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族之境,地牢前。
“参见大王!”牢门之前,众多士卒望一人快速踏步而来,纷纷伏身而拜。
来者身形伟岸,气度虽是不凡,面色却显出焦急与沧桑。不是别人,正是辽部首领,辽王——慕容
兴辽。
慕容兴辽武功不俗,领军有方,且爱兵若子,于军中威信极为崇高。若是平时,哪怕一人参拜,他
亦会应声邀起,可在此刻,他却顾不及此,匆忙往牢内奔去。
当他快步行至一牢门之前,见至眼前景状之际,右手不由握紧。
只见眼前一狱门被半开着,狱中的地面上,零落着已经碎开来的铁链枷锁。
这铁链碎得甚是奇特,仅可见其碎处平整无比,恍若刀切斧劈,若非内力深厚、武功非凡之人无可
如此!
可众人皆知,此间牢内,本关着的乃是昔日的辽族大公主——慕容秀!慕容秀武功内力虽皆为不
俗,却早已被击成重伤,尚未恢复内力的身体,怎会在无外物之助下,将坚固的铁链切开?
况且,此狱门虽开,却并未有损,她又是如何将门打开,逍遥而逃的?
一切一切的问题摆在慕容兴辽面前,慕容兴辽却似乎毫不在意这些,他沉默不语,沉声轻叹,而后
竟还有些生出苦笑。
他内心五味杂陈,叛辽的是慕容秀,被擒的是慕容秀,如今出逃的,仍是慕容秀!
不论慕容秀是谁,终究是辽族的大公主,他辽王慕容兴辽的亲生女儿啊!其臣如此,王之过,其女
如此,父之过。
慕容兴辽作为辽王,作为父亲,却未能教导好自己的女儿,使其一错再错,错而又错,这一次又一
次的错因,在他看来,皆是因他而起啊!
慕容兴辽微平心绪,俯身拾起哪铁链,握于右手,不禁思到些事来。
慕容秀既是已受得不轻的伤,以已之力,自然是无法逃出地牢的。这其中,定然有人做祟,在背后
帮助慕容秀。
慕容兴辽并不傻,关于这点,他也早有料想。试想曾经武功并不高强的慕容秀,怎么会在出逃数日
之后,归来内力大增,武功甚至可与道涯抗衡?
故而,若言慕容秀背后未有高人相助,难免难以令人信服。可这人,究竟是谁呢,他借慕容秀之
手,攻乱辽营,又居心何在呢?
正当慕容兴辽皱眉沉思之际,慕容丽也匆忙从牢外冲来,见到慕容兴辽,又见得眼前一幕,亦不愿
多做言语,慕容秀果然出逃了,这点是个人便看得出。
可慕容丽仍有些愤意,不是为自己,而是为父王慕容兴辽。想前几日,慕容兴辽为给慕容秀脱罪,
只身抗长老,力说众将,差点与辽族上下为敌,才为其免下死罪。
可慕容秀呢,非旦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简直将慕容兴辽的一片苦心视如草芥!
“我去拿她回来!”
慕容丽再也忍不住,欲抽剑出牢,去寻慕容秀,刚要抽身,左手便被慕容兴辽拉住。
慕容兴辽重重地摇了摇头,叹息几声,似乎是不愿再顾如今之事,缓了半会儿,终于道出话
来:“罢了,她欲去,便让她去吧…丽儿,从今以后,本王只有你一个女儿。”
慕容丽微微一怔,不再言语,随慕容兴辽漫步而出,她自小不愿追名逐利,不争不抢,也从未太过
猜疑她人。
慕容秀几次三番欲置她于死地,可她终究仍认这个姐姐,慕容丽承认,她自然恨慕容秀,可至始至
终,皆是为父王而感不甘。
她也早猜到,父王爱她们若命,无论她们二人中哪一人有恙,他定会以死相救!当初为救自己是这
样,如今为护慕容秀周全,也应是这样。
可到头来的结果,皆是她二人无恙,父王却落得千夫所指的下场。
“父王,慕容秀既逃,恐不会善罢甘休…您须谨慎。”慕容丽道。
慕容兴辽沉应一声,望牢门外而去,行至牢前,伫立下,再无言语。
夕日欲颓,日暮余晖,映洒大漠,方圆数丈之外,草丛中微微有动,辽王竟应势倒下!
“父王!”
“来人呐,有刺客!”十八年前。
西南大理之境。清仙山下。
“呜哇哇哇…呜呜哇…”几声婴孩的啼哭声打破荒山的寂寥。
乱草丛中,一位看似仅有数月大小的孩童睁开睡眼,兴许是发觉自己身处陌生之所,又许是不见父
母在身边,不由自主地号啕大哭起来。
可任她如何哭,哭得有多大声,却并未有人前来安慰她。她身旁并无一人,只有虫鸣鸟叫空谷传
响,日头高挂,孩子渐渐哭哑了声。
显而易见,她是一个弃婴,被生父生母弃于荒山野岭的弃婴。若是再过几个时辰,达天黑之际,还
未有人将她带离此地,她不是饿死,也是落入满山的豺狼野兽的口中。
孩子不再哭泣,不仅是因为哑了声,更是因为得知了即使哭泣似乎也并无用处。她只是一个尚不会
开口说话的孩子,哪里懂得此时的自己正处于一个危险的境地?
突然,听得不远之处传来人声,数名身穿素衣的女子从一条崎岖的小径走来,快要经过婴孩之地。
这几名女子着白纱素衣,挽着发,皆佩着宝剑,看其模样,倒像是几位俗家尼姑弟子。
几人中,一名身材较为矮小、容貌却更为清秀的女子走在中央,周围数人皆有些簇拥之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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