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罗传】59.遗书

“师父……”

滚烫的泪水猝不及防从眼眶滑落，泽塔紧绷了数个月的神经终于在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彻底炸开，摇摇欲坠的那根弦啪地断掉。

这段时间，他无数次逼迫自己去回想瞥见赛罗的那短暂瞬间，去尝试理解对方在此时此刻的所思所想，去体验那种无人问津的生活，却未曾想到，赛罗奇怪举措的源头可以追溯到那么……遥远的时光。

轻轻摩挲着脆弱发黄的纸张，泽塔的眸光愈发昏暗，寂静空旷的房间里杳无生息，也几乎听不到声响，只有缓慢无尽的时间在流淌。

“如果我不奢望获得这些东西的话，是不是大家都会平安无事了…”

“……”

“梦比优斯哥哥送我了一盒糕点，我好喜欢吃，我也好喜欢他！”

“他竟然会对保育院里的小孩这么温柔……如果他真的是我的哥哥就好了……我知道不可能。”

“……”

“糕点被我吃完了…”

“我要把盒子收起来。”

“……”

“哥哥今天来找我谈心了，是看我可怜吗？……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他，我告诉他了好多好多东西，他也是。”

“他说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真的吗？”

“……”

“它今天又在召唤我，我悄悄去了等离子火花塔，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他们说赛文是我的父亲！——怎么可能！？我明明和他长得一点儿也不像——是真的吗？……”

“……”

“果然是假的。”

“他们说赛文不是我的父亲，我相信他们的话。”

“它也是这样说的。”

“它又想吞噬我……还提了一个条件，让我去地球看看。”

“可笑，它自己也没有去过地球，只能道听途说的井底之蛙！”

“……”

“我去转了。”

“那个小孩子……星野光…？他真可爱……”

“我果然不配做一个奥特曼。”

“……”

“警备队在找我。他们的语气……竟然把我当作一个弱者！”

“为什么我会是红蓝色的皮肤！！为什么！”

“所有人都讨厌我！！！”

“……”

“我忍不住了，我要去找它！只有这样我才能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我会不会忘掉？我会不会忘掉所有？我会不会伤害到光之国……”

“……”

“我恨它。”

“赛文是我的父亲，我应该很开心的……可是为什么我没有那么喜悦呢？”

“……”

“我又吃了黄豆粉年糕…我吃了好多好多！”

“……”

“我讨厌训练。”

“……”

“我是一个英雄吗？我是一个英雄吗？”

“那是我自己的力量吗？”

“……”

“我感觉到了，它出来了。”

“它在我体内。”

……

“我好像忘了一些东西。”

…

“那个小孩，叫泽塔……Zett……真可爱。”

“他竟然要拜我为师？怎么能，我快要成废人了…”

“不要理我。”

“不要理我。”

“不要理我。”

……

“可是我，不想忘掉他……”

……

“我谁也记不清了…”

……

“赛文是你的父亲。”

“赛文是你的父亲。”

“赛文是…”

“不，我没有父亲。”

……

“你叫赛罗。”

“你叫赛罗。”

“你叫赛罗。”

“……”

“我大抵是病了……”

凌乱无章的文字被贴在纸上，纸的背面是很久很久之前写的几行字：

“如果我真的做错了很多的话，请至少看一看这张纸，这是我一辈子的罪过。”

“本来只当作是日记……可我没有什么时间了，就当作遗书吧，或者审判书？我这一生没干成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祸倒是闯了不少……想想真是对不起啊。”

“如果你看见这封信了，麻烦告诉赛文，那傻瓜，照顾好自己，才能成为我的父亲啊……还有，我不恨他……”

“还有，麻烦你告诉泽塔那小子，让他对自己温柔一点……”

“还有，如果我真的对他做出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的话……”

“对不起啊，泽塔。”

“我应该满足你所有心愿的，我真的很想，可是我教不了你，也活不长久了……记住，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泽塔。”

“对不起啊，都是…师父的错。”

……

纸的背面还有很多杂乱潦草的简笔画，旁边标注着人名，七拐八拐的都看不太清楚，泽塔却从中找到了自己——

Zett。

这个名字和梦比优斯、赛文等奥特兄弟的被标注“亲人”的那一专栏隔得有点远，却很醒目。

因为就在它的下面，画了好几道加粗的线，备注着，“这是不能忘的人。”

阿尘：有——人——吗——

阿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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