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我后退一步去挡,结果风筒里的风吹上他的脸,他忙闪开,我这才慌忙关了电源。
“你也受伤了。”他说。
我这才低头去看,在通风口里爬的时候有一处钉子把肚子上的皮给划了一小块,倒不要紧,因为不疼我也没在意。
“原来你这么瘦?放锅里炖了都没有肉。”他执意要给我的肚子上贴一块创可贴,我也只得由着他,结果他突然来摸我的肋骨,我吓的赶紧跳开。
“喂,你,你别乱来啊,那个,我瘦是瘦,可是你也不至于想要炖了我吧?你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吃东西?”我离他远远地问,老实说,我觉得我可能打不过他,而且他又是那样一副板着脸的死样子,所以有点怕他。
“别问这么白痴的问题。”他回了我一句后依着沙发靠背闭上眼睛。
我到厨房一看,基本上能吃的只有泡面了,于是我拿了两盒泡面出来:“只有这个了,先凑合吃吧。”
这时门锁一响,表弟回来了,好在只有他自己。
他进了门看见夏常亚言先是怔了怔,然后上来打招呼,后者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转眼看见我在弄泡面:“你就给我吃这个?我不吃!”
“可是,只有这个了。”我指着泡面说,他倔强地摇头:“那也不吃。”
“楼下有烧烤,哥,我去买点,怎么也不能让社长先生吃这个嘛,等我一下哈。”表弟这个马屁精起来出去了,我把泡面收起来,又打开电视,正是夜间新闻,里面播放的就是那个酒店被劫事件,夏常亚言皱着眉看着屏幕,记者说劫匪还在和警方僵持,并扬言说酒店里已经安装了炸弹,企图勒索百万美元才会放人,否则就和人质们同归于尽,警方暂时还在研究图纸。
画面里酒店门外灯光亮如白昼,大厅里已经拉了厚重的窗帘,外面什么也看不到。
这时表弟也回来了,一面还在跟他女朋友打电话,夏常亚言从他手里一把抢过电话挂断,然后开始拨号。
表弟把东西放在桌上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我,我耸耸肩表示不解。
没一会儿电话通了,他对着电话说在哪里哪里有一处通风口可以到达酒店内部,然后关了电话。
表弟听着他的话这才问我:“哥,你们,不会是……”他指了指电视,我点头说:“嗯,是从那里逃出来的,不过,你别到处说啊,关乎生命的。”
“明天就去换号码。”夏常亚言说。
他是饿极了,拿起桌上的东西就吃,表弟还顺势打开了一罐啤酒给他,他也来者不拒接过去一口气喝了半罐。
吃完喝完,表弟已经回去睡觉了,我让夏常亚言去我床上睡,我则抱着一个毛毯去沙发上,心里又挂念着刘山怎么也睡不着,就是睡着了也不断做恶梦,睡的极不踏实。
早上很早就醒了,打开电视后,早间新闻播报,昨晚的恶性劫持事件已经告破,是一个神秘人打了电话通报了一条重要线索,使得此次事件提前结束。
表还在睡,我回到房里却发现夏常亚言不见了,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桌上还放着一张字条:谢谢留宿,再见。
他的习惯很好,比我强多了,以前我总觉得有钱人家的孩子多半有恶习,可是后来发觉那不是真的,因为他们都会受到良好的教育,不是一夜暴富的土豪,只是他们的脾气都不怎么样。
我继续去上学,却苦恼着手机没了,做什么都不方便。
到了教室,发现刘山没有来,我借了同学的电话给他打过去,却是关机状态。
第三节课有几个警察到了学校说是来找我,我的电话却在他们手里,不过已经摔碎不能用了,他们是在洗手间里捡到才从里面提取了相关信息找到我的。
我如实地告诉了他们我如何顺着一个通风管道逃走,只是刻意隐瞒了夏常亚言,因为我尽可能地不提到他,毕竟他的身份不同,不想给他惹去不必要的麻烦。
警察们记录了我的口供后,认定是我打电话通报了那个关键的信息,因此还在事后给我颁发了一面锦旗,我一时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
下午,门卫大爷让我去拿快递,我以为是老爸或者老妈给我寄了什么东西,可是一打开,却是个新手机,里面的电话卡和号码都已经装好,还有我常玩的那个游戏也在,只是空荡荡的相册里,再也找不到那张照片了。
我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说手机收到了,他没有回复。
第二天,学校传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酒店劫持事件竟然是刘山的父亲和他的两个朋友一起谋划的,现在案件告破,他们被捕,刘山的母亲带着刘山不知去向。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异常震惊,我这才想到那天警察一个劲地问我和刘山的关系,以及之前有没有听说他提过什么,现在想来,他们并不是真的是来查我如何逃走,而是是否知情。
再回想,已经是冷汗直冒,不过好在,这些真的与我无关,而事情的起因是刘山的父亲欠了巨额赌资,这辈子只靠打工是还不了的,因此才动了这样的歪念头,他以为雇几个人来就可以,但是事与愿伪,终让自己落了个牢狱之灾并没收了所有家产。
刘山从此失去消息,我难过于失去了一个好朋友,但还是希望他能在某个地方过的更好一些,毕竟,他今后都要和自己的母亲为躲那些债主而艰难度日。
可悲的是,几个月后,他的消息出现在新闻里,在一处深山里,有农民发现了两具尸体,一男一女,应该是从附近的山上跳下去的,这两个人正是刘山母子,而警察怀疑可能为他杀,因为他们的尸体上有被人勒死的痕迹。
我哭了一夜,如果说我没有了他的消息,我会以为他在别处活的好好的,也许将来有一天我们还会相遇,可是,他竟然死了,我们再也不会见面,这个世上,我只有他这么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现在,他不在了,我无法想象他死前经历了怎样的折磨和煎熬,一定是无比绝望和痛恨吧。
夏常亚言在那则新闻出现后的第一时间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只有两个字:节哀。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过的很沉闷,我会看着他的座位发呆,放学后我站在大门口,像是还在等他从身后搭了我的肩膀说句,走,打游戏去,但是等了半天,什么也没有,人群里再也不会有那个熟悉的人影了。
有同学说我们关系不正常,我也懒得解释,我知道他在我心里是什么位置,也许从此后,这种友情很难再遇到了,刘山,你一路走好,下辈子,我们再做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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