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

宋染当着两百多号的人逻辑流畅地做过发表，一点也不紧张，她也可以举证这个歌手一点也不小众，喜欢这个组合的人多了去了，就是个概率问题

可眼下，因为某道视线停留在身上，宋染的脑子就跟卡壳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宋染：因为……我……

宋染紧张起来，拼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众人屏息期待地看着她，倏忽，一道沉沉的声音打断他们：

马嘉祺：因为是我告诉她的

大家换了个方向看过去，包括宋染，她不明白马嘉祺为什么帮她解围

马嘉祺的表情太过于无懈可击，一点也不怵大家眼神的压迫，刘耀文最先放弃，说道

刘耀文：好没劲哦

宋染松了一口气，话题总算过去

最后大家一致投票同意，定了这首歌，余西西打了个响指，指使刘耀文：

余西西：哮天，你去找他们的唱片用唱片机放一下，大家听听一起找找感觉

刘耀文不喜欢这个称呼，脏话彪在嘴边，但想起两个人又刚和好，最终选择忍辱负重，刘耀文手肘撑在沙发上方，侧身一跳，走到绿窗帘边的唱片架上开始寻找

马嘉祺对于音乐的分别按喜好排序分，刘耀文很快找到唱片，将它抽了出来，他拿在手里正要往回走时，一低头，不经意地发现唱片架旁边放着一箱东西

刘耀文一向好奇心重，他指了指这个箱子：

刘耀文：兄弟，这个是什么？咋还用封条封着，能看不？

马嘉祺正低头给大提琴调音，侧头看了一眼：

马嘉祺：不知道，估计是阿姨打扫时收起来废弃的东西，看吧

刘耀文得到特赦，找到一把裁纸刀，把箱子划开，往里一看：

刘耀文：哦嚯，不愧是我马爷

宋亚轩：什么？我也要看

宋亚轩闻声走来

刘耀文的话引起大家的好奇，一众人都走过去，除了当事人，这一整个箱子，全是马嘉祺以前收到的礼物

有未拆封的香水，限量版手办，足球，情书，手表等之类的礼物，有些东西他甚至连包装都忘了拆，宋亚轩看花了眼，语气羡慕：

宋亚轩：我要是有马爷一拇指的女生缘，老子也不至于单身到现在

余西西纠正：

余西西：不是女性缘，是脸的问题

宋亚轩听了更一脸生无可恋，刘耀文在箱子里面扒拉，看见一个包装精美盒子，拿在手里拆开一看，夹在里面的某样东西先掉了下来

唱片不稀奇，谁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不会投其所好，稀奇的是掉在地上的黑色小方盒，刘耀文打开一看，是很普通的指套和一管药膏，已经蒙了尘

刘耀文：我服了，这绝逼是我见过最走心的礼物，马爷你看一眼

马嘉祺回头，看到指套和药膏的时候愣了一下，旋即正色道：

马嘉祺：看完了吧？过来排练

他们看马嘉祺对此不以为意，只好把东西塞了回去，把它们归置原样，刘耀文站起来，用唱片机放了五月天的歌

音乐响起来，刘耀文走过去搂住马嘉祺的肩膀，语气八卦：

刘耀文：那礼物你真想不起来谁送的啊？

马嘉祺穿了一件黑色的卫衣，他倾身拿着可乐喝了一个，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痞笑，眼睛里压着几分漫不经心和凉薄：

马嘉祺：送我礼物的人那么多，难道我得挨个去想吗？

刘耀文：也是

刘耀文拍了拍他的肩膀，评价道：

刘耀文：渣男

音乐用唱片机放出来的音质比较好，明明是悠扬向上的语调，宋染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沉默得不行

这场排练下来，宋染并不怎么在状态，甚至在结束后要聚餐时，她假借肚子疼为由提前离开了

宋染坐公交回去的时候，坐在后排，头靠在玻璃窗上，看着外面一路倒退的风景怔怔地发呆，想起了那年的高中

高一下半学期，宋染刚从小镇上转来天中，新学期第一天，全校每一个班都在大扫除，宋染背着书包，穿着一条素色的裙子跟在班主任身后，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向新班级

班上的男女生都在大扫除，有的女生则认真地擦拭着自己的桌子，大家隔了一个学期没见，聊天的有，打闹的也有，十分喧闹

班主任一进门，用戒尺敲了敲桌子道：

客串：班主任：安静，这个学期转来一个新同学，从今天起跟我们一起学习，大家欢迎

客串：班主任：宋染，你做下自我介绍

高中的宋染普普通通 不是特别好看 因为班里传染水痘 脸颊上还有几个不太明显的痘

总之很平凡 又不是很好看

她站上台，语速很快，希望快点结束这场审视：

宋染：大家好，我是宋染，很开心加入三班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班主任指了指前面：

