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名少年站在小男孩面前，从口袋里伸出左手拍了拍男孩的肩，男孩转过身，胆怯地看着少年，偷偷擦干了眼角的泪水，脸上还有未风干的泪痕。

晚风拂过树梢枝头，路边的街灯也时不时的渲染气氛，有人在大街上大声喧嚣，也有人在某个角落小声嘀咕，周围的生物也无限缩小，没有人会注意在某个地方，某个角落又有谁在哭泣。

原本小男孩已经止住了哭声，不过多久，又哭了起来。

小男孩的哭声不大，也许是因为少了车鸣和人杂声，小男孩的哭声在少年耳边十分的清晰，清晰的仿佛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少年慢慢蹲下来，原本在小男孩肩上的手也落在了小男孩的脸庞上，擦去眼角的泪水。

“走吧，我带你回家”

七个字。

你被温柔地爱着。

噩梦。

又是一个噩梦。

许知看了看桌边还在泛着黄色光的台灯，许知揉了一下头发，又瘫在床上。

也不知道干什么，就细细数了一数。

许知忽然觉得一个台灯都比自己坚强。

夏天的夜晚还算比较凉快，没有像白天照一样烈日灼心。窗户没有关上，从窗外吹进一阵冷风，像个制冷机器一样，不停地降低室内温度。

许知抓起早就被踢在一边的被子，又盖在腹部，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许知的生物钟开始被打乱，从七八点开始犯困，到了两三点就会醒来，即使是吃了安眠药，也依然如此。

是因为…那件事吗？

许知摇了摇头，原本想在床上躺一晚上的心思也被打破，又把被子扔在一边，泡了一杯牛奶，一个人坐在窗边。

五点的时候，一个电话铃炸在许知的耳朵边。

许知眯了眯眼，在床边摸索了一会，抓起手机直接将电话挂断。

许知也没有睡着，只是闭上眼睛躺了一会儿，肚子不到早饭时间便在叫，叫的难受。

不过几分钟，电话铃又炸响在许知耳边。

电话铃是纯音乐，钢琴弹奏的，虽然音色单调，但确实音色不错。

两番听到电话铃后，睡意也渐渐褪去，许知缓了缓后，接了电话将手机放在一旁，扩音还开着。

……

许知将手机扔在一旁，右手低着额头。

可能他再也回不去了。

许知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窗外不太亮的光打在了许知的脸上，看起来有点疲倦。嘴边也不停地呢喃着什么，隐约能听到“家”这个字。

“回家……吗？”

许知耳边反反复复环绕着这句话，不断的问自己。心中也默许了一个答案。同时耳边也环绕着另外一个声音。

“回来吧。”

“本来就不是你的错。”

“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许知的脑子里一直环绕着这几句话，本来就已经睡眠不足了，被这么一折腾，彻底睡不着了。

谁说牛奶提高睡眠质量的？谁说喝了牛奶一觉睡到自然醒的？

许知突然想炸了百度。

不过七点，楼下的小区传来一阵《好运来》的歌声，气震山河，听的小区的人 都……“哭天喊地”。

也不知道是因为有钱还是因为什么，小区每隔两栋楼就放一个广播，所以每次只要一放歌之类的都会有人想去拆掉，奈何就是拆不掉。

就在许知想许容怎么活下来的时候，小区广播停止了“气震山河”的歌声，开始播放中央电视台新闻。

许知:“……”

你这么能耐怎么没当上新闻联播主持人？

许知刚想张开口骂点什么，嘴唇刚动了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广播配合好的，下一秒许知的的手机铃就响了。

许知暗骂一声，原本指尖想按红色的电话图标鬼使神差地按下了绿色的电话标志。

广播还在继续放着，声音很大，以至于许知将扩音和通话音量全都开起来了。

“卧.槽，你那边怎么回事？你疯了？”

手机另一头传来一个格外清朗的男孩子的声音，因为广播的原因，声音显得格外的小，仔细听的话，也不是很小，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

“我……提早体验中老年人生活。”

电话那头似乎有点懵，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许知这边仍旧不停地播送这广播声，不仅许知遭罪，手机那边也遭罪。

唐霖可能是疯了才想给他打电话。

什么也不是。

每次一打电话过去不是通话中就是关机，要么就是挂掉了。好不容易接了电话没聊几分钟又给挂了。这次又是因为广播才接的电话。许知接电话和不接电话都有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不是没看见就是不小心关机了，要么就是按错了。

我上辈子肯定做了什么亏心事我才会给你打电话。

唐霖默认了这个答案，还意识地点了下头。

唐霖的手机不断传颂着许知那边的广播声，格外的响。以至于他差点以为许知说了话自己没有听到，还砸了几下手机。

“怎么？有事？和她一起劝我回去？”

许知靠在窗子边，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闲着没事在摆弄窗帘。

现在才刚到七点，大街上人比较多，买早餐的，上早班的，值完夜班赶回来的……都有。小区里也有几个摆摊卖早餐的，基本都挤满了人，也不知道是好吃或是因为懒得走太远。

“不是，就看看你还活着没有。”

“所以呢？结论是什么？”

“能肯定健在，还活着，但是估计下一秒耳朵得聋。”

许知笑骂了一句:“滚”

广播声音终于停下来了，像是人民解放一样，感觉欢呼声不断，耳根子都清净了许多，整个小区一片寂静。

许知仔细听了听电话另一头的声音，面无表情:“你抽烟？”

唐霖顿了顿，往身旁看了看。

唐霖坐在一家商店门口的长椅上，原本没多少人的，整条街都是空荡荡的，和荒城似得。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男人，手中拿着一支点燃的烟，嘴中吐了一口气，应该也没少抽。

应该是借着散步出来抽烟的。唐霖想。

“哦，没有，是旁边那人在抽。”

两个人坐的也不是很远，也就隔了五六厘米，也不知道听到没有，男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唐霖，不知道的以为在看傻子。

“我劝你离远点吧，如果我在手机这边都过敏了，你等着我给你收尸吧。”

唐霖:“……”

你大爷的。

什么鬼逻辑。

唐霖终于能理解为什么许容不想给许知打电话了，而且还想把他丢了。

“……容姐她让我和你说，她给你报了所学校来着，叫什么…崇明还是崇德来着……崇阳，对，崇阳。让你过几天去报名。”

“你就简单明了的说吧，去不去？”

唐霖已经准备好了坚硬又反抗不了什么的拒绝，正准备接受时，随即手机另一头又回了一声，把唐霖都说懵了。声音回荡在整个耳边和脑子里。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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