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存在的人（二）

“我不知道，今天警察来我学校带我回家，就发现我父亲的尸体，之后他们就在那搜查，你说你是侦探，我昨晚查了，你是大侦探，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对，我一定会帮你，但你一定要把所有都告诉我，不要怕，慢慢来。你和你父亲的关系如何。”

“他动不动就打我，我好怕他，还有那个阿姨，阿姨动不动就和爸爸吵架，每次他们吵完，爸爸就喝酒，他不喝酒就对我很凶，喝醉了经常不回家，不回家还好，一回家就打我。”

“阿姨是名芝对吧，那你妈妈呢？”

“妈妈在我六岁时就离开了，爸爸那时就很凶，只要我一做错事就打我，那时还有妈妈保护，可是妈妈不见了，爸爸说她走了，不要我了，没人保护我，我每天每天都好害怕，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一定不能说出去，求你帮帮我，她不见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你要找的雨后彩虹，她没说过，不，我还是不说了。”范小岛的精神状况很是不对。国司政理只得循循善诱，“小岛，不怕，你告诉我，她是谁，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她，我帮你找她。”

“你能找到她，是吗？”

“是的。”

“是妈妈，妈妈偷偷回来了，她一直偷偷陪着我，她不让爸爸知道，这两天她突然不见了。”

“那你妈妈会去哪？”

“我不知道，她总是偷偷出现，又偷偷离开，妈妈不是坏人，她总是在保护我。”

“你没问过妈妈去哪了吗？”

“妈妈没说，妈妈在保护我，爸爸不好，他老早就和名阿姨在一起，他们是同学，妈妈想带着我离开他，他就打妈妈，我不敢叫，只敢躲起来，都是我太胆小，妈妈生气就走了，后来他打我，妈妈又回来陪我了···”范小岛越说情绪越激动。国司政理只得让苍本木找来警察通知医院来人。

（四）

回家的路上，国司政理让石叶打电话通知辛乐三天后周六晚上再拿信过来。因为晚上，他要等着苍本木的电话，石叶强忍着好奇心，走来走去推着眼镜。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里面传来苍本木的声音：“范小岛查出有精神疾病，范杰尸体的衣服上只有范杰和名芝的指纹，是被乱刀砍死的，凶器是厨房的的菜刀，第一案发现场是客厅，之后在厨房里有洗血迹的痕迹，可惜所有痕迹都擦干净了。”

“好，我知道了。”国司政理挂了电话，石叶立马问道：“怎么说法？

“这事警察能搞定，明天我必须去学校上课了，再不去只怕四眼母大虫会杀到家里来。”

“四眼母大虫，你的辅导员金静老师。也是，你这开学还没去报过道。”

（五）

今天上午的时间显得特别漫长，好奇心泛滥的石叶好不容意挨到了下课，他下午没课，立马向别墅跑去。别墅客厅里，只见国司政理睡在沙发上，穿着外出的衣服，听见开门声后，才慵懒的抬起脸道：“早啊，叶。”

“不早了，现在中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怎么睡着了，你不是也有一上午的课。”

“中午，糟糕，我睡过头了。”

“难道你今天又没去学校？”

“好像是这么回事，我昨晚去了范杰家查看，又去翻了一晚上的垃圾，回来洗了个澡，你已经去了学校，我本来也打算去的，就在沙发上坐了一下，没想到就这么睡着了。”

“你又逃课，有哪个学生要辅导员到家里来抓人的，你要真不想学就退学。”石叶回家忘了关门，国司政理的辅导员金静老师边说边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其实金静老师也是没办法，国司政理一直逃课，学分早扣完了，不过谁叫他有个厉害的爸呢，学校不能留级，不能处分，更不能开除，还要她多上上心，找到机会，她没少训话，可这小子该逃课的继续逃课，想想真是气到无语了。

“金老师，我这次真不是故意的，这两天身体不好。”

“你说你上学期到现在身体什么时候好过。”

“金老师，您先别生气，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听说您有个宝贝女儿，您丈夫经常打女儿，您会怎样？”

“他敢试试。”

“不是您家，我是说假如，您和您丈夫闹离婚，您丈夫有暴力倾向，您会如何保护您女儿，您会杀了您丈夫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干嘛要杀他，不是有法律途径嘛，我可以报警啊，法律是留在干嘛的。不说这，你打算这次逃课逃几天。”

“谢谢您了，金老师，我知道哪里不对了。”国司政理说着开心的往外跑去。

金静老师一愣反应过来已经不见国司政理的身影，只能絮絮叨叨的拖着一旁的石叶，石叶只能在一旁满脸黑线的推着眼睛点头附和着。

（六）

晚上很晚了，国司政理才回到家，石叶也正在沙发上等着他：“国司，你有什么新收获啊？”

“下午，我去了解了一下范杰的为人，完全出乎你的意料。”

“怎么？”

“范杰是个很受领导喜欢的员工，很会巴结领导，和同事处的也还可以。其实家里经济条件还是不错的。由于是老房子，年轻人都搬走了，邻居都是些岁数很大的爷爷奶奶，范杰经常和他们打招呼，他们都不知道他会打孩子，说他对老婆孩子很好，甚至都觉得他是个好好先生。他妻子没什么亲戚也没什么朋友，没有好好的工作，也不太和人说话，十年前突然消失，他说他妻子跟人跑了，邻里朋友间也都相信。关于那个名芝这些年经常过来，不过也是在他老婆离开后，总的来说，范杰很会做人，他被杀很多人都很意外。”

