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没想到吧我其实是有钱人

从本意上说，矮胖房主更愿意相信赵寻山。

毕竟年龄在这摆着，刘芒二十出头，顶多大学刚毕业，就算懂风水又懂多少？

当然，他不是白痴，不会在刘芒质疑赵寻山是骗子之后还无条件信服，肯定要验证双方说辞。

赵寻山表面看去是被年轻人挑衅，负气离开，实则不然。

他是心慌+心虚。

他本身不太懂风水，之所以敢出来忽悠人，是因为他知道他的客户更不懂风水，甚至一窍不通。

绝大多数人觉得风水有问题，只是心里因素，想寻找精神慰藉。

赵寻山口才不错，脑子也灵活，他从心底觉得自己算一个合格精神导师，心理导师，为客户解决心理问题。

至于风水玄学……

什么狗屁玩意儿！

有毛用啊！

但是！

就算赵寻山半吊子水平，也听说过天斩煞这种大凶格局。

刘芒一眼看破大凶格局，还给出验证方法，明显有真本事。

斗不过！

所以——

溜了溜了

跑路要紧

——

刘芒拉着两女出门，这才松手。

李菲雨张张嘴想说什么，口型几经变换最终没说出来。

她花了点时间组织语言，声音多了些罕见的温柔：

“你这次太冒失了，不符合你的风格。

赵寻山毕竟是风水大师，专业能力肯定比你强。

如果经过验证，你们两个结果差不多，客户肯定相信赵寻山。

我知道在这种经济大环境下公司运营很困难，就算是为了我，想争取这个客户，也不应该冲动之下……”

“菲雨姐，我不是因为你而冲动，而是有十成把握！”刘芒脸上写满自信！

嘎！

有那么一瞬间，李菲雨感觉自己心梗了。

小萝莉李思思跟在刘芒右侧，践行了来时李菲雨交代的‘多看，多听，不要发言’。

三人一直走到别墅区访客停车场，李思思实在憋不住好奇问了句：“刘芒哥哥，你还懂风水吖？”

声音软软绵绵，有种与之对话会情不自禁放低音量变温和的魔力。

“对呀。”刘芒笑着摸摸李思思头顶：“想学的话可以多看看这方面的书，还是挺有用的。”

“可，可我觉得，觉得……”李思思吞吞吐吐。

“觉得风水是封建迷信，对吗？”

李思思小脸微红，乖巧点点头。

刘芒解释道：“其实绝大多数时候，风水是一种磁场应用。

改变风水，就是改变磁场，从而达成或好或坏的结果。

但是，一来这门技艺很难，二来招摇撞骗的人实在太多，比如今天这个赵寻山，啥都不懂张嘴就是忽悠。

正因这种人的存在，才使风水文化越来越向玄学靠拢。

其实对于风水文化，国内外学者早有详细研究和定论。

总结：绝大多数时候是一门科学。

你想了解的话，可以多上网看看文献。”

刘芒和李思思闲聊，小萝莉化身好奇宝宝问这问那，时不时发出欢快笑声。

二人旁边的李菲雨虽然面带微笑，但不知为何，刘芒总感觉她在散发寒气！而且有越来越重的趋势！

“李总，李总。”

三人背后突然响起喊声，同时回头。

大背头周总气喘吁吁往这边跑，一边跑一边挥手大喊：“李总，留步。”

李菲雨意外道：“周总？有什么事吗？”

“找您这位下属有点事儿。”

“哦？”李菲雨自然而然上前一步站在叶巡前面：“什么事儿？”

周总笑着掏出手机：“其实我对风水很感兴趣，您下属好像是这方面专家，我想和他加个微信好好聊聊。”

“周总说笑了，您带来赵寻山才是专家，我们刘芒只是业余水平，上不得台面。”

周总啪啪啪拍着胸脯：“您不认可刘芒小兄弟，我认可！”

旋即伸出手机，手机屏幕是添加好友的微信二维码：“来，小兄弟扫一下二维码，加个微信！”

李菲雨双眼微眯。

当我面挖人？

“我觉得没必要，刘芒，你觉得呢？”李菲雨扭头看向刘芒，沉鱼落雁容颜带着迷人笑容。

只不过这个笑容在刘芒看来充满杀气！

他挺直腰板义正言辞：“承蒙周总厚爱，不必了！”

