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其一生（一）

水…水的声音。

黑色的，看不见。

这是哪？我是谁……

九炙。

哦，我叫九炙。

“你醒了？”

我眯着眼睛，逐渐适应了光亮。我…没死吗？

眼前一个红衣男子坐在我一旁，一双黑眸幽静无波。

“九炙…你醒了。”

“在是哪里…你，是谁？”每说一个字，我仿佛都用尽了力气。

他歪着头端详了我一会，微微笑着：“这里是你的陵墓，我是黑暗神殿的司命，”他将两指并拢，轻点于眉心，一个熟悉的老人脸浮现。

“你睡了一千年。一切都结束了，没有黑暗，也没有光明了。”

结束了。

我自由了…

“咳咳…为什么我还活着？”

“我想，这个问题由你自己解答最好不是吗？

穷奇。

不，是…混血的穷奇。”

一瞬间，我握紧了双拳。该死，他怎么！

气氛凝固，一触及发。

“小家伙，别这样可怕地盯着我。”

“你究竟是谁！”我双目红得骇人。

男子只是轻轻看我一眼，指了指星星：“我也不记得我是谁，不过，自打我有记忆来，这星星就与我同在。”

“你有何目的？”

“别紧张，穷奇。我只是算到你此时苏醒，不过就是好奇，你不惜隐藏自己，一边把自己束缚在这里。一边又渴求着自由，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为什么呢……

男子抬头看着星空：

“你我既都是漂泊无定之人，不如做个伴吧。”

“……”

“不急，你再想想吧，到处去走走吧。到时候，再回来吧。

一切，自有注定。”

他走了，留下了莫名其妙的话。

我敛起外袍，独坐在原地。

他知道我是混种的穷奇，他知道我封印了实力进入了神殿，他甚至知道我没有死。

他到底是……

我又为何要进入这神殿呢？

太久了，记不清了。

我慢慢起身，行走在月色下。

走吧，去看看。

久违的自由。

三天后，我回到了这里。

他就坐在那里，拎着一个酒壶，笑着向我挥手：“玩得开心吗？”

我抿着嘴，感觉…被耍了？

“怎么样？要和我一道吗。你应该不知道着人间都有什么有趣的玩意儿吧。”

“……为什么是我呢？”

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喝了口酒：“因为，我们都无家可归，无所事事啊。”

他突然回头：“九炙，你到底是期盼自由呢，还是……只是害怕孤独呢？”

他没有要求我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起身：“走吧，小家伙。”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落寞的熟悉。

真奇怪，我到底是忘记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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