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村（1）

夜晚打上了幕布，墓村里一户人家亮着灯。

屋内简陋不已，一张破损的方桌上点着一盏煤油灯，那煤油灯沥青色的外壳上裹着厚厚的灰层，像是久经的岁月的洗礼。

一盏煤油灯，根本起不了什么照明的作用，可是它却把这间屋子照得通亮，让人意外的是，屋内一片漆黑。

绒儿：“奶奶，黑夜了呢”

原来屋里还有两个人，只不过那煤油灯太暗，只能听见声音，看不见人，看不见人影。

奶奶“咳，咳，唉，好好好，既然黑天了，那就继续给绒儿讲”

粗哑的声音拉锯般的传出，像含了土浑了沙，回荡在屋里。

是奶奶开口了，绒儿激动的拍了拍手，叫好。

绒儿：“好呢，奶奶快些讲”

能听出来，这个叫绒儿的女孩的激动与喜悦，不过可能是说的着急了些，那声音破破碎碎的，游荡着。

屋里有人动了动，那磨砂的声音像老鼠的逃窜般。

奶奶“那个时候我还小，年龄比你还小，却不得不承担起了家里所有的活子，只因为我是长女”

说到长女时，莫名的听到咬牙的声音。

奶奶“战乱形成了哀鸿遍野，枯骨堆山的常景，而凡是想要活命的就要抢，偷着抢”

奶奶“当时我爷爷养着我，家里除了我，还有许多兄弟姊妹，常常是挨着饿的”

奶奶“因为没有粮食，一丁点也没有，战火几乎蚕食了一切”

绒儿：“唔，奶奶，那你们吃什么呀？”

绒儿的声音里充满了好奇，带着孩童般的天真无，不过那“呀”字好像被绒儿故意拉长了声调，阵阵回响。

奶奶“咯…咯…咯咯咯……”

奶奶好像是因为听到绒儿的话，咯咯的发出笑来，在夜里，这声音格外的令人毛骨悚然。

而这屋子好像回音屋，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会回荡不断。

奶奶“树皮，草，都是抢着吃的，而算得上美味鲜有的就是那些癞蛤蟆，虫子，卵，蚯蚓，不过就这些还是很难找到的，不像现在”

奶奶“为了寻找吃的活命，爷爷都会常带着我去偷夜里的食物”

奶奶“那天天还没有黑，爷爷就带着我出去了，找吃的……”

绒儿：“那找到了吗？”

绒儿听得入了迷，急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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