥动着，干嘛又发呆？”

“刚才我们怎么了？”

“什么？刚才我对你做什么不知道？”

“嗯~~好像没感觉到。”

“真是啰嗦！”周书言索性坐起来，锁定目标，缓缓逼近。

“卫斯理你耍赖！快给我松开。”没想到被反手将他一军，卫斯理右手臂轻轻一揽，周书言轻易的被他引导。

“这才够清楚知道吧，”鼻尖碰着鼻尖。能清楚地知道周书言淡淡褐色的小雀斑具体的位置。

“你清楚了么，要不再来一个？”“来你妹，滚，午休时间快过了，我要睡觉。”

轰是轰不走的了，拳打脚踢也抵不上卫斯理被激发的兽性。力气大得惊人，让人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每天偷偷在撸铁。

这是绝地反击？不，应该是色胆包天。四肢锁死另一个人的四肢，再说一遍，“喜欢我不用偷偷的，快说！”

“放开再说。”

“不放，先说再放，不然~~。”

“不然怎样，跟我单挑吗？”

“不，一对一这样。”说着努着嘴往下。瞬间败北的周书言赶紧听命，“喜欢我不需要偷偷的。”那双眼里笑出了一对月牙。

话音刚落，一亲，再亲，再亲亲，连发三弹。这才松绑，“这还差不多！”得意洋洋，一脸坏笑，美滋滋的下床去书房。

到了无人之地才开始花痴乱颤，花枝招展，绕着书房又跑又跳，好似得了世界杯大满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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