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直在下鹅毛大雪,过不了一会儿,世界安静下来。远远的有炊烟升起,有人家用蒜苗炒腊肉的味道。
猪肉一年比一年贵,各家的腊肉、香肠和老人藏在家里的现金成为小偷的首要目标。大家乡里乡亲都习惯私下了结,慢慢地助长了小偷小盗的气焰——被抓住的惩罚成本太低了,最多被揍一顿。
凹叔的额头正上方有个凹陷,非常容易辨认,是以前开车出车祸撞碎了头骨,没有填充物的结果。这场车祸对凹叔来说,既是幸运的——大脑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也是不幸的——从此以后所有人都觉得他脑子有问题,老婆和他离婚,带走了巨额保险赔偿金和女儿。
凹叔离婚之后一个人回到山上老宅住,还养了一条狗和一只猫。刚开始非常热心,帮助大家弄这个弄那个,不过久了也和村民们产生矛盾,因为人们明面上得了他的好处,但是在背后依然说着他的坏话。
凹叔跟着李贵全偷腊肉,掘人祖坟,上山打野猪。
他对自己的意识非常清醒,我和他交谈过,可以说思维逻辑非常清晰,没有任何病症,就像现在我看着的他一样。
有段时间贵全和凹叔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和贵全一起调戏傅老三家新嫁过来的媳妇。傅老三是村子里众多大龄单身汉中的一个,但是幸运的是,他人品不错,有一个离婚带孩子的女人嫁给了他。
媳妇刚来这里不久,什么都不熟悉,以为贵全和凹叔都是傅老三的朋友,有时咸猪手也就算了。过段时间,她听到村上人对她的流言蜚语,也知道这两个是贴着他们家混饭吃的狐朋狗友,见一次骂一次。
我跪下给李阿姨磕三个响头,李云生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我,“过了头七,你赶紧走,我怕村里有一半多的人不希望你留在这里。”
“也好,帮我好好照顾外婆。”
李云生皱着眉头,我想他既想骂我又想安慰我,“你好自为之,弟弟。”
宁静的小山村,里面潜藏着多少冤孽只有我们自己人知道,在外面看来,雪山仍然是民风淳朴,夜不闭户的世外桃源之地。
这样看来那些沿路立着醒目农家乐的招牌,似乎都成了黑店。谋杀、不伦、婚外情事,这些敏感的词汇就埋在森林道路两旁的皑皑白雪里。
我转身发现还有两个人一直陪在我身边,一个是小时候我把他打哭,回家告状的朋根,现在已经把户口迁出去了;一个是小时候得了肺炎一直咳嗽的李帅,现在咳嗽是治好了,但是当兵回来刚娶了媳妇就迷上网赌,输了几十万。
外婆虽然遭受了打击,但是很快就恢复了生活的节奏,她的希望就在我身上,她希望我早日毕业找工作找媳妇。头七一过,办完相关的手续,发现李阿姨一直在给我买商业保险,在她死后我拿到了一笔遗产,李云生把水电厂李阿姨的股份也换到了我名下。
我实际得到的数额,在15年可以在北上广买一套上得了台面的房子。但是我想那个杀李阿姨的凶手不是情杀,不是为钱(她的存折、银行卡都没动),那就是还有什么事我不知道。
于是我花钱请了私人侦探帮我寻找线索,我也留了那位审问警察的电话,在随后的三年大学时光里,有一半的时间在学习,一半的时间奔走于深圳和老家之间,等待着案件的进展。
然而因为现场是密闭的卧室,窗户外面有防护栏,没有发现足迹、血迹、指纹甚至男性的体液,周围的街道监控也没有任何异常,进展陷入僵局。
牧羊少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