客串：班主任：宋染，你就坐在第三排，一会儿去教务处领书

班主任走后，教室又归于一片热闹中，无人在意宋染的到来，能够引起青春期的男生注意的，要么是英语老师穿的裙子有多短，或者新转来的学生有够漂亮

女生更是了，她们聚在一起讨论新买的指甲油，或者晚自习跟谁去了溜冰场

一个原先的整体可能不会有排挤，但一时很难融入一个外来的人

没人在意宋染的到来

宋染走向自己座位，拿出纸巾擦了擦桌子，但她没有凳子，许随不知道是原本属于她的凳子被哪位同学拿去踩着擦玻璃了，还是真的缺一张凳子

宋染看了一下四周，没人理她，她同桌也不在

她走向后面，随便问了一个男生：

宋染：你好，哪里有新凳子可以领

男生靠在桌子上拿着手机同一群人玩游戏，宋染问了三遍，他一直没抬起头来过，视若无睹

宋染刚想转身走，一位拿着拖把拖地的眼镜男一路飞奔过来，喊

客串：男生:借过借过

宋染躲避不及，小腿被溅了泥点

宋染往后退，不小心踩中了一个人的球鞋，她慌乱回头，眼前出现一双白色的耐克球鞋，上面赫然留下了脚印

宋染：对不起

宋染低声道歉

马嘉祺：没凳子

头顶响起一道凛冽的含着颗粒感的声音，十分好听

宋染猛然抬头，下午四点，太阳从教学楼的另一边照过来，打在男生立体深邃的五官上，单眼皮，薄唇，利落分明的下鄂线

他的校服穿得松松垮垮，衣襟敞开，五个手指抓着球，曲着的手指飞快转了一下，当着宋染的面，扬手一仍，篮球正中最后一排的筐里，很轻地笑了一下

浑身透着轻狂又肆意的气息

许随点了点头，他撂下两个字

马嘉祺：等着

十分钟后，男生跑到另一栋教学楼，爬上五层拿了一张新凳子给她，额头上沁了一层亮晶晶的汗，喘着粗气

宋染：谢谢

宋染轻声说

男生似乎没放在心上，走廊得外有人喊了句：

客串：男生：马嘉祺，不是说再打一场篮球吗？我他妈等你多久了

马嘉祺：来了

马嘉祺从她身边跑过去，扬起的衣角挨着宋染的手背擦了过去，那一刻，宋染闻到了他身上清冽的薄荷味，以及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后来宋染融入这个班级后，将自己看到的以及听到的马嘉祺渐渐拼凑起来，他个子很高，学习成绩好，是最好的大提琴手，手背有一个嚣张的纹身，喜欢吃薄荷糖，养了一条柴犬

在学校里人缘很好，从来不缺女生的爱慕，经常换女朋友，时而放浪冷淡，但又比同龄人稳重

宋染常常觉得他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

宋染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他的，升旗时会常常用余光看斜后方的男生，直到眼睛发酸，偶尔看见他穿一件简单的灰色卫衣，会在心里偷偷感叹怎么会有人把卫衣穿得这么好看

期待双周小组换位置，这样又好像离他近了点

宋染一直沉默地喜欢他，无人知晓，直到第二年夏天，她偶尔听班上的女生说起马嘉祺的生日，在冬天，12月12

下课出去接水的时候，宋染经过走廊，男生们背靠栏杆聊球，还有游戏

她匆匆经过，在走廊尽头的饮水机停下来，拧开盖子接水，她盯着窗外摇曳的绿色树影发呆

忽然，一道黑色的影子投在饮水机镜面上，熟悉的薄荷味传来，是马嘉祺

宋染倏地紧张起来，马嘉祺拿着一个透明的杯子接水，他微弓着腰，窗户把投进来的日光切成细碎的光斑落在肩头

他握着杯子，骨节突出来，一点细白，修长干净的手指曲着抵住杯壁，冷水出来，冰雾浸满杯身

宋染在余光中瞥见他那双好看的手指起了大大小小的水泡，有的已经破了，有红痕留在上面

他在接水，指关节延伸的肌腱微微发抖，以致于杯面的水在轻轻摇晃

不要上升到小孩们

不要上升到小孩们

不要上升到小孩们

客串：感谢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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