“不是吧，范小岛不是说他父亲有暴力倾向嘛。”

“恩，是的，其中有很多疑点，叶，明天陪我继续查案。”

“明天周五我还有一天的课，你又打算溜？”

“恩，那明天你老样子帮我请假，明天我要去弄清楚一些事情。”

谁知道周五晚上，国司政理一夜未回，出现时已经周六上午了。

（七）

难得可以睡个懒觉，石叶睡到了快午餐时，才打着哈欠走向客厅，正好碰到外面刚回来的国司政理。睡了一夜的石叶此时明显的萎靡不振，一夜未睡的国司政理却是精神奕奕，帅气的脸上一双明澈的眼睛，炯炯泛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成熟，他笑着开口道：“叶，案子终于结束了。”

“破案了，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昨晚和警察们去挖尸了。”

“挖尸？”

“对，范小岛妈妈的尸体。”

“范小岛妈妈，不会吧。”

“她妈妈十年前就死了。”

“怎么回事啊。”

“这事要从十年前说起，范小岛妈妈父母离异，很早就不跟父母来往，她性格有些孤僻，不太和人交流，和范杰结婚后也不再工作。范杰这人是个两面人，在外人面前总是很好的伪装自己，回到家对妻女总是打骂，十年前一次失手打死了妻子，不敢给人知道，就是拿保险膜把尸体包起来，正好被躲起来的六岁女儿范小岛无意看到。范杰不知道女儿看到，他把妻子的尸体藏在老房子地下一个小的地窖里，用水泥封了地窖口，又铺上了地板，最后把大床搬到了那个房间住下。妻子死后，他经常喝醉，动不动就打骂范小岛。”

“那为什么范小岛不说，还有那个名芝又是怎么回事？范杰是谁杀的啊？”

“范小岛当时太小，受了刺激选择性失忆，之后过分害怕，精神分裂出了另一个人格——她的妈妈，一直在陪她。是范小岛杀了自己的父亲，应该说是范小岛体内妈妈的人格杀了她父亲，她趁范杰喝醉，用厨房的菜刀砍死了范杰，学着潜意识里的样子用保险膜把范杰包起来，扔到了橱里，再扔进去大量的空气净化剂，之后擦干净血迹，洗不掉的布料放火上烧成渣扔掉。”

“可不是说死者衣服上只有范杰和名芝的指纹吗？”

“范杰和名芝是初中同学，一次同学会后，两人就开始频繁来往，那时范杰还没杀妻，名芝确实和范杰在一起了。一开始范杰还在名芝面前装温柔，妻子不在后，两人经常在对方家里过夜。最近两年范杰经常喝醉，慢慢的本性就暴露出来，开始对名芝动粗，这次是吵得最厉害的一次。以为他们两分手了，范小岛潜意识里才敢杀父。范杰的衣服上有名芝的指纹很正常，范小岛杀父全过程都带着手套。”

“国司，虽然你这么说，可我完全不知道你这案子是怎么查的，都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了。”

“哈哈，叶，谁叫你昨天没和我一起，我昨天去找了名芝，她被扣留在警察局里，顺便见了法医。之后去找了范小岛的医生，一起陪范小岛聊天，晚上让本木带上几个兄弟，又去了范家挖尸。”

“好吧，你这一天一夜够刺激的，大侦探能说说破案过程吗？”

“首先，范杰家蛮大的，可他的房间却是最小的，一般人家主卧谁会选小房间。外加他家里整个干净的有些诡异，整个家里一股消毒水味道，这股消毒水味道不是一两天的，是长期使用，范杰家经济条件不差，正常早该搬家了，为什么还住老房子，这明显他房间有问题。他妻子的失踪也很奇怪，并没有离婚，一个大活人就这么跑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范小岛说她妈妈回来了，我也怀疑过是她妈妈杀的人，就像四眼母大虫说的一个成年人懂法，不会那么无知。”

“你就没有怀疑过名芝。”

“那女人，她就是觉得范杰条件不错，她和范杰在一起时，外面还有几个老男人同时交往，她才不会为了个男人毁了自己。昨天我还让本木去查范小岛的外出情况，特别是去便利店或者网络购买物品的情况，还有她家扔掉的垃圾我前天晚上找出来送去化验了。范小岛在杀父前在小超市购买了很多保险膜，空气净化剂，以及各种洗涤产品，店员有很深的印象。垃圾残渣里发现未烧尽的手套以及一些布料，里面查出死者的血液以及范小岛的指纹。”

“原来是这样啊。”

“这个案子不是太复杂，范小岛长期受父亲的压迫，自己给自己制造出来了一个不存在的人保护自己。她父亲确实是罪有应得，不过不该由一个孩子来背负，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自己杀了父亲。”

“国司，你是侦探，你的职责只是找出凶手，其他的就交给警察和医生吧。”

国司政理随便用了午餐，在名歌手小纱的歌声中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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