被多次拒绝，周总也不生气。

成大事者气度如海，不拘小节。

他笑眯眯道：“你们可知我为何花大价钱请来赵寻山？”

之前李菲雨套话都没套出来，此时对方坦白，勾起她的好奇心：“愿闻其详。”

“这个单子比你想象的大，而且大得多。”

“不会吧。”李菲雨黛眉微蹙：“我问过户主，他装修预算也算百来万。”

周总一副高深莫测：“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其二是什么？”

“先让我加刘芒微信。”

“……”

李菲雨一阵无语。

她心思聪慧，仔细想想就能明白周总这波操作什么意思。

这位竞争对手之所以非得当她面加刘芒微信，是在给刘芒戴高帽，让刘芒有种被尊重，被重视的感觉。

一般人被这么一弄，很容易自我膨胀，甚至自抬身价。

结果就是很容易对现状不满，被人一挖立刻跳槽。

如果周总挖公司别的骨干，她还有点担心。

但是，挖刘芒……

李菲雨左手一抬：“手机。”

她没回头，只觉得手掌一沉，一个黑色国产手机被放在手中。

亮屏，密码解锁，打开微信扫描周总二维码添加好友，动作流畅利索且一气呵成！

周总表情当场变得很精彩：“你怎么会知道刘芒手机密码？”

“老板知道员工手机密码不是很正常？”

“正，正常吗？”周总发呆。

李菲雨嘴角微翘。

周总可以耍心机，她也可以。

她这么做就是告诉对方，我不但给的工资高奖金高，和刘芒关系也很好！

想挖人，做梦去吧！

“周总，别发呆啊。”李菲雨催促：“添加好友之后该讲什么您不会忘了吧？”

周总嘴角一抽，有种掉坑里的感觉。

不过他向来光明磊落，从不食言。

他组织好语言，娓娓道来：“你们应该知道，御景豪庭旁边有一个明年完工的重点初中。

同样是重点初中，三四线城市的重点初中和一线城市的重点初中师资力量差别极大。

关州市身为一线城市，教育资源在全国名列前茅。

这个客户不是本地人，买学区房就是为了本市户口和孩子上学。

他儿子在上小学五年级，小学毕业刚好可以来这里上初中。”

刘芒三人被绕的云里雾里。

刘芒问道：“这和装修预算大幅提升有什么关联吗？”

“当然有！”周总道：“你们想想看，他们一家子不是本地人，在这又没生意，会长期待在这里吗？

肯定不会！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会放心小孩子单独去外地上学？

当然不放心！

所以啊，户主父母明确表示会过来照顾孩子。

也就是说，户主父母会在这里长期居住。

我打听过，户主父母特别钟爱古风装修，更喜欢古董家具。

这位户主是大孝子，不差钱。

重点是他子承父业，父母也不差钱。

说是一百万装修预算，但你们仔细想想高档复古实木家具和古董家具的价格，一百万够吗？

到时候让老人家过来看看，在老人家耳边吹吹风。

对这些有钱人来说，提升两三百万装修预算还不是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顿了顿，周总又道：“都是同行，高档复古实木家具和古董家具的价格利润你们心里有数，我就不多说了。”

