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在床上坐起来,结实的后背上布满伤痕。枪伤,刀伤,每一个都有它自己的故事,一个恐怖的不愿被提及的故事。
她撑着头,用手抚摸着他的后背。
“疼吗?”
“习惯了就不疼。”
“答应我,D,别再跟弗林扯上关系了。”
“他是我朋友,仅次于马克。”
菲尔的呼吸很轻,她翻了个身,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白皙的肩膀。
“我答应你,菲尔。”
丹俯下身,轻吻了她的肩头。菲尔则缩成一团,小声呻吟着,就像一只撒娇的猫咪。
她转过来揽住丹的脖子,踢开被褥,夹住他的腰,两人再次缠绕在一起。相拥,轻吻,抚摸。
丹睁开眼睛,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思绪从梦里窜出来。最近菲尔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他开始考虑是不是自己脑袋出了问题。第一次在菲尔死后见到她,是在监狱操场的一角栅栏外,他以为自己见鬼了,随即他又难过起来。
丹穿了衣服,走下楼。
“嘿!睡得怎么样?丹?”奥伯两手举着刀叉坐在餐桌上,面前放着一盘柠檬鲈鱼,身旁的两个女佣各拿着一个毛巾。奥伯最讨厌的就是吃饭的时候两手黏糊糊,或者说嘴上黏糊糊,以至于他专门雇佣了两个人来为他擦嘴擦手。
“还好。”他走过去到了杯咖啡。跟监狱里一个味道。
“帮我弄一下!我不会弄鲈鱼!”奥伯扬了扬两手的餐具,小声的对右边的女佣说道。她开始为奥伯切鲈鱼。
“弗林的位置在哪?”
“我们得一点点来!丹!”
“我没那么多时间!”
“你该不会真以为自己是魔鬼司令吧?”
奥伯皱起眉,脸上挂满了“你在干什么?”的表情。
“快点,奥伯!”
“好吧!丹!”他推开女佣,直起身来,说道:“烈酒与火药!”
“那是什么玩意?”
“你在监狱冬眠吗?”
“什么意思?那是脱衣舞厅吗?”
“是夜总会!丹!”
“是什么?”
奥伯表示很无奈。他拿起一支烟别在耳后。
“你现在就像个种了二十年地,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农民!”
“随你怎么说吧。”
丹放下杯子,穿了外套,提了门口的袋子便出了门。
天气有些微凉,橙红色的枫叶把阳光也染红,将整个街道照得非常惬意。
他找了一处公园坐下来。几个警察正在路边的警车旁交谈着什么,其中一个巡警把手举在头顶,脸上做着搞笑的表情,他好像在模仿之前抓住的一个小偷。
“袋子里有什么?”
旁边位置的小女孩正从下往上舔着一根棒棒糖。
“很多棒棒糖。”丹说道。
“我能看看吗?”
远处的一个警察正在一口一口的吃着手里的三明治。他缓慢的朝这边走过来。
丹朝他看了一眼,低下了头。
“怎么了?珍妮弗?”警察问道。他擦了擦嘴,拍掉了身上的面包渣,嘴里嚼的生菜发出酥脆的声音。
“这个叔叔说他包里有很多棒棒糖。”
警察咧着嘴笑起来。他看了看丹,眯起眼睛。
“你好先生,你住在这附近吗?”
“是的。”
“你包里是什么?”
“棒球棍而已。”
他咽下嘴里的面包,点了点头,走回车边,拿起车顶上的饮料,喝了一口。
丹看着马路对面的“烈酒与火药”。白天的人似乎并不多,但还是有人出入。
他拎着包,穿过马路,在街旁的咖啡店买了一个面包和一杯咖啡,又重新坐回到长椅上。
丹和弗林第一次来到洛杉矶的时候被满城通缉,他们在一间狭小的出租房里,弗林的腹部中了一枪,丹为他裹好绷带,喂他吃药,喝水。有一次丹回了红杉镇几天,回来后弗林身上的绷带已经发臭了,渗着脓血。可丹还是背他去了医院,用枪指着医生的头。
一个流浪汉坐在小女孩刚刚坐的位置。他披散着头发,胡子看起来就像本拉登,身上披着一件陈旧但却不脏的大衣。
“早上好。”
“我不会付给你任何一分钱的。”丹说道。
“不,先生。”他笑了笑,继续说道:“如果你认为你手里的钱比我手里的自由快乐更重要的话,那就错了。”
“至少我吃得上一顿像样的早餐。”丹咬了一口手里的面包。
流浪汉笑了笑。
“你在等什么人吗?”他问道。
“我在等天黑。”
“你吸毒吗?”
丹摇摇头。
“喝酒吗?”
“不喝。”
“我不是在批判你先生。”他把腿上的毯子拉到了胸前,又给丹盖住了双腿,他表示洛杉矶的清晨很凉,还很潮湿,这害他得了风湿病。
“人总有些弱点。”他继续说道:“有些你不必承认,有些则需要你去打破。”
丹没有说话,他把手里包装面包的油纸塞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这杯咖啡给你。”丹递了上去。
“非常感谢,先生。”
他起身,背起黑色的帆布袋,朝着夜总会反方向的公寓走去。
“你要去哪?先生!”
“去打破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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