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黑衣人(下)

我在白云深处开了一家小酒馆，卖着一杯摄人心魂的酒，名叫夺魂。

故事好像还没有结束，看客们已经离场，台上人也早已落座，尝着那杯未喝完的酒。独留我和小小打扫着这个小店，打扫着这个战场，打扫着这场闹剧。

黑衣男子还在喝着杯中的酒，我看着他，坐在角落里，无声无息地，悄悄地喝着酒。像极了一个隐世高手，像极了一个满是情怀的人。

夜渐深，酒客都已经拖着疲惫的，沉醉的，没有灵魂的躯壳离开了我的小酒馆。唯独角落里的黑衣男子，还是坐在那里，喝着酒。我踱步走过去，递过去一杯酒。

“小哥，都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吗？”我问道。

“家，那里还有家，没有家咯。”黑衣男子喝着酒，叹息着。

“今天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这店估计就得被砸完了。”我给他倒了一杯酒。

“小事，我就是看不惯这种人，欺负弱者，持强凌弱。”黑衣男子说道。

“小哥，要是不嫌弃，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回家也行。”我邀请黑衣男子在这里住一晚。

“那多不好呀，我还是到外面找个地方睡一觉吧。”黑衣男子说着就要站起来，可是还没站起来就又倒下了。

“又是一个苦命人呀！”我把毛毯盖下黑衣男子的身上，转身关上了灯，就离开了小酒馆。

第二天来的时候，小酒馆已经开门了，小小在台上唱着歌，黑衣男子在吧台上卖着酒。

我走过去，问道“醒了？”

“嗯，昨天在你这住了一晚，今晚给你打一天工。”黑衣男子沉闷地说道。

“也行，你就在店里留下来吧，正好我店里缺人手。你可以来帮个忙，我给你工资，你什么时候想走了，就离开。”我想着黑衣男子可以留在我这，至少也是个住的地方。

“嗯”说完，黑衣男子就开始工作了。端酒递酒，打扫卫生，好似这个工作很熟悉一样。私下里问过，原来黑衣男子以前也是做过这种工作的。

黑衣男子不愿吐露自己的过去，也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我和小小只好喊他小哥。他说不想提及过去，过去的就都过去吧。我觉得他没有忘记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能看到小哥在角落里喝着夺魂，抽着烟。烟灰都落了一地，烟星都烧完了，小哥都没有一点反应，我想着小哥的过去应该很让他难以忘怀。

其实，每个人都有一段难已忘怀的过去，藏在记忆的最深处，等着哪一天突然展露，那会是多么痛的感觉呀。时常想着自己的过去又何尝不是刻骨铭心的回忆呢。

黄昏的街道，杨树的影子在我的墙头跳着舞蹈，又是一个夜晚到来了，小酒馆里静悄悄的，只有推杯喝酒的声音和小小的唱歌声。小小唱的是民谣，说的是故事。小酒馆里每一个人都有故事，他们依靠着酒来麻醉自己，让自己忘记过去，埋葬自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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