李菲雨和叶巡面面相觑。

两人都没想到，周总人脉网和信息网强到这种程度！

与之相比，李菲雨打听到的那点消息就是毛毛雨。

李菲雨心里更清楚的是，自己不善社交，甚至反感酒会，宴会等等形式社交，人脉网和信息网永远达不到这位竞争对手的高度。

还是第一次，李菲雨心中升起浓浓无力感。

然而，周总的‘杀人诛心’只是刚刚开始！

从刘芒和赵寻山正面辩论，赵寻山气急败坏时，周总就有预感——

要翻车！

花高价请来的风水大师很可能是个西贝货！

刘芒离去时拿出风水局验证方法，而赵寻山没留下验证方法，只是说些场面话便怒气冲天离开，更加证明这一点。

周总不是矮胖房主，矮胖房主身为局中人，又先入为主，很容易被忽悠。

周总旁观者清，一番推断，该相信谁心里有数。

他的商业头脑第一时间意识到刘芒的商业价值，想从李菲雨的设计公司挖走刘芒。

李菲雨用手机解锁表明和刘芒关系很好，直接挖走刘芒难如登天。

那就退而求其次——

瓦解/吞掉/融合李菲雨的设计公司！

“李总，你是一个有才华的设计师。

但是，你不是一个有才华的管理者，更不是一个有才华的商人。

一个人时间和精力有限，你应该做的是尽情展现自己的才华，挥洒出令人叹为观止的想象力。

而不是忙碌于公司管理和商业谈判，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又埋没才华。

在这种经济大环境下，良币驱除劣币已成定局。

当然，我并不是说你的公司是劣币，而是你的商业天赋有限，又不喜交际，无法带领公司在这种大环境中有一个好的发展。

个人愚见，你最好变更经营模式，以工作室形式经营。

工作室容易管理，运营成本远远低于公司。

而且，工作室不用交企业所得税，可以多赚一大笔钱。

我们还可以签署一份协议，把我公司一部分订单交给你们处理，让你们不用为订单发愁。

这样一来你可以安心做设计，释放自己的才华。

我也少了一位竞争对手，多了一个强大的商业合作伙伴！”

周总当然不指望一番话把李菲雨说服。

他的目的，是在李菲雨脑海埋下‘我不善经营’的种子。

一旦李菲雨遭遇挫折，遇到难题，这颗种子就会生根发芽。

到时候运作一番，很容易就能和一家实力不错的设计公司建立长期合作关系。

介时，刘芒不就是自己人？

李菲雨是一个很有自信，也很有自知之明的成熟女人。

每个人都有优缺点，她不会一直拿自己缺点和对方优点比。

所以，经过最开始打击，很快恢复原有干练，后面那些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没当回事儿。

唯一让她疑惑的是……

“周总，我知道刘芒优秀，但您和刘芒还是第一次见面吧？”

“对，第一次见。”

“那您说了这么多，就为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

周总道：“首先，我所说皆为肺腑之言。

我希望咱们达成合作关系，而不是竞争对手。

其次，我多方打听才找到赵寻山，请他出马花了五十万。

结果刘芒三言两语就让我五十万打水漂，我不应该重视他吗？”

“验证风水局需要两天，这还没开始呢，您就认定赵大师会败，不怕伤了赵大师的心？”

“他伤不伤心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伤心了。

真金白银扔出去五十万，结果请来的大师还不如你公司里年轻设计师。”

周总一阵心累。

李菲雨和矮胖房主一样，先入为主观念，觉得赵寻山是大师，很厉害。

但被周总这么一折腾，回想之前刘芒表现。

行家啊！

数百万的订单即将到手！

她觉得是时候终止和竞争对手谈话，微笑道：

“周总，您告诉我一个秘密，投桃报李，我也告诉您一个秘密。”

“洗耳恭听。”

“我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不指望公司有多大发展，重点是，我本人不差钱，而且家里特有钱。”

“……”

周总右嘴角狠狠一抽，露出牵强微笑。

微笑

笑

……

……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尼玛！你怎么这么不思进取啊！！！！！！！！

多赚点钱不好吗啊？？？？？

我我他妈裂开了！！！！！！！！！

——

刘芒开车带李菲雨和李思思回公司。

李菲雨坐在轿车后排右侧，看着叶巡侧影。

嗯，比原来更帅了，皮肤也更好了，难道做了光子嫩肤？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小看他了，竟然斗得过风水大师。

难道……

“刘芒。”

“嗯？”

“赵寻山是不是骗子？”

“一个经过包装的高级骗子，估计周总也看出来了。”

李菲雨心中了然。

既然赵寻山是骗子，那就很容易理解为什么斗不过刘芒。

如此说来，订单十拿九稳。

老规矩，提成算刘芒的。

李菲雨是老板，为人大气，从不和员工抢这点提成。

她说道：“这个订单全靠你，我多给你两个点提成，另外你这段时间进步很多，该涨涨工资了。”

刘芒随口道：“不着急，回去再说。”

他心里清楚，周总的拉拢让李菲雨有危机感。

就算李菲雨相信自己，不认为自己会跳槽，也要涨一波待遇表示表示。

刘芒把车开到公司所在写字楼地下停车场，让李思思先下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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