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年前综合征(上)

“那么，我就给你个机会，如果你能用一句话让这个房间里的人都打起来，我就允许你再来一次。”他双手背在身后，站在落地窗前来回踱步。

“好啊，那就让你见识一下吧，你可要瞧好了！”他也毫不示弱地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

“PHP是世界上最好的语言！”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身大喊道。

老张站在门口，把门推开一点点，偷偷摸摸地往里看。

“放屁！打得过我java吗？”屋子里吵得更大声了。“嗯？你是想跟我python比划比划？”

老张实在忍不住，犹豫了一下，把门推开一条缝，刚想进去，却又停住了。他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张小壮一个人在屋子里面可以玩得这么开心？他一直找不到进去的时机。

屋子里，张小壮在两排面对着的椅子之间仿佛横跳。

“那个......小张，我能进来吗？”老张还是把头伸了进来。正在手舞足蹈的张小壮突然僵在了原地。

“啊哈哈哈......是老张啊......没事儿，我......我后背刺挠，挠一挠，呵呵呵呵......”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啊，哦，哈哈哈......”老张也只好干笑几声。“对了，说正事，公司今年的年会我不参加了，我的那份抽奖资格就让给你了，别浪费了。”

年会，指某些社会团体一年举行一次的集会，是企业和组织一年一度的“家庭盛会”，主要目的是客户答谢，激扬士气，制造快乐能量，营造组织气氛、深化内部沟通、促进战略分享、增进目标认同，并制定第二年的目标，为新一年度的工作奏响序曲。

“当然，咱们公司的年会没有百科上说得那么正式，就是大家坐着吹吹牛X，表演几个节目，然后领导出来说几句，发一波礼物，就这些。”考虑到张小壮今年刚来，老张很贴心地给他科普了一下。“等等，你刚才......该不会是在准备节目吧？什么节目？程序员经典段子五十则？”

“啊......没有没有没有，我犯病了。”张小壮急忙否认。“话说老张，年会这种又发礼物又发奖金的活动你为啥不参加啊？这应该是咱们公司为数不多良心的时候了吧？你要是有事的话我帮你代领也行啊。”

“年会嘛，你们年轻人玩儿去吧，我就不掺和了，我儿子差不多也要放假回来了。”老张摆摆手，走了。

听说老张的儿子是个学霸，很牛的那种。不过话说起来......老张靠这么份公司怕是没办法养家糊口吧？工资一般般，他也从来不加班。

“奇怪啊......”张小壮挠了挠头。

......

“你们不要用这么暧昧的眼神盯着我，我这就告诉大家放假的安排。”被讲台下四十多双眼睛盯得心里有些发毛，高舒不得不把学校的寒假安排透露了出来。本来这应该是班主任的事情。

“没错，和往年一样，我们寒假放假两周，下周考完试之后正式开始放假。”她把教案放在讲台上，宣布了这个并不令人意外的消息。

“好耶......”后桌的李蕾有气无力地悄悄挤出这么一句话。

“好了，闲话少说，大家拿出昨天晚上的作业，就是那套联考模拟卷十三，我来处理一下几个比较重要的题。”高舒拿起卷子，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课堂上的气氛似乎凝固了一点，大家下意识地放慢了呼吸。

“放假可以，放松不行。不要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哦。”

一般来说，高舒讲课和讲其他事情的语气是不一样的，当她讲与课堂内容无关的事情的时候，大家都会很放松；但是当她开始讲课的时候，这个人的状态都会改变，气氛也就压抑了起来。

但是现在，她还在用着讲课时那种严肃的语气。

“等到年后，天气慢慢变暖，你们就会慢慢变浮躁。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再加上年级或者班级组织的各种小测验，那时候的你们估计就不会有现在这样安稳学习的条件和心态了，所以，把握好这个冬天。”

“好耶......”后桌的李蕾有气无力地悄悄挤出这么一句话。

大家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能默默点头。

......

