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啊,青丘山上的那只狐妖,喜欢上一个凡人,后来那个人死了,这些年一直站在这奈何桥下等啊等。”
我本来以为是个故事,没想到真有这回事。
我看到那个人就这样站着,红色的伞,红色的衣,以及那双泛红的眼。
啧,算下来也是几千岁的狐狸了,哭什么哭。、一叹奈何 ...
我看不下去了,扛着扫帚走过去,正准备说点什么,就听见他手中的红油纸竹骨伞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狐妖站着没动,眼眶又红了半分,死死地看着我。
我走近弯腰拾起那把伞递给他,“我说这位朋友,你的伞掉了。”
他没有伸出手接过,只颤哑着声音朝我喊道:“秦观。”
我愣了下:“你认识我吗?”
他泛红的双眼闭了闭,依然有些不死心,再次睁开眼时,深情无比地望向我“你真的想不起我吗?“
眸子里那一汪深情几乎将我溺毙在里面,这真是一只深情的傻狐狸。
我摇摇头,正经的解释道,“我一直在地府担任这扫地的闲差,哪都没去过,你肯定是认错了。”
狐妖没说话,又反复看了我几眼后,最后竟背过身不理我了。
后来我每天打扫奈何桥那片区域准能看到他,依然一个人静静站着,红色的衣,红色的伞,滚滚忘川水溅湿了他的衣角。
地狱的牛头凑过来:“秦观,你说那狐妖是不是傻啊。”
我瞪了牛头一眼,“你才傻。”
牛头哇的哭着去找马面告状了。
我拍拍身上的灰朝他走了过去,我问狐妖你会无聊吗?怎么可能不无聊,我在这地府呆了很久了,每一天都是做相同重复的事,真的无聊到爆。
狐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只是那双眼慢慢红了。
我干咳了一声,打算开导他“我说你还打算在这等多久?那个人应该轮回了好几次吧。”
狐妖没说话。
“再说了一个凡人哪值得你等这么久?还是回青丘好好过你本来的生活吧。”
狐妖还是没说话。
我拿着扫把离开的时候,隐隐听到他闷闷地开口,值得。
我叹了一口气,这只狐妖,原来真无药可救的傻。
后来,我有空了都会去找他唠嗑几句。
每次都是我在说着新奇的事情,他沉默着听着。
其实这样也好,大家各取所需,我不无聊了,他也不无聊了。
再后来,我没有在奈何桥下看到过他的身影了,我找过了大荒原,找过了灌愁海,连石头底下都翻过了,都没有那只狐妖的踪影。
第一周,他不在。
第二周,他不在。
连续过了大半个月,他依然不在。
仿佛他的出现就像一场梦,那本该是一个故事。
那只狐妖好像很久都没来了,久到我都记不清日子的年月了,我望着手中的红油纸伞坐在石头上发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牛头傻傻的凑过来,“秦观,无聊吗?找老骷髅赌骰子去不去?”
这次换我沉默了,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马面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道:“蠢牛,看他那样子是不会去的。”
“他怎么了?”
“他缺了一样东西。”
“他缺失了啥?他的头,他的躯干,他的四肢不都健全的在这吗?“
马面拍了拍他的牛角道,“你懂个屁,是心。“
牛头晃了晃牛角,似懂非懂,马面叹了口气,对牛弹琴。
孟婆抽了一口□□烟,慢条斯理的朝我走过来,“秦观,当初你又何必骗他。”
我拿着伞的手颤了一下,没有说话。
奈何桥下忘川河滚滚而流。
彼岸花开 无叶无果,
奈何桥下 一叹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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