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鹤训坐镜前将留了23年的头发剪短,换下粗布衣带着瓷盅永久离开了这儿,寻一处无人空房沉思良久,等到深夜才离开寻找到赎自己的夫人。
借用鬼猫法术他站在窗外圆林中静静看着正在刺绣的夫人,良久夫人乏累来到窗边二人才见面,她望着鹤训以告别的口吻道。
“谢谢你,芳姐,我要离开这儿了,临别前感谢你多年疼爱,还望往后再见您依旧平安健在。”
话毕,鹤训离开了圆林,芳夫人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只能目送他离开,鹤训心地落了空也像乞丐一样,披头散发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
精神世界的落魄乃至涉及肉体,行尸走肉的他就像孩子手中的提线木偶漂浮不定,跌跌撞撞。消耗掉所有力气才得以停下来,鬼猫在他的情绪影响下也不得已现身,此时它已经比第一次见面大了不少甚至明白为自己遮羞。
“你不是为你的野心而找到我们吗?怎么又变成这个样子了”
疲惫的鹤训躺在草垛上闭眼回答。
“鬼猫,我想看一场烟火可以吗?”
鬼猫答。
“转瞬即逝,又不长留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要看就看夜明珠。”
说着就将手放在身后取出一颗神光异彩的夜明珠,鹤训没有被吸引到反而问。
“你天生就这么坏吗?”
鬼猫捧着夜明珠抬头望着头上的星空。
“北斗都会移位,我又怎么能判断自己的好坏。”
“那你还要为他们做事吗?”
“我是他们创造出来的……”
“怎么创的?”
鬼猫不介意将自己的伤疤展示给他看,将腹部的猫毛掀开一条疤痕显现在他眼前。
“原来我们都是可怜人呀~”
鹤训深同感受,从有根到断根现实就像一把锋利的刀,斩断人的腰椎迫使归顺。
鬼猫收起夜明珠回答。
“我一点都不可怜,我成了一只实现别人愿望的猫并能满足自己的心愿。”
鹤训没有理会哪怕它会说话,人和动物的思想永远不在一个层面上,鬼猫随后便告诉他。
“我的思想不是你能所衡量的,我知道你想从我这儿弥补你的过错,试图让我改邪归正但我告诉你在创造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种下恶的种子,你救不了我,但我愿意救你。往后所涉及权力富贵极大,是否能经得了考验全凭于你,等到磨合时间紫云便会将我带回去,而你将葬身荒野。”
鹤训:“两条都是死路。”
鬼猫:“是啊,你是顺应而我还是改变我。”
鹤训听完又问道。
“你是否想过逃离那里?”
鬼猫一脚踩在他的肚子上化做一只小猫回答。
“逃不掉的,再说你已经用自己的血供养我了,我们之间的诺言也建立如果你现在后悔就不要继续做下去因为我还小不够反噬你。”
看着冰冰冷冷的猫躺在自己腹部上随着呼吸上下浮动,鹤训打了个啊啊轻微的伸懒腰,用手顺着黑猫的毛抚摸。
“我就只剩下你这一个朋友了……”
说完后一人一猫便睡去,夜间风吹而过蛙声一片,鹤训在梦中回忆着自己的前半年度,在天亮鬼猫早早藏进瓷盅休息,鹤训拾起瓷盅放进衣襟里。望不远田地边种满李子树,他一点一点挪动脚步前往李子树下,以最愉快的速度摘几个然后逃离,毕竟要是被抓到近官府可是要打烂手坐几月牢,几个果子有酸有甜让他颇有感触。
子时将到来,他用平安扣从农夫的手里换来几只田鼠,子时刚到鬼猫便准时出来享受夸赞他真有光,像地里的老鼠自带泥草之香,肉质肥美还不用担心是否存有毒。
鬼猫大口的享用贡品,鹤训回想小时候闹饥荒足智多谋的父亲带他去寻找这些地下生物。
“鬼猫,你知道吗?小时候那会儿还没和父母分开,我们那闹荒了粮食染病,人吃了会病于是大家一把火将粮草全部烧尽,虽然地主愤怒可是又怎么能比得过染病的粮食。刚开始我们会去山上狩猎运气好的话还能打到一只兔子,一只野鸡要是没有还能找到一条蛇,饥荒半年我们才有赈灾粮吃不过因为层层克扣到我们手里也只不过是初雪入水如鸿毛,后来熬过了,这一年本以为开春的时候又能种下粮食谁知道却根本活不起来。我们所在的地方也被迫拆除,在官府的分配下我和爹娘被分配到泊州,谁知道经过这里我便被拐了。 ”
鬼猫听他的话,舔了舔爪子还在回味刚才数肉的味道。
“世道无常,你还记得旧事那定是初心不变,但现在变了你必须顺应————我。”
鬼猫说完便为他变上一桌美酒佳肴。
“快快享用吧,饿了两天了。”
鹤训一口一口地吃进嘴里,也想起了自己旧名“张志云”不过如今对他没有什么用了……
