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大哥日常

“诶，大哥你今天起这么早啊？”

“啊……是，早早的突然醒了，然后就睡不着了。”姜戚总不能明目张胆的告诉他昨晚自己压根没睡，然后因为这事儿苦恼了一晚上吧。

“啊，seven你也醒了吖。”

姜戚端着自己亲自做的热干面，从厨房走了出来。看着郑弦身边的那只牧羊犬，亲昵地蹭了蹭郑弦的膝盖。

“好荣幸呢，大哥亲手给我下面。”郑弦笑着跟姜戚说。

那只叫seven的狗似乎一点都不怕生，走过来嗅嗅姜戚，蹭得他脚脖子痒痒。

姜戚很喜欢这种温顺的大型犬，便问：“你养的狗？昨晚怎么没看见。”

“昨晚去邻居家玩了，你睡了之后才送过来的。大哥你好像还蛮受欢迎的嘛。”

姜戚笑笑，明明是它自己给自己整的这么廉价，自来熟。

“对了，昨晚……”

“？！”姜戚突然一时激动站了起来，他脑海里飘过很多种解释昨晚事情的理由，可是没有一个能够过得去的。

“……昨晚我本来想给你看看我这些年的作品的，大哥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不明所以的郑弦一脸无辜的看着呆若木鸡的姜戚，又是惊讶，又是奇怪。

姜戚这才意识到，原来郑弦并没有知道自己是醒着的。

哎……自作多情。

“我今天要去上课，没办法在家陪大哥。我的作品都在卧室书架上，要是你愿意的话就看看，不愿意的话，”郑弦递了把钥匙在桌上，“就出去走走。”

姜戚答应了郑弦。

就这样，等到郑弦出门后，姜戚就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家里，看着他的作品。

这些年，与外界断绝，也不知道郑弦究竟怎么样。

他突然想到用电脑搜索一下，输入郑弦之后，蹦出来的网页资料吓他一跳。

这六年，他的荣耀辉煌，所获得的奖项数不胜数，其中光是《大哥》这一部作品，获得的奖项就好几个。

姜戚突然有了兴趣，打开了书柜上最显眼位置的《大哥》。

这本书，是郑弦亲自为自己写的。

扉页第一句话：什么时候我再去找你了，记得跟我再说一句欢迎回家，大哥。

书的第一句话，就是郑弦作文里所用的那句话。姜戚看了很久，整本书都在围绕大哥展开故事情节，抒情的地方感情真挚到感觉就是郑弦在跟自己面对面讲话。

内容上，直到那天姜戚被逮捕，其他都一样，而到这里，基本上也快到结尾了。

“早知道就多跟大哥说说话了，那样的话也不至于后来还没来得及讲完话，电话就挂断了。”

姜戚看到这句话，愧疚从心里油然而生。确实，六年来一直能过来问候的，只有郑弦一个人。

怎么做到的呢？

这么一个小子，六年，什么话也不讲，还能见到自己就傻乐。

阿弦怎么做到的呢，六年都守着这儿，不离不弃，不吵不闹……

好在他们两个都将彼此视如珍宝，感谢初遇。

他看着其他作品，有一部就叫做《光与影》，讲的是爱情故事，看到一半，姜戚才明白原来那句话是出自这里。

一整天，他都沉浸在郑弦的书中。

他想慢慢体会他的文字，看他将情感倾注。感受跟他同样的思念、孤独、煎熬、痛苦和希望。

像是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一样，作为老父亲的，很骄傲，很骄傲。

看着时间，郑弦也应该放学了，姜戚准备出门找找有没有菜市场之类的，他准备做一顿饭给郑弦。

他挑了几斤虾，回想之前给他吃虾，娇气的都要自己亲自剥了他才吃。

想到这里，姜戚有些期待他回来。

他还买了鳜鱼和一些蔬菜，准备晚上煲汤。想想就很高兴。

但是。

“操……忘带钥匙了。”姜戚呆呆的站在家门外，肯定是自己老了，也可能是这几年天天蹲监狱，钥匙都不在自己那儿，才这样丢三落四。

他看着邻居经过时看着自己的那种诧异的眼神，还有想要悄悄移步走远去报警的神情，想离开地球的心都有了。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郑弦回来，要不然，还能指望seven给他开门吗？

