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案 贰:凶杀现场

2102年6月3日，清晨5:30分，不光只有乌鸦光顾。

“咚！咚！咚！”

铿锵有力的敲门声惊醒了王叔，过了好一会儿王叔才勉强起来。

“张叔叔，张叔叔。”门口的人并未打算消停。

随着大门打开，王叔与对面这位不认识的青年对视，清晨的余光为两人的视线勉强提供视野。

青年木讷许久，呆望着面对面这位陌生的老人。

王叔问：“我认识你么？”

青年看到是老人，于是故意把说话声音放的很大：“大爷，您放我进去吧，我想问您一些事……”

听到青年的恳求，又顾虑到隔壁的孕妇，王叔将青年请进了屋子里，并给他倒了杯茶。

经过一番交谈之后青年才得知对面的老人叫王房，王叔也才知道青年名字叫张才，是从张家村来到城里寻亲的。

“叫我王叔吧，显年轻。”王叔看着实在昏暗的灯，强行幽默的说道，不免也有一些尴尬。

张才说：“王叔，你知不知道这房子之前的主人去哪里了？”

王叔问：“姓什么？”

张才这才补充道：“跟我一个姓，一共三个人，从老到小排序的话就是张妈、我表哥张芒、我嫂嫂张晓海，对了，张妈名字是叫张脉脉。听说张妈前些年就去世了，可是却没有进入祖坟，也不知道埋哪里了…哎…”

晨起的太阳终于放了光，从屋顶的缝隙射在了王叔的脸上。

当年坟前的景象历历在目，王叔用当年看坟的惊恐目光注视着张才。

张才尴尬的笑着对王叔点头。

王叔骤得青筋暴起，虚着的眼睛突然瞪得很大，“出去！”王叔吆喝着张才，“快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王叔见还杵在原地的张才，就捡起扫帚摆出阵势，“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要找人去警察局！”

张才抵不住老人的嘶吼，慌忙逃窜出去，出了宅子才骂到：“糟老头子！神经病啊在那里装疯卖傻的！去警局就去警局！”

早晨九点，修坟大队排着队伍进入了巷子，途径王叔宅子门口。

路过巷子时有一座养老院，院中的老人也纷纷背着手跟上了队伍后面，时不时感慨时光荏苒。

陈嫂挺着肚子出了门，看到队长拿着图纸，对坟山指指点点。

翻修队也左顾右盼的，略有所思。

后面的许多老人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到陈嫂面前。

“再过几年，我也入土了，真不好过。”一个老人用饱经沧桑的声音说，风吹动老人的白发，乌鸦就伫立在陈嫂的屋顶上。

陈嫂安慰道：“大爷，你是要活到一百岁的。”

随着翻修队而来的是警察。

跟着警察的张才仗着人势朝宅子破口大骂：“里面糟老头了就是杀了我张妈的凶手！”

带头的郑毅并未理会，只是掏出一根烟给翻修队队长，并把打火机给了他：“老兄，工作？”

队长并未抽烟，而是道了声谢把烟收了起来，指了指大山：“翻修坟墓，都要用水泥装修起来。”

“一整座？所有？”听到消息的郑毅不免吃惊，接着喊，“这么阔气！”

张才仍旧破口大骂。

郑毅念及王叔的情分，并未理会他，而是一直在顾及装修的事。

张才陈诉起了之前的故事，讲起了张妈、张芒、张晓海的事情。

王叔这才缓缓走出来。

郑毅看着狗仗人势的张才，看着沉默不语的王叔，翻修队也上了山，在这时刻，空气似乎凝固了。

王叔与张才四目相对。

郑毅遵守文明执法的原则对张才说：“如果你报的是假警，就要受到相应的惩罚！”

张才还未说话。

郑毅对一旁的小警察下达指令到：“老人户口可能没有登记，去查一下张芒和张晓海。”小警察应声而去。

张才惊慌失措。

王叔还是沉默不语，呆呆的坐在摆放在宅门口的木桩上。

郑毅递给王叔一根烟也被王叔婉拒。

时间流逝，乌鸦人就徘徊在王叔头上，时不时发出叫声。

“嘎！嘎！嘎！”

乌鸦的叫声越来越凄厉，张才越来越慌张。

陈嫂端来一盘瓜子给众人吃。

张才看看时间：“十一点半了，我上个厕所……”

发觉失态闹大的张才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找出了一个理由。

郑毅淡淡的说：“快滚！”

张才慌忙逃窜，随从的几个警察都笑出了声，剥着手中的瓜子。

小警察这才跑回来，急忙的说道：“张晓海七年前就失踪了，再也没有回到张家村，张芒也是在七年前消失……张家村村长多次报警都未果！”

若干警察放下手中的瓜子，气氛紧张严肃起来。

小警察报告到：“原本应该入祖坟的张脉脉没有入到祖坟。”

听到名字的王叔抬着头打了个哆嗦。

“张脉脉”，那个名字太让王叔熟悉了，此时的郑毅在王叔面前变成了当初的坟墓，那三个字历历在目，张脉脉……还有，被擦掉的张晓海……

王叔雨泪俱下，抱头痛哭，连忙喊着：“对不起！对不起！”

沙哑的声音让人怜悯，无端的道歉让人起疑。

王叔未曾隐瞒，自我猜忌的说出了“那个被我气倒的老人就是张脉脉”。

王叔不断自责：“我还挖了她的坟！”乌鸦盘旋在痛哭流涕的王叔头上。

养老院的老人也在安慰王叔。

翻修队队长走下山，拿着联系簿扬着脑袋对郑毅说：“这老板真奇怪，有座坟没有家主，连联系方式也没有。”

“张脉脉？”郑毅脱口而出。

队长竖起大拇指合不拢嘴：“你还真的神了！还真就叫这个名。”

郑毅看着王叔说：“该让人家入祖坟了，把骨灰盒拿出来吧。”

王叔坐着抬头仰望郑毅，眼中充满惭愧与自责。

郑毅对着多余的警察说：“你们先回局子里，小三留下。”

小警察得令便留了下来。

以值中午，阳光普照着大地。

王叔第一次感到释怀，感到阳光的温暖。

翻修队长表情严肃的走下山，表情看上去是又气又恨。

郑毅还没开口，队长就抢断了话：“我先说，我们是来翻修，不是来盗墓！”

郑毅点点头：“那是自然！”

队长再次确认了之后，拍拍郑毅的肩膀：“你们要带走的怕不是只有骨灰盒哟……”

王叔释怀的表情逐渐消散，难道真的是惊扰了神仙？

郑毅与小警察也赶紧上山，陈嫂上去扶住了正要起身的王叔并安慰：“没事的。”

翻修工人围着这座叫张脉脉的坟，里面埋着的不仅有骨灰盒，还有一具腐烂的尸体。

郑毅拿出警报麦，通知着刚刚散去的警察：“全都回来封锁现场！”

小警察尽责的拦开那些翻修工人，看到尸体被挖空的小腹，又看看郑毅。

“是谋杀！”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阳光照射在腐烂的尸体上，盘旋上空的乌鸦“嘎！嘎！嘎！”的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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