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清晨的公路上飘着一层白雾，阳光的余晖在公路上洒下一道金砂，把周围的红杉树照得嫩绿油亮。

一个孤独的身影走在空荡的路上，他迈着紧凑的步伐，黑色的卫衣被肌肉绷得很紧，一头经典的三七分油头，以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深深镌刻在他的左眉。

他背着一个破旧的帆布包，上面写着一个名字：丹泽西。

警车的红蓝灯柱一遍又一遍的扫着眼前并不大的屋子，人们在屋子前聚集，伸着脖子垫着脚，想看清门口草坪上的警车或者救护车，一些人举起手机拍着照片，有些则低头发起消息，几个警员在门口探头探脑，想看清屋里的情况。

“死者死了多久。”

亨利朝二楼窗外看了看，外面的人越来越多。

“不知道，法医得一会才能来。”一个警员说道。

“封锁线再向外扩五米！但是不要妨碍交通！”

亨利说着戴上了白色的胶皮手套。

眼前，一个被烧得黝黑的人躺在床单上，周围的被子也烧掉了一大块，但火焰并没有蔓延，好像刚刚够烧死一个人。

死者右手的书引起了亨利的注意。

“我们那还有一本！”一个警员说道。

“把这本也拿走！尽快给我化验报告！”

警员笨拙的拿了一块白布，抱起书往楼下走，嘴里是不是还发出被烫到的“嘶嘶”声。

亨利再次朝楼下看了看，草地上躺着几个乌鸦的尸体。

难道自杀方法这玩意还可以发到微博上？然后标注着：欢迎尝试？亨利思考着，案子似乎显而易见是凶杀案，但就算是翻遍整个屋子，也只有死者一个人的活动迹象。

亨利拿起一旁的手机，塞进取样袋里，递给了一旁的警员：“调查一下，通话记录，以表格形式放在我桌子上。”

警员点点头。

案件正朝着他难以想象的地方发展，先是斯威克现在又是一名医生。他得去医院看看，必须找到点什么，不然他们永远只能给凶手收拾尸体。

亨利走出了屋子，大老远就看见本的警车停在路边，他则扭动着肥胖的身体下了车。他并不喜欢本，一点也不，因为后者的傲慢和自私堪称是唯一的特点，警局也没几个人原意同本共事。

他那棕色的西服换成了一件方格花纹的衬衫，扣子绷得很紧，好像他一放松衣服就会被撑开似得。

亨利直接上了车，他并不想跟他搭一句话，尽管本还是朝他挥了挥手，得意的笑了笑。

马克从旅馆内醒来，他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地上的酒瓶看上去像是喝了个烂醉。

他拨开透着光的百叶窗朝外面望了望，布满血丝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他推开厕所的门，一股恶臭味从马桶里涌上来，把他饥饿的感觉压了下去。

马克简单的洗了把脸，穿上了外套，便出了门。

他拿起兜里揉皱的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在嘴边深吸了一口。

“马克。”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他转头，只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结实的臂膀，和卫衣上阿迪达斯的标志。

“丹泽西？”他很快就认出了脸上的伤疤。

“你身上的味道就像刚刚被扔进了下水道。”丹泽西皱起眉。

“我，碰巧就是这样。”马克转过身，深吸了一口嘴边的烟，烟头一闪一闪。

“多少年了？”

“20年零6个月”

“你一直都记得？”

“我睡觉都会做梦！”丹泽西神情有些凝重，说：“自从我进监狱后，我听说你也不好过？”

“还是老样子。”马克打开车门。

“车不错。”

“我也只剩这些了。”

周围起了一层薄薄的晨雾，阳光的余晖被勾勒出来。

“丽萨还好吗？”

“我俩已经，没戏了。”

马克倚在车门边上摊摊手。

“我很抱歉。”

“这没必要抱歉，因为我本来也一无是处。”马克丢下烟蒂继续说：“要跟我去逛逛吗？”

“这倒可以。”丹泽西坐上了副驾驶。马克发动车子驶离了旅馆，朝着红杉镇开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马克左手依着车门。

“监狱的公交就把我扔在这里，我顺着大路走，刚好到旅馆，看到你的夹克了。你还留着它？”丹泽西望着窗外。周围的红杉林灰蒙蒙的。

“我一直穿着。”马克微笑着拍了拍副驾驶的丹泽西。

“能回来真好，在监狱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整个世界把我抛弃了。”他皱起眉，眼里出现些彩色的光斑。

“没人会抛弃你！”

“带我到她墓前，拜托兄弟。”

“嗯，我们在去。”

“都怪我，我真的抱歉。”

“别这样！”马克说。

车开进了镇子，拐过一家没开门的酒吧，商店的店主正在给门口装上了监控，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他的脸。几个女孩坐在咖啡厅门口点了几杯咖啡，说说笑笑。

蓝色的雪佛兰停在了公墓前。公墓的面积并不大，就在教堂的后面。几个人正用耙子抓着地上的落叶，其他的人修剪着草坪。

马克带他来到了墓前——菲尔。

丹泽西表情变得有些凝重，他眼前闪过几段以前的的记忆，血腥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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