“大哥……？你怎么坐家门口啊。”等到郑弦回来，看着姜戚坐在地上，有些疑惑。

“没，没带钥匙……”姜戚越说越小声，因为这实在是太他妈羞耻了。

郑弦笑了笑，他看着瘫坐在地上，像犯了什么大错的孩子一样，有些害怕，又企图对方原谅自己地看着自己。只觉得大哥很可爱，问：“大哥是打算自己做饭吗？”

“嗯，看你还要上课，那么辛苦。”

“好啊，那我今天就期待一下吧。”

姜戚站在厨房里面，毕竟这么多年没做过饭，他对厨房简直生疏到不能再生疏了。

郑弦在一旁看着姜戚手忙脚乱的样子，撸起袖子，无奈地笑着说：“大哥，还是我来吧。”

姜戚只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看着郑弦认真的样子，猛然发现这个男孩，已经长大了啊……

姜戚讲手搭在郑弦肩上，轻轻说了声：“欢迎回家。”

郑弦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回复了一句：“嗯。”

“来，大哥，尝尝味道怎么样。”郑弦夹了一口松鼠鳜鱼，用手在下面接着，亲自喂给姜戚。

“好吃诶。”姜戚本来打算煲汤的，但是看上去，在厨房他还真没有一点说话的余地。

郑弦将最后一道花菜肉片端上餐桌后，一顿本应由姜戚完成的晚餐就这样上齐了。

郑弦若无其事地剥着白灼虾，很自然将剥好的晶莹的虾仁放进姜戚的饭碗里，还冒着白气。

“怎么不要我给你剥虾壳了？”

“就当是我回报大哥吧。”郑弦顿了一会又说，“当然，大哥要是想给我剥虾的话，我也不拒绝。”

姜戚真拿他没办法，剥好之后递到他嘴边，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他感觉到郑弦的舌尖，温润的，短暂的，在他的指尖停留一瞬。

触感很微妙，也很美好。

姜戚没忍住，还是摸了摸郑弦的头。郑弦也跟以往一样，贪得无厌地稀释着这种温存。眼神是浑浊的，像浴火的野草，张狂而热烈。

“好吃。”郑弦笑眼说道。

这种情况下，姜戚只能尽量假装不经意地回避，笑笑：“好吃多吃点。”

“对了大哥，我帮你在小区周围找了一家店面，两层，正好够开一个火锅店。等周末我们去看看。”

“嗯好。”

这样的生活，一点一滴都拥有姓名，有着自己的位置，惬意舒适，有时甚至姜戚都怀疑自己是否值得拥有这样美好的生活。

“大哥今天看我的书了吗？”

姜戚点点头。

郑弦满脸写着期待，托着头问：“有没有什么特别打动你的地方？”

姜戚想了想，说：“有一句，《光和影》里面的，什么……都是为了你而生的。”

郑弦转了转眼睛，说：“‘你可真够我喜欢的，你让我觉得，云雾中的明月，明月下的湖面，以及湖岸上的我的眼睛，都是为了倒映你而生的。’是这句吗？”

“对对对，就是这句！听上去可浪漫了。”

郑弦又问：“那你知道这些书里，哪些最打动我吗？”

姜戚顺着郑弦问道：“哪些？”

郑弦笑了笑，立马精神起来说道：“每一句！”

两个人笑得不成样子，可是姜戚不知道的是，郑弦骗了他。

他很想告诉大哥，这些书，最打动他的，是每一个沾染过你色彩的文字。

你可以任性取走我浪漫，尽管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大哥教过他不能对最亲密的人说谎，但若是我背后藏着玫瑰，想必再用无数句爱你来弥补，也不是不可以。

很幸运很幸运，他可以把专属于作家的细腻与敏感倾覆于大哥。

晚饭过后，郑弦洗完碗，喂完狗，坐在沙发上，跟姜戚一起看电视。

“阿弦，你说我们火锅店，要整个什么特色好呢？”

“黑道风。”

姜戚尴尬笑笑说：“你别笑我了。”

“我可没有。”郑弦的眼睛像是有魔力，无论姜戚怎么看，都看不出来他是说谎的。

“开店真难……”

“别灰心啊大哥，等店铺安排下来了，我都帮你办妥了。”

“谢谢你，帮我这么多。”姜戚真诚看着郑弦。

郑弦撒娇的躺在大哥怀中，轻声说道：“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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