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后悔已迟

直到现在，语晗梦都不明白，真正害死若宜微的，究竟是亲手击中了她的明日营长老“L.A.I.Present·Verthandi”，还是那个姓王的狂人科学家，王霸箪。

是的，如果没有那个人。

也许，Sanctuary007就不会这么快沦陷，彼梦阁也不会想着去救援；也许，那次救援不会有彼梦阁的人感染，也不会有人因此离开；也许，就没有人会被误会成恶魔，也不会引起其他幸存者的围攻；也许，若宜微就不会在被感染之后，再被人捅上一刀；也许，此刻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的，还会再多上一个大大咧咧的微风长老⋯⋯

可世界上没有“如果”或“也许”。

若宜微已经死了，永永远远的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她的尸体，早已被遗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她的思维，早已被“L.A.I.”吞噬得干干净净！现在再怎么样，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相信吗？我们从未恨过任何人。

不是因为那些人不值得我们去恨，而是因为我们恨的那些根本就算不上是人。

王霸箪，王霸箪，你还真是个王八蛋啊⋯⋯

·

因为当初的救援带着面具，那个狂人科学家就根本不认识语晗梦和怡若溪。当然，两人也根本就不希望他认识。王霸箪看了两名少女一眼，摇了摇头，梦呓般的自言自语道：

“哎，在这里窝了这么久，都出幻觉了。”

“这不是幻觉。”

语晗梦的声音冷冰冰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一双红色的眼睛盯着他，平静得没有一丝感情。

王霸箪抬起头，用脏兮兮的手揉了揉眼睛，散乱的眼神渐渐距焦。可他却好像傻了似的，一直没有说话，语晗梦和怡若溪也没有哪怕一丝想要引起话题的兴趣，场面一度寂静了很久很久。

可能也没有多久，反正正当两名少女几乎可以认定这个人已经没救了的时候，王霸箪终于回过神来，情绪接近失控地大喊道：

“求求你们，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他应该并没有看出眼前的只是两名15岁的少女，不然也不会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激动。在这么多天的孤独、饥饿、寒冷中，王霸箪最后的心理防线早就已经被击破，看见有人，只会千方百计的想要求生。

语晗梦和怡若溪对他的话无动于衷，也没有因为他是最后的幸存者而动任何怜悯之心。怡若溪扫了他一眼，淡淡的反问道：

“凭什么？”

王霸箪明显愣住了，他什么也想不到，自己近乎疯狂的求救，竟然会得到这么冷漠的回应。他凭借最后一丝理智，在脑海中搜刮着比较合适的答案，眉头皱得紧紧的。好半天，他终于找着了答案，颤抖的说道：

“每，每个人的生命，不是，不是都，都值得尊重的吗？”

尊重生命？

听到这回答，语晗梦和怡若溪对视一眼，没有一丝想要伸出援手的举动，而是从折叠空间中拿出先前救援Sanctuary007时戴的面具，重新戴在脸上。接着，转过头，冷漠地看向王霸箪的反应。

王霸箪终于认出了他们，呼吸明显粗重起来。双手胡乱地舞动着，好像是精神错乱了一般。他的嘴巴蠕动着，好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却被自己惨绝人寰叫喊声打断。

也许，那是一句恍然大悟的独白，或是一句迟到的道歉。可无论那是什么，他已经没有时间说出口了，而且一切早已于事无补。

语晗梦和怡若溪站在他面前，挡住了灿烂的阳光。同死亡一般沉重的阴影中，他仿佛看见了两个来自地狱的信使。两人胸前的彼梦徽章，仿佛盛开于黄泉的彼岸花在向他招手。

“那么，请问你，”

“珍惜过我们的生命吗？”

Don’t feel that you are in pain at the moment,

And don’t feel that I’m indifferent,

Because you can’t bear half as much as I did before.

·

怡若溪猛地甩出鞭子，狠狠地抽在狂人科学家的脸上。血肉模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鲜血从创口汩汩流淌，一滴滴地滑落在废墟中。才不到几秒钟的时间，王霸箪原来虽丑但还看得过去的脸顿时不堪入目。

看向王霸箪不敢相信的眼神，怡若溪被溅上了一丝血迹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冷笑，她“好心”帮忙回忆道：

“这，是还你当初扇在小微微脸上的一巴掌。”

语晗梦缓缓捡起掉在地上的长剑，眯了眯红色的眼睛，瞄准目标。手一发力，剑飞快地击出，刺在王霸箪的心脏处。刹时间，随着划破皮肉的声音，血光飞溅，惨叫声方圆百米内都能听见。

语晗梦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本来就是红色的双瞳仿佛染上了血色，是那同鲜血一般的殷红。她冷冷地抽出长剑，看向那皮肉翻出的伤口，血珠如殷红的花瓣一般飞洒。空气中弥漫鲜血的芳香，墙上仿佛盛开着一朵朵鲜红欲滴的曼珠沙华。

“我没有虐杀你的欲望，我只不过是把事情的发展轨迹扳回正道而已。”

语晗梦的语调没有一丝变化，平平淡淡的，却又更显冷酷，仿佛一切生命的结局皆与她无关。

“顺便，友谊提示一句，这也是你们当初施加在小微微身上的。”

紧接着，她没有其他的任何动作。就这样，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在她面前逝去。

等那人完全断气了，怡若溪拾起不知为何在王霸箪身边，原本应该属于他们搭档若宜微的小皇冠。亲身扼杀一个生灵的语晗梦显得异常平静，同仅剩的搭档怡若溪一起，转身离开了这个洒满鲜血的地方。

你，后悔了吗？

可惜，已经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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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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