某体育场门口，换了一身新衣服的小鱼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您好，今晚七点的票要么？”一个同样瑟瑟发抖的戴口罩男子鬼鬼祟祟地凑了过来，朝着小鱼摆了摆手里的一摞票。很明显，眼前这位就是所谓的黄牛了。

“老哥，这比赛都没什么人看，还能缺票啊？”一个人挨冻是冻，两个人聊聊天说不定还能暖和点。抱着这样的想法，小鱼主动搭起了话。

“害，闲着也是闲着，出来赚点外快。人家专业的黄牛都去倒腾世界总决赛那种级别的票去了，像咱这样的就只能守着次级联赛了，赚包烟钱罢了。”戴口罩男子倒也自来熟，直接和小鱼聊了起来。

“兄弟，你呢？来看比赛的铁粉？这种天气还到现场看比赛，牛的。”

“那倒不是，我平时游戏都不怎么玩的，更别提看比赛了。”小鱼本想摆摆手，但是寒风不允许他把手掏出口袋。他只好用力地把头往衣领里钻了钻。

“我有个弟弟在打职业，今天是他春季赛的首秀，我过来帮他打打气，你看，我这票还是角度最好的内部票。”虽然外面很冷，但小鱼还是忍不住把票掏出来炫耀了一波。

“啧啧啧，真是个好大哥。”戴口罩男子掏出一支烟递给他，见他不要，就自己拿出打火机点燃，摘下口罩，美美地吸了一口。

“你兄弟的ID叫啥？我平时比赛看得多，帮你分析分析？”随手弹掉一截烟灰，男子好奇地问道。

“额......我想想啊......好像叫什么......Douowl？”

“啥玩意儿？我英语不好，你直接说拼写可以吗？”

“D-o-u-o-w-l”小鱼只好重复了一遍。“哦，你说猫头鹰是吧？我看过他的比赛，挺......有想法的选手。”

“我知道，他打得一般，但是鬼点子比较多，这是我爸说的。”小鱼咧嘴一笑，这ID起得也是蛮奇怪的。

“您父亲也懂游戏啊，那可真是少见，我猜你们的父子肯定不错。好了兄弟，那边可以进场了，你快进去吧，别冻着了。”男子用力吸完最后一小节烟，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把口罩戴好，然后拍拍小鱼的肩膀。

小鱼点点头，缩了一下脖子，朝着场馆内走去。

天色很暗了，风也变大了，天空中还飘起了几丝雪花。

......

“来！兄弟，走一个！”“行了，端着杯茶水走个鬼啊走。”“高兴嘛。”某火锅店里，有六个人终于排到了位置，从他们的发量来看，似乎都是资深程序员。

“哎呀，不容易啊，半年多了，总算熬出头了。”坐在最里面的一个男子叹了口气，微笑着说出这样一句话。其余的五个人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创业是这个这个样子的，不过还好，咱们运气比较好，第一周就卖出35万份，至少是回本了。”坐在他旁边的另一个人双手捧着茶杯，似乎想暖一暖有点冻僵的双手。

“那个......你们有谁想吃黄喉吗？”桌子另一边，一个正在点菜的胖子弱弱地问了一句。

“我吃！”刚才在暖手的那个人举起了手，但是很快有放下了。“额算了我不吃。”

胖子的血压瞬间升高：“小鹏，你玩儿我呐？我都写上去了。”小鹏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又冲动了，这波我的。”大家都习惯了，胖子也只好把刚才写上去的黄喉再划掉。

“直接注释，美观一点。”胖子在那两个字前面画了两条斜杠。

大约半年前，小鹏在恶搞了一波祖传代码之后，选择了辞职。那之后不久，他就加入了这个团队，开始他们这个小团队的创业之路。快到年底了，他们开发的一款游戏也终于上线了，卖得还不错，大家终于可以吃顿好的了。

菜点好了，然后就是调蘸料、谈天说地、盯着锅里上下翻腾的汤等上菜。

菜上齐了，不过出了一点小意外。

“怎么搞得？这11份黄喉是怎么回事？”大家看向了胖子。

......

“大家好!转眼间，又一年年又过去了，这一年，是公司在各方面不断完善、稳步发展的一年。一年里，我们各位员工都能融洽相处。工作上我们互相帮助、互相指点、共同探讨，愉快地开展了一项又一项的工作......”

年会，自然少不了领导发言，除了Peter之外，这是张小壮见到的第一个领导。

“真没意思，直接把百度搜索第一页的发言稿拿来用啊......好歹往后翻两页......”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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