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无宁日

第一人称.

我想，我知道死是什么了。

母亲叫我活下去，不要像她，是个笑话。

我只知她是回纥的姑娘，叫阿不格玛苏，后来，叫李瑾，美玉的意思。

后来，我知道，这个名字，是我最尊敬的叔父取的。

但母亲也死了，就我活下来，以死人的身份。

从那时起，盛唐，便再也没有永宁这个人了。

现在，又没有李长歌这个人了。

亏得魏征他们那么煞费苦心的放我走。

但我是不争气的，纵然，连母亲也死了。

但我也是忘不掉的，在大雪纷飞的时候，他对我的笑容。

除了母亲，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尽管，他杀我父辈如无人，屠我兄弟如猪狗。

我也是忘不了，忘不了......

于是便有了借口，大义凛然的借口。他是个好皇帝，社稷离不开他。

而李长歌，早该以永宁公主的身份，已逝数年。

我下不了手，在费尽心思只差一送的时候，我下不了手。于是，我便死了。

大内侍卫来得很快，淬毒的箭从胸前穿过，绝不可能有活口。

我却依稀看见，很久以前，大雪纷飞的时候，他对我笑得那么温暖，和问我冷不冷的焦急。

“不冷，二叔......”声已是喃语。我却乍见已是九五至尊的他，眼中是抹不去的，掩不住的悲伤。

虽，转瞬已逝。

我想笑，却已是笑不出了。

一时间，仿佛，我还是当初那个雪地里罚跪的孩子，他也是因兄长生辰而来做客的弟弟，却误闯后园，见到一个冻得青紫的女孩。

“与君歌一曲，请君倾耳为我听......”盛唐的一曲长歌，终落。

时年，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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