时镜变迁,当初只有鹤训半高的鬼猫也与人别无二差,鹤训也从籍籍无名的小卒成为官府的追捕重点,杀人,取血,贡婴,屠户一字不落的写在告示上,不过如今他有窃皮的能力,站在凡夫俗子身边得意洋洋地看着告示上的一笔一画。
而今晚要做的便是居住于此的人牙子,而那个人牙子是所有中对他使用手段最狠的一个,其余的几个要不是早逝就是被他在病床上杀死,来到泊州借用鬼猫的能力见到已经迟暮的父母,在自己与他们走失后收养了个流浪的小乞丐来弥补他们对自己心里的空缺。当得知他们以卖炭为生,鹤训在“弟弟必经之路花大价钱将一担豆腐买下。
“客官,我这豆腐一文钱一块,你这一锭金子我实在是找不了,你若想要的话我便切一块给你尝尝,你觉得好下次我再送到你府上去。”
鹤训对着“弟弟”道。
“不必了,你若给不了就是将这钱收下,给母亲买几个肉包糖包一碗馄饨,给父亲买一瓶高粱酒一只酥鸭好生照顾他们就足够了。”
“弟弟”握的手中的钱格外沉重,为什么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关心家里的老人甚至将他们心心念念想吃的东西都说出来,大脑迅速飞转突然想起年轻时父亲在饭桌上喝醉呼喊着他从未听过的名字。
随着猜疑“弟弟”便大胆询问。
“你是不是叫张志云?~”
鹤训点点头答应,弟弟志山挑起担子拉着鹤训衣袖靠边站,志山将多年往事提起。
“哥哥,没想到你还活着,你知道吗爹娘他们有多惦记你,快快跟我回去!”
志山兴高采烈的拉着鹤训就要往家去,却被鹤训拦下来。
“我就不去了,我这还有一点钱你拿回去就好好带着爹娘活着,不要让他们劳苦劳累了,你呀也不大不小了该找个好姑娘成家立业去了。”
志山接过装在钱袋的银子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你不愿意回去吗?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鹤训:“是的。”
“那你是特意来泊州找我们的?”
“嗯……”
失落与兴奋在短短的一刹那碰撞,志山一股说不出来的难受堵在胸口,虽然不是爹娘亲生的但从被收留的那一刻起到知道有一个走散的哥哥他也耿耿于怀,每次卖豆腐时都会问“有没有知道一个叫张志云的人,如果知道了请告诉我。”志山红透了眼睛。
“你来了都不愿意去看看爹娘,我们活的再好又有什么用……”
鹤训如今只能为自己的身份失落的表达歉意。
“对不起。”
话音刚落就在志山低头的一瞬间,鹤训便消失在人头攒动茫茫人海中,志山再次抬头早已经找不到那身影,怀着伤感志山强颜欢笑卖完了这一天的豆腐,根据哥哥的话买了一两个肉包子豆沙包一碗热乎乎的馄饨还有父亲爱的高粱酒和酥鸭,临近深夜才回到家中。
饭桌上出现了平常少见的肉类,志山将盒子里还没卖完的一块豆腐冲了一点猪油加盐泡热水以及凉掉的饭这便是今晚佳肴,磨豆一天的父亲看着桌上自己喜爱的东西开心不已。
“哎呀这些东西多少年没吃了~今天要算是有福了。”
“是呀,老头子,志山长大了都知道我们爱吃什么,哈哈哈哈。”
志山紧捏的手中的筷子七上八下的心在疯狂调理,思考的要不要将见到大哥的事情告诉他们二老又怕年龄过龄他们承受不了便没有选择说出。
“爹娘,我今天去卖豆腐的时候遇到了个大户人家,他说咱们家的豆腐做的好没有豆腥味,嫩的又香,老的醇厚。说往后啊都在咱们这儿买,于是他花了几两银子把豆腐全买走了,盒里仅剩的是给别人尝我就没卖给他。”
母亲欣慰的说。
“这样好啊,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在卖不出去了。”
父亲早已大口大口我都享用高粱酒各自夹了一块酥鸭到母子二人碗里。
离家不远的鹤训远远的望着,为了不让志山手中的银两显得格外显眼,在第二天便以他的名义在城中买下一座房子,志山面对户部的人来丝毫不紧张因为他知道往后的变故都是哥哥在后给予的,一家人将行李搬上马车离开了这栋漂泊不定的草屋。
续几日的观察鹤训见平安无事也就此离开泊州城前往泊州岭,因为窃皮有路引者在城邦之中来去自如,鬼魅至极一件件惨案发生官府对于他的追查追捕也更加严厉,每当换一个人皮那个被窃去的人就会根据领尸家属描